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祠堂笨重的木门被推开。
一阵霉味儿扑面而来。
陈平在昏暗的光线下,仔细搜索了一阵子。
这才发现二郎撅着屁股趴在一处角落里酣睡。
“二郎,起来吃饭了!”
陈平猛然喊了一嗓子。
“啊……”
“我不吃,我吃过了……”
二郎嘟囔了一句,继续睡了过去。
陈平仔细看了看,看到了几个窝头……
心里不由的心里酸了一下。
小老弟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
婶婶也真是心狠,给小老弟吃窝头。
这还是首富家的孩子该有的待遇吗?
还好,自己给二郎送来了甲鱼汤。
“二郎,快起来,大哥给送给你送汤来了!”
陈平捏住小老弟的耳朵,硬生生给揪起来了。
“谁,别打我……”
小老弟估计是经常被人打。
这迷迷糊糊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别打他。
“快醒醒,大哥给你送饼金来了。”
“饼金?”
听到这话,小老弟一下子翻身起来了。
揉了揉眼睛道,“饼金,饼金在哪儿?”
“屁股都开花了,还惦记着饼金,你这打看来挨的还不够。”
陈平瞪了小老弟一眼。
“大哥,是你啊,你什么时候来的?”
小老弟这才看清楚面前的是大哥,顿时整个人的精神,都好了许多。
“我前天刚回来,听说你在祠堂,特意给你熬了一盆汤,赶紧喝点儿补补身子。”
陈平把汤盆递给了小老弟。
“嗯嗯,还是大哥对我好,我好久没喝过汤了。”
“那天只喝凉水……”
“娘现在只给我窝头。”
原本唇红齿白的小老弟,现在看起来,竟然面黄肌瘦。
“咕嘟咕嘟!”
二郎连续喝了几大口汤。
“真好喝。”
“不过,就是稍微闲了一些。”
“再次给小嫂子说下,别太咸了!”
二郎最近估计是也没见过什么荤腥了。
三下五除二喝完了这一盆汤,把盆地下的那个王八残骸也一并消灭了。
这还不够,临了把汤盆都给舔了一遍。
这也意犹未尽的放下。
“真香!”
“你以前不是都不喝甲鱼汤吗?”
“除非鲍…鱼上桌,不然你都不屑一顾!”
“如今食欲不错啊!”
“婶婶这也太过分了,你还在长身体呢,怎么能让你啃窝窝头呢?”
陈平这是真心疼小老弟。
“有人吗?让厨房去做一盆拆羊骨、一只烤羊腿、一盆酱牛肉,再来两坛好酒!”
陈平对外喊了一嗓子。
“有有,我这就去让后厨做!”
门外不远处打扫卫生的下人赶快跑过来回了一句。
“记得说一声,少放点盐,被弄咸了。”
“对了,在加一个鲫鱼汤!”
“然后再来两个锅盔!”
二郎冲着外门喊了一嗓子。
这看来真是给饿坏了。
可门外没有人回应。
按照婶婶的话,任何人不得给二郎加餐。
做下人的不敢不听,不然的话,双份的月钱没了。
“耳朵聋了吗?再来凉锅盔、加一个鲫鱼汤,快点儿!”
陈平直接走到门外喊了一嗓子。
“好的大郎,我这就去!”
有了陈平的话,下人顿时觉得,这事儿就好办多了。
毕竟,大郎才是这个大宅子的主人。
“呜呜呜,还是大哥对我好!”
小老弟都感动哭了。
这些日子,啃窝头差点把牙齿都磕掉。
“那是必须的啊,刚你喝的汤,大哥可是一口都没喝,就给你端来了。”
陈平这话的时候,难免有些小小的内疚。
“对了,我记得我走的时候,你不是还没被揍吗?”
“怎么这一回来,就被揍成这样了呢?”
“难不成,你又去楚馆,被婶婶给揪住了?”
陈平疑惑的问道。
“不是,这次我真是没去楚馆,我是去了长青楼。”
“去长青楼,也没干什么出格的事情,不过是找了两个歌姬,吹拉弹唱了一番。”
“不知道怎么滴,就让娘知道了。”
“为了这次出门,我还特意花重金买通了跟踪我的人。”
“以他们职业素养,应该不会出卖我啊!”
小老弟一副十分苦恼的样子。
“二郎啊,别说这了,大哥觉得,你这样下去,实在是太危险了。”
“故而,大哥在廷尉府,给你谋了个差事!”
“等庄襄王出殡之后,你就可以去廷尉府上差了。”
陈平语重心长的说道。
小老弟这样下去,他担心早晚不是被婶婶给打死,就是被自己给掏空了。
毕竟,小老弟的身体素养,比起他来,还差许多。
他是久经考验的人,小老弟不过是初涉江湖。
“真的?”
“那当差的一天忙吗?”
“每个月的月俸能有十金吗?”
“要是去廷尉府,每日午饭,能在府里用吗?”
“要是在府里用饭的话,那廷尉府的后厨,能给我折现吗?”
“哪个,每日上差,来回有马车吗?”
二郎一听大哥给他安排工作了,一激动,直接蹦起来了。
“嗯?你还想要什么啊?”
“要不要让廷尉府给你配两个侍女,来回伺候着。”
“大哥和廷尉大人关系不错。”
“你要是不想去上差,躺在府里,月俸照拿不误。”
“有大哥的面子,吃空饷,那都不成问题。”
陈平横了小老弟一眼说道。
“是啊是啊,大哥就是对我好!”
“什么都替我想到了。”
二郎激动的眼泪都下来了。
“嗯,梦里啥都有,继续撅着屁股睡吧!”
陈平真是想把小老弟的脑浆子弄出来,看看都装的啥。
小小年纪,就想和贪图享乐,泡青楼。
这种思想,可是千万要不得。
“大哥,大哥你生气了啊?”
二郎看陈平脸色阴沉,小声说了一句。
“你觉得呢?”
“一天天的思想不上进,就知道去楚馆,长青楼。”
“你若是这样,我巴氏的未来,我怎么好放心交给你呢!”
“你什么时候,才能想大哥一样,一心只为天下安,两耳不听风月事。”
陈平真是无限惆怅啊。
“我不想管家里的买卖,我管着金库就好!”
“管金库干嘛?”
“好拿饼金。”
“那饼金干嘛?”
“去长青楼听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