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血不流干,死不旋踵!”

众将士齐刷刷的吼道。

“眼下,赵王丧期未过,我大军可先行集结,积极操练。”

“等丧期一过,三路大军即刻开拔。”

“散!”

王翦大手一挥,众将军纠纠去了。

王贲落在最后,磨磨蹭蹭,期盼着被太子傅陈平给留下。

可一直出了前厅,也没听到有人喊他。

顿时沮丧极了。

“王贲,你别一副苦瓜脸了,陇西一战,你出尽了风头!”

“就算是轮也轮到我们了。”

“放心,万一开拔前,上将军让你给我做副将,我定然让你打先锋!”

李信和杨端和都没走远,等着王贲呢。

“我呸,让我给你李信当副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王贲狠狠的在地上啐了一口。

“可别把话说的这么绝啊,万一上将军真下军令了,你还敢抗命不成?”

李信知道王贲心里苦闷,也不生气,继续调侃。

“那就是他……识人不明!”

王贲现在只剩下倔强了。

“王贲啊,别丧气啊!”

“万一上将军给你另有重要的任务,那我们可是要羡慕死了!”

杨端和也是疯狂调侃着。

秦军中,人人都有可能从上将军王翦处接到重要任务,唯独王贲不能。

“你们两诚心恶心我是吗?”

“走,小校场单挑,我一拳一脚让你们,群殴我一人打你们两,到时候别哭!”

王贲心里着实憋屈,直接撸起袖子就要往小校场去。

“哎,别说一拳一脚,你就是拳脚全部绑起来,我也不稀罕。”

“不过,本将军作为北路大军统帅,没时间去好勇斗狠!“

李信翻了个白眼,仰着头,鼻孔朝天的去了。

“我秦军打仗勇猛,靠的是什么?”

“是为将的谋略,算了,给你说这么多,你也不懂!”

“毕竟,这是我们大军统帅这个级别,才能烦心的事儿!”

杨端和带着傲娇的笑容,也飘飘然去了。

炫耀归炫耀,但是他们两心里很清楚,要是论单挑,只有挨揍的份儿。

就是两人捆在一起,也未必是对手。

要是能打的过,刚才就奔着小校场去了。

谁还装孙子啊。

“我……”

“好,你们两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把你们两按在地上摩擦。”

一阵无能狂怒之后,王贲对着空气,撂下了一句狠话。

“上将军对少…将军如此,真是太过苛责了。”

“这很容易挫伤他的积极心。”

“本太子傅留心观察过,王贲之才,不在杨端和、李信之下。”

看众人陆陆续续的散去,陈平说了一句。

“太子傅有所不知,此子三天不打,上墙揭瓦。”

“末将在家中同样和大军中一样管束。”

“不然,他容易自满!”

“再者,秦军几十万,若不对他苛责,本将军何以面对他人。”

王翦说的振振有词。

“听上将军这么一说,似乎也有些道理。”

“可若是真打坏了王贲,确定嫂夫人不会找你麻烦?”

陈平笑着说道。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作为堂堂七尺男子汉,怎能惧一妇人?”

“也就是这些年,本将军的脾气好了,不然,教训王贲他娘,也是鞭子……”

王翦说的唾沫星子乱飞。

这完全和他威风凛凛的上将军形象不搭边。

和老秦人靠在墙跟晒太阳吹牛差不多。

不知道的,还以为老王喝高了。

“呵呵呵,那就好,那就好。”

……

上将军府后宅。

正在缝补衣服的王母看到王贲耷拉着脑袋,一副苦瓜脸走了进来。

不由关切的问道,“你这高高兴兴的去前面与会,怎么一回来就蔫了?”

“莫不是你爹又说你了?”

“何止说我啊,刚才他都想两百军棍打死我呢!”

郁闷的王贲随口说了一句。

谁在娘亲面前,还不是个宝宝。

这委屈,只能给老娘说。

“为何啊?”

“秦军除了投降叛国,谋反等十恶不赦的大罪之外,军法处罚的最多不过一百军棍啊。”

王母放下手里的活儿问道。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王母嫁给王翦二十多年了,对秦军律法,自然是知道一些的。

“啊,我就是随便说说,娘你别当真……”

王贲平日从不说军中之事。

今儿是在太委屈了。

自觉说漏嘴,王贲索性往自己的小跨院去了。

“来人,去问问怎么回事儿!”

知子莫若母,王母才不相信王贲所谓的“随便说说。”

当即差去前面问了。

这上将军府,其实和丞相府是一样的。

前面办公,后面住家。

王母一直在后院,进出也都是走后门,从未去过前院。

自然也不知道前面发生的事情。 不然,老王动不动在前厅抽小王的事儿,她也早就知道了。

在她心里,老王对小王还是比较友好的。

每天回去吃饭,都是父慈子孝,其乐融融……

片刻之后,侍女匆匆回来,附在王母耳边小声说了一阵。

王母的脸色瞬间铁青。

丢下手里的针线活儿,左右看了看,没趁手的家伙。

直接冲进厨房,拿起一把菜刀。

一阵狂风似的冲入了前院。

“王翦,你在哪儿,给我出来!”

老王正在前厅和陈平吹牛,突然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顿时就是菊花一紧。

“太子傅喝口茶,本将军出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情了。”

老王起身,连忙往外走去。

陈平心里先是一惊。

心道这是上将军府啊,门口三十六名秦军锐士日夜把守,这悍妇如何进来的?

继而,又是一笑。

他大概明白来人是谁了。

当即道,“真是岂有此理,我大秦的上将军府,岂能容的他人撒野。”

“本太子傅定然要他好看。”

“太子傅切勿动怒,不是外人,不是外人,是内人发疯。”

王翦话音刚落下。

“唰!”

一道人影闪入,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对着王翦的脑袋,当头就劈了下来。

看的陈平一身冷汗,这是奔着要命来的啊。

也得亏王翦身经百战,一个侧身躲开了这致命一劈。

肌肉记忆被触发,右手反去抓挥刀的手腕。

可刚抓了一半,便触电般的抽了回来。

继而,沿着诺大的前厅开始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