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军大营。
“上将军,为何秦军迟迟不攻?”
“难道他们是来和我军干巴巴对峙?”
“指望南北两路?”
连续多日不见秦军发动攻击,大将司马尚有些坐不住了。
赵军虽然有如此精巧部署。
但是天天就这么守着,也是憋的慌。
同样尚武的赵军,哪怕是防守,也想和秦军干一场。
“呵呵呵,王翦之所以迟迟不战,是在熬战心。”
“等秦军将士的战意高涨到一定程度,定然会发动攻击,向来就在这几天了。”
“至于秦军的南北两路,想吃下我腹地大军,也未必是易事。”
“至少,半年内,我腹地大军不会有太大损失。”
李牧信心满满的说道。
“我大军坚守此处险关,王翦很难攻上来。”
众人听李牧说完,心底都松了一口气。
王翦大名,他们可是如雷贯耳啊。
“各位将军坚守自己的营地,尤其是两翼的弓弩手,务必时刻准备迎接秦军的攻击!”
“造箭坊日夜不停的运转,此番弩箭,需要数量极大。”
“绝对不能让秦军耗完我们的弩箭。”
“此等条件下,王翦是奈何不了我赵大军的。”
“别说王翦,是武安君白起再生,也难以攻下这井陉关!”
“除非,秦国太子傅陈平亲临此地。”
李牧看似面色轻松,心底还是绷的比较紧的。
“秦国太子傅?”
“上将军王翦都无可奈何,他一个太子傅,有何能耐?”
李牧的话音刚落下。
就有王室大将赵葱起身说道。
他鼻子有,是看不起秦人的,且非常孤傲。
“秦国太子傅,是此次秦军东出的军师。”
“此人在半年多前,还籍籍无名。”
“后来因缘际会,成为了秦国太子傅。”
“彼时秦国庄襄王薨,上将军蒙骜骤然身亡。”
“秦国内外,一片混乱。”
“就是此人,铁血手腕清扫朝堂,扶持嬴政上位。”
“一举灭了小东周二十万联军,设计吃掉五万燕军,同时灭了周王朝。”
“此后,此人又率秦军破了新郑,逼迫燕王割地赔款。”
“不仅如此,他在此后破了山东合纵大军,一力主导郑国渠修建。”
“今春,更是声东击西,兵不血刃的灭了燕国。”
“前几日,更是设计坑杀了信陵君!”
“此人,权谋兵略天下罕见,对内压制丞相吕不韦,只手遮天。”
“对外,破山东合纵大军,借势东出,让山东六国人心惶惶。”
李牧说道这里冷冷的看了一眼赵葱。
“赵将军在两军交战前,连秦军的核心都没搞清楚吗?”
“不知己知彼,如何打仗?”
李牧毫不客气的训斥了赵葱一句。
他可不管赵葱是不是王室出身。
“这……末将轻率了。”
赵葱闹了个大红脸,尴尬的说道。
陈平,他是知道的,只是不屑。
故而,才如此说道。
“报,上将军,方才斥候来报,秦军军师已到了秦军大营。”
就在此时,斥候将军匆匆进来禀告。
“呵,还真是来了。”
“诸位将军,从此刻起,严防死守。”
“绝不能给秦军任何可乘之机。”
“散了!”
“司马将军留下。”
李牧心底一沉,真是担心什么就来什么。
他作为赵国上将军,对秦国的一切可是十分清楚。
去年合纵大军攻打秦国。
老王陵其实已经中了信陵君的“诱敌深入”之计。
秦军在大野泽峡谷损失了不少战力。
眼看着信陵君率领魏国大军在失魂林一伏,绝对可以大胜秦军。
纵然拿不下函谷关,秦军也元气大伤,数年内无力东出。
可就是这个陈平,轻军直插合纵联军的大本营,一举逆转了战局。
不但打败了合纵联盒,还生擒了信陵君。
此战过后,他挖空心思的研究陈平。
可除了泡青楼,玩女儿之外,陈平几乎没任何和带兵打仗的事情,有丝毫的联系。
就如同这些权谋和兵略,是突然从陈平的脑子里长出来似的。
“上将军,既然那太子傅已经到了军前,定然有所动作。”
“不知他会……”
司马尚作为赵军大将,对陈平也是做过深入调查。
在他心里,这秦军军师的陈平,威胁力远在王翦之上。
“无论他如何动作,都拿不下这井陉关。”
“这一点,本将军是有把握的。”
“但本上将军担忧的,不在此地。”
“而在邯郸!”
李牧面色忧郁道。
“是啊,先王一去,本以为平原君可以撑持。”
“但是眼下,平原君也撑不住了。”
“若是平原君不在了,那大阴人郭开必然掌权,到时候……”
司马尚这话,愣是没说下去。
“是啊,本上将军甚至想过,如此防守,还不如放手一搏。”
“趁着平原君在,展开决战。”
“我赵军若胜,此后十余年则无战事。”
“若败,也不用那么多麻烦了。”
李牧神色中,带着一丝黯然。
“为今之计,只能是盼着平原君身能撑持个一年半载的。”
“这期间,最起码把大战两年的粮草和兵器打造好。”
“也不至于到时候陷入孤立无援的时候,无法和秦军相持!”
李牧话音落下,司马尚神情大变。
“上将军的意思是?”
“若是平原君不在了,那阴人郭开,敢在赵国生死存亡的大战上,做手脚?”
“他有几条命?”
司马尚几乎是难以置信的嘶吼。
“本上将已经让人调查过此人,此人处心积虑,跟着我王半辈子,目的就是为了揽权。”
李牧叹了一口气说道。
“那又如何?如此情势危急,我王难道不会相机决断?”
“这一战,可是关乎我赵国的生死存亡。”
司马尚问道。
在他看来,就算是赵王昏聩,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不顾前线作战的大军啊。
“呵呵呵,你知道柏人行宫吗?”
“你知道,我王在太子之时,这郭开和那个舍人韩苍在做什么吗?”
李牧惨然一笑说道。
“柏人行宫?闻所未闻。”
司马尚虽然没听过,但是他突然间,联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