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军退了?”

“秦军竟然退下了?”

“不是说秦军从来不退吗?”

“哈哈哈,我赵军威武,秦军怂了。”

没了“呜呜”的长箭破空声。

没了鼓角争鸣之声。

赵军试探着凑出身子去看,早都没了秦军。

井陉关下,都能清楚的看到秦军丢下的尸体。

赵军不由的欢呼起来。

短暂的欢呼过后,甚至有人开始不屑秦军的战力。

“大将军如何看?”

右翼赵葱的的亲信副将问道。

“呵呵呵,秦军不过如此。”

“之前之所以被吹的神乎其神,那不过遇到的都是合纵联军之类的乌合之众,战力我赵军相比,天差地别。”

“就这点胆量,这等战斗力,是无法攻下井陉的。”

“让弟兄们都放松点,坚持个把月,秦军久攻不下,自然会撤退。”

赵葱哈哈大笑着说道。

“可上将军的将令,是让我们严防死守,不能有丝毫的松懈!”

有人说了一句。

“呵呵,上将久在云中和匈奴作战,有点儿风吹草动就一惊一乍的。”

“完全不懂兵略。”

“若是让弟兄们一直都这绷着,秦军真要是再次大规模进攻。”

“弟兄们的精力能跟得上吗?”

赵葱大大咧咧的说道。

言语之中,对李牧多少有些看不上。

诚然,他是王室出身的大将,有这种傲气,也并不奇怪。

要是没平原君的一力撑持,李牧未必还能做的上大将军。

“大将军说的是。”

“大将军高见!”

“大将军圣明!”

顿时,一阵马屁声起。

赵葱听的那叫一个得意。

他这个人,最喜欢的就是人奉承他。

“以我看啊,就应该让大将军统领我们抵御秦军。”

“是啊,早就该这样,那上将军一直在云中和匈奴打转儿,哪里和秦军打过仗啊。”

“要是上将军带着我们和秦军打,估计要不了几日,就能把秦军打的屁滚尿流!”

能成为副将的,一大半都是心腹。

几本都是物以类聚,人以群人。

赵葱什么样的人,他的手下也是一般无二。

“呵呵呵,都别说了,别说了。”

“上将军还是有兵略的,大家听他的命令就是了!”

赵葱心里很是受用。

但他也知道,行军打仗,军令不可有二出。

不然,就算他真的有本事,李牧作为赵军的最高统帅。

有绝对的权利,在不请王命的情况下,直接把他拉出去剁了。

和右翼的松懈、阿谀奉承不同。

左翼的司马尚神情依然绷的很紧。

“大将军,如何?”

“秦军都退了,你还愁眉不展?”

“这不是好事儿吗?”

一名副将小声问道。

“好事儿?你何曾见过秦军进攻,半途而废的。”

“诚然,你要说有,也还真有,那就是全军覆灭。”

“不然,他们从来是不达到目的,决不罢休的。”

“按照秦军的风格,即便是拿不下这三处关口,至少要拿下一处的。”

司马尚黑着脸说道。

“可……可他们的确退了啊?”

副将大惑不解。

“正因为他们退了,麻烦才更大。”

“你不知道他们何时还会发起攻击。”

“甚至,你不知道,他们下一次,会用什么法子。”

“对我们来说,不如今天这一仗,直接打出个胜负来,一了百了!”

司马尚的话,副将之听明白了一半。

他只知道眼下秦军难缠,成败只是干一仗,那对赵军来说,也少了许多煎熬。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司马尚真正担心的,赵国的庙堂。

“传令下去,让弟兄们打起精神来,时刻盯防。”

“本将军去见一见上将军!”

司马尚留下一句话,转身出了营垒,绕道后山往李牧的正面营垒来了。

“司马将军,本上将军就知道你要来,刚好,喝茶!”

李牧正在镣炉上煮茶。

“上将军,秦军进攻,可从来没有半途而废过。”

“这次,事有蹊跷啊。”

“我知道王翦这人,他的韬略战法,从来不输此前的老蒙骛、老王陵。”

“根本没必要来一场试探,就这么撤军啊!”

“这是白白葬送秦军的性命!”

司马尚可是没心情喝茶。

焦急的问道。

“试探倒是不至于。”

“看今日的架势,应该是想至少拿下一处。”

“中途突然收兵,估计是想出了什么新的办法。”

“不管他了,我们守在这,见招拆招就是了。”

“当务之急,只需要多多烧炼铁水、赶造大量的弩箭,另外滚木雷石也要多多准备起。”

李牧此前就想过了种种原因。

但是没有想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秦军在计划一场更大,更为凶猛的攻击。

“好,既然上将军如此说了,我赵军只好如此了。”

“另外,粮草是否也要多囤积?”

司马尚问道。

“本上将军已经下令加快粮草转运了。”

“平原君日前来信,他是没多少日子了。”

“我们一切,要做最坏的打算!”

李牧的面色有些凝重道。

“末将明白。”

“真希望秦军现在就不惜代价的进攻,一战定乾坤!”

司马尚站在营垒的石板缝前,看着下方的秦军说道。

“是啊,本上将军也是这么想,但是秦军可没这么鲁莽。”

“王翦,本上将军倒是不惧。”

“估计他心里一定会想速战速决。”

“毕竟消耗的时间越长,对秦军就越不利。”

“但那太子傅,本上将军看不透啊!”

在李牧的心底,陈平比赵国朝堂变局更可怕。

“那太子傅……”

司马尚说了半句,就打住了。

其实他想说的原话是,就不能刺杀了那太子傅。

但用脚趾头想,人家现在在秦军大营。

即便是离开,也有秦军保护。

“不想那么多了,喝茶!”

李牧淡笑着对司马尚来了一句。

秦军临时幕府。

“上将军,为何突然收兵?”

“上将军,我们那么多兄弟,就白白死了啊?”

“那可是我们秦军中最精锐的兄弟。”

“是啊,上将军,王贲将军所部,从对抗合纵大军以来,就没有过这么大的伤亡。”

一种将军冲进幕府,冒着被责罚的危险,开始炮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