司马尚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多年的沙场经验告诉他,秦军大举攻关了。

当即道,“司马起号!”

“全军戒备!”

“呜呜呜!”

赵军的牛角号凄厉响起。

司马尚营垒和李牧营垒的将士们猛然惊醒,即刻进入了临战状态。

本来和衣而卧的李牧起身走到营垒前,往下看了看,黑漆漆的一片。

但是脸色极其不好。

“往下甩火把!”

一声令下,上百火把从营垒中狂甩而下。

可奇怪的,什么都没看到。

“让左右两翼,往下甩火把!”

李牧相信自己的判断。

当即对司马道。

“呜呜呜呜!”

“哗啦哗啦!”

李牧营垒中,牛角号响起。

火把下的司马,手中令旗上下翻飞。

“火把,往下甩!”

司马尚本就在营垒前,看到这一幕,厉声吼道。

“咻咻咻!”

几百个火把被甩了出去。

可他丝毫没看到秦军的影子。

“不好,秦军的目标是右翼。”

可有翼的赵葱和他的将士们,依旧在呼呼大睡。

“大将军,上将军营垒打旗语。”

“让我们甩火把,探秦军。”

有一名起夜的副将,看到了其他两个营垒甩下去的火把。

也看到了旗语。

“嗯……”

“那他们甩火把,有看到秦军吗?”

赵葱的清梦被扰,带着些许恼怒说道。

“会……回大将军,并没有。”

副将只好实话实说。

“没有你还说什么?”

“滚!”

赵葱怒斥了一句。

转了个身体继续睡了过去。

“这个赵葱在做什么?”

“为什么不执行军令,司马快派人过去。”

李牧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他和司马尚所部,并没有发现秦军。

那就只有一个解释。

秦军攻赵葱了。

而赵葱营垒,却无响应。

“是!”司马匆匆跑了出去。

虽然井陉山脉相连,但是从李牧的营垒到赵葱这里,至少也要小半个时辰。

极至中军司马带着军令呼喝起赵葱所部将士。

铁骑营主将辛胜所部,辎重营将军马兴所部已经摸到了半山腰。

“赵将军,奉上将令,秦军攻关。”

“即刻全力抗敌。”

睡的迷迷糊糊的赵葱不得已爬了起来。

他虽然很不爽李牧,可是中军司马都到了,他不好明着抗命。

“司马,传令众将士,即刻起床抗敌!”

话音刚落。

“呜呜呜!”

“咚咚咚……”

秦军凄厉的牛角号,隆隆的战鼓声音同时响起。

于此同时,秦军的大营的灯火全部亮起。

“杀!”

早早赶到司马尚、李牧营垒下的后军主将冯去疾、前将军冯劫所部突然喊了一声,开始奋勇攀爬。

“滚木、雷石下。”

“行炉准备!”

李牧将令下。

司马尚同时下了将令。

他几乎知道秦的目标就是赵葱营垒。

但是又不得不防。

心里唯一期盼的是赵葱那个草包能够顶住这一阵仗。

“秦军才开始攻,都别乱!”

“弓弩手准备!”

“滚木雷石头准备!”

赵葱慢悠悠穿好铠甲,到营垒前面开始铺排。

“噗!”

话音刚落下,一个探出头去的赵军被射穿了。

“噗!”

“噗!”

不等他反应过来,接连又是两个倒下。

“秦军杀上来了……”

“后退,秦军杀上来了!”

“弩箭、滚木雷石放!”

“行炉放!”

赵葱就算是个草包,这会儿也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

一边匆忙往后退,一边喊道。

可他营垒的将士一个个才从梦中醒来,多半连铠甲都没穿整齐呢。

手忙脚乱都去拿弓弩,有人拿了弩却没拿到箭,有人拿了箭却没拿到弓弩。

滚木雷石,根本就没准备多少。

至于行路,就不用提了,压根就没准备。

“快,快啊!”

“压制秦军,不要让他们上来,否则,全部处死!”

赵葱不知从哪里捡起来了一个鞭子,狠狠的抽打着乱糟糟的赵军。

“咻咻咻!”

纵然慌乱,但是赵军毕竟刚过匈奴突袭的。

不过须臾之间,几轮箭雨已经下去了。

“小心!”

“往下退!”

马兴喝了一声。

秦军将士全都举起了盾牌。

开始往下滑落。

“放火箭!”

等候多时的赵坨此时一声令下,数百架弩机一起发射。

“咻咻咻!”

燃烧着的长箭照亮了整片天地。

继而,赵军的三处营垒开始燃起熊熊大火。

本来山上就有一层枯草。

被火箭直接点燃。

再加上一阵风突如其来的大风。

别说关口下的荒草了,就连营垒凸出去的部分都被烧的冒烟了。

“快,快送水来!”

李牧的的脸色在火光下,已经是黑的泛红了。

他大意了,没想到王翦竟然会用火攻。

更没想到突然刮起了一阵扑面而来的大风。

只是一个瞬间,营垒凸出的部分就开始冒烟,甚至有的地方开始噗噗冒火。

司马尚几乎是同样的处理方式。

大火骤起,人已经无法继续往前靠了。

跟别说放箭,放滚木雷石了。

“水,水!”

赵从扯着嗓子吼着,可营垒中,除了正常喝的水,那有多余的水啊。

就营垒中的水,扑一波火势都费劲儿。

更别提他这里是重点照顾对象了。

“火箭全部右侧,放!”

赵陀扯着嗓子吼道。

几拨下来,赵葱营垒凸出去的部分燃烧了。

“大将军,火势太大,先避一避吧!”

亲信副将跑来,满是焦急的说道。

眼不但是火势凶猛,且石板和木材搭建的营垒中,浓烟已经开始笼罩。

能见度,很快连一丈都没了。

“全部顶上去,就是烧死,被射死,也不能后退半步!”

赵葱红着眼嘶吼道。

不服李牧是不服李牧,但是丢了营垒,可是大罪。

“得令!”

副将应了一声,大声吆喝着传令了。

“上!”

马兴举着盾牌,继续往上攀爬。

他们爬到距离即将坍塌的营垒前沿只有一箭之地的时候。

等待火势变小,等到浓烟笼罩。

“不好,赵葱营垒危!”

“速派一万弓弩手去支援!”

李牧看到赵葱的营垒前段大火浓烟,几乎是竭斯底里的吼道。

“呜呜呜!”

此时,秦军的号角再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