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如此慌张？”
“没看到我大匈奴族人正在狂欢吗？”
“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刀疤脸正搂着一名妙龄女子载歌载舞，看到有人竟然骑马直冲了进来。
当即怒呵。
同在一旁烤火喝马奶酒的大单于，面色也是沉了下来。
“大单于，大事不妙。”
“前去劫掠汉人的努尔吃将军回来了。”
匈奴兵“噗通”跪倒急促说道。
“回来了就回来了，何必大惊小怪的？”
“这是谁的手下，竟如此莽撞？拉出去斩了！”
众人都在享受，被这突如其来的惊扰，弄的很不开心。
这简直就是大煞风景。
“回大单于，努尔吃将军是被抬回来的！”
匈奴兵连声说道。
“抬回来？”
“为何抬回来了？”
“伊尔哈将军呢？”
大单于猛然站了起来。
其余人也放开了怀里的美女，手里的马奶牛。
“伊尔哈将军战死了。”
匈奴兵赶紧说道。
“战死？”
“谁说的，谁说的？”
大单于咆哮了一声。
“努尔吃将军说的。”
话音刚落，小胡子被两个匈奴兵给抬了过来。
“大单于！”
小胡子滚下军塌，倒头就拜。
“胡尔吃，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其他的人呢？”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大单于连连发问。
看到小胡子伤痕累累，大单于心底就是咯噔一下。
“大单于，我们被可恶的汉人在陇西伏击了。”
“我们五万勇士，只剩下了五个人……”
努尔吃痛苦的说道。
“什么？”
“被伏击？他们多少人？”
“难道秦军大将不参加庄襄王出殡吗？”
“难道，秦军主力在陇西？”
大单于几乎是嘶吼道。
此时此刻的他，脑海中当真有十万个为什么。
其余人直觉的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蹿头顶啊。
“回大单于，我们南下进入九原，发现九原只有老弱病残。”
“就连守军也是老卒，伊尔哈将军下令屠了九原老卒。”
“继续南下到了陇西，还没开始抢掠，就遇到了秦军！”
“他们……他们有三万人。”
“一个年轻将军带着三万铁骑，和我们在陇西开阔平原直接对冲。”
努尔吃说到这里，眼中满是恐惧，身体也不由自主的跟着颤抖起来。
“你们足足五万精锐铁骑，难道在开阔平原，冲不过三万秦军吗？”
大单于几乎是嘶吼。
“大单于，那个秦人的年轻将军简直……简直就是魔鬼啊。”
“他只身一人冲入我阵营，无可阻挡。”
“伊尔哈将军上前阻拦，直接被那少年将军给剔成了白骨……”
“末将当时想上去救伊尔哈将军，但是被他的副将死死拦住。”
“末将只能死战。”
“这一场大战，从下午杀到晚上，从晚上杀到黎明。”
“杀了七八个时辰，末将最后身负重伤，力竭坠马。”
“等再次醒来，遍地都是尸体。”
“秦军足足留下了两万多尸体，我匈奴勇士，全都没了……”
“后来，末将扯着嗓子喊了好一阵，终于有四个兄弟从尸体堆里爬了出来。”
……
努尔吃也是个明白人。
知道若是实话实说，不足一个时辰全军覆灭。
而秦军，战死人的不过千人。
那他的这颗脑袋，就要随着伊尔哈一起去了。
扯谎，这是他最后的倔强。
更是这五万匈奴骑兵的遮羞布。
反正日后若是再有情报从汉人手里来，相信大单于也不相信了。
“我们五人为了早日回给大单于报信，乔装打扮徒步走了一天一夜。”
“实在走不动了，偷了汉人的几头驴，日夜不停的往回赶。”
“后来没有吃的，把那几头驴给吃了……继续赶路。”
“一直到遇见巡边的勇士。”
努尔吃这断断续续，总算是说清楚了被灭的过程。
大单于眼前一黑，一屁股跌坐在了地毡上。
上次呼儿嘿五万精锐，被三万秦军伏击，全军覆灭。
这次伊尔哈五万精锐，又被三万秦军斩杀。
上次好歹还回来了五百人。
这次只回来了五个人。
……
匈奴一共也就三十来万人，精锐不过十几万。
两次南下“狂欢”，十万人被折损。
这可是他的左膀右臂啊。
简直心痛到无法呼吸。
其他的将军们，一个个浑身瘫软，后脊梁骨发寒。
此前他羡慕伊尔哈羡慕的要死。
如此南下，简直就是去收割啊。
可不想，伊尔哈被收割了；
这要是换成他们，这个时候，早都被野狗吃了。
汉人为何如此厉害？
完全颠覆了他们对秦军的认知。
“这次的人马，和上次的是同一拨人吗？”
良久之后，大单于嘶哑着问了一句。
“不是，上次的叫什么杨端和的。”
“这次的领军主将是王贲。”
“他们，他们还有个绰号，那杨端和叫‘百人斩’，王贲被称为‘将斩’”
努尔吃说道。
他在乔装打扮，逃回来的路上。
一路都在听说这两人的勇猛事迹。
秦人都在说，杨端和和王贲如何如何勇猛，如何英勇无敌，如何痛打落水狗。
偶尔遇到那些说到心情高涨处的老秦人，他还的附和两句。
怒骂匈奴人不是东西，讥讽匈奴人千里迢迢送人头。
这心里的憋屈，就别提了。
……
“可恶狡猾的秦人，竟然不顾汉人的习俗，让大将领兵在外作战。”
“两次情报都给愚弄本主，本主一定要清算这笔账！”
大单于这无限接近无能狂怒。
“大单于，那结下怎么办？”
“伊尔哈的土地上，还有许多没人养活的女人和孩子。”
有人小声说了一句。
“哦，伊尔哈的女人嘛，本主替他先养着。”
“他的老娘和孩子们努尔吃养大成人，牛羊努尔吃带走三成。”
“本主这留五成，替他们先养着，等他的孩子们长大，本主再还给他们。”
“其余两成，你们都分了吧！”
“自此以后，你们各部要严苛训练，快速成军。”
“在汉人身上吃的亏，我们要十倍、百倍的找回来。”
“要他们血债血偿！”
大单于一番分配，众人心底虽有失落。
但多少也捞到了一些好处，只能悻悻散去。
努尔吃心情多少缓和了一点儿。
伊尔哈跌倒，大单于吃饱。
他算是第二得利者。
有牛羊有女人，孩子们早晚会多起来。
他的人马，早晚也会起来。
……
魏国，大梁。
各国会葬使团陆续到达。
规模上，几乎都万人队。
秦国的黑色马队进入大梁时，骤然引起了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