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万石粮食!”

“信陵君真是狠辣啊!”

丞相答非所问的说了一句。

见状,大梁令不再多言,而是随着丞相到了丞相府。

“啪!”

老丞相一进前厅,直接把镣炉上的茶壶拿起,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你们全都出去!”

随之,冷呵了一声。

不明所以的几个吏员匆匆跑了出去。

“丞相大人别气坏了身子!”

大梁令低声说道。

“老夫能不生气吗?”

“五百万石军粮,他信陵君干脆去抢好了?”

“合纵的事还没影子呢,就问老夫要五百万石军粮?”

“眼下魏国就是把国库清空,也拿不出五百万石粮食!”

“他这是在将老夫的军,要拉着老夫一起跳火坑!”

老丞相的松弛的五官,几乎是扭曲了。

本来这是他给信陵君挖的坑,不想,信陵君技高一筹,反而将了他一军。

“丞相大人,虽然我们要筹五百万军粮,但他信陵君要奔波合纵啊?”

“若是合纵不成,那这五百万石粮食,也就没必要筹措了啊?”

大梁令思忖了一下说道。

“你以为那信陵君白痴吗?”

“方才朝会上,他蛊惑王上限定了日子,年底之前。”

“然合纵陈军,未必年底。”

“等来年开春秦军东出也不迟啊!”

“老匹夫,好算计啊,好算计啊!”

丞相气的直跳脚。

“这……”

“信陵君不是耍赖吗?”

“说是秦军来年东出攻我魏国,若是不东出或者不攻魏国。”

“他合纵成与不成,都关系不大,但是我等五百万军粮若是凑够,就要受罚!”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大梁令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跟着大骂。

其实,他心里早就清楚的跟明镜似的。

“当务之急,只能是速速筹措粮草了!”

“国库之力,显然远远不够!”

“故而,难免要从多方面入手,此事你多分担些!”

丞相这话,言外之意很是明显。

那就是这事儿,还需要你多操持。

让同僚们该放血,就放血。

不管如何,这粮食,还要是凑齐的。

“丞相大可放放心,这筹粮一事,属下就算是就倾家荡产,也要为丞相办的妥妥当当!”

“丞相等年底,便可看到五百万石军粮。”

大梁令拱手说道。

“好,好!”

“我魏国官员若是人人都和大梁令一样,沥心谋国,我大魏国何愁不兴?”

“眼下,长史一职空缺,等过了这阵子,老夫定然向王上举荐你!”

大梁令的态度,丞相很是满意。

他就需要这样的知心下属。

回来事儿,能背锅。

“谢过丞相,属下定然肝脑涂地,为丞相效命!”

“愿为丞相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

大梁令感激涕零。

“呵呵呵,好好干!”

丞相鼓励了一句。

这种画饼的手段,老银币必备。

“若是再无其他事,属下先回去张罗了!”

大梁令带着菊花一样的笑容,躬着身子道。

“去吧,去吧!”丞相挥了挥手。

他今天带大梁令来丞相府,就是这个目的。

方才怒甩茶壶,更是不言而喻。

也是得亏大梁令灵光啊。

随后,他回到了后院。

开始安排家老有序的转移资产。

把什么古董玉器、各国货币和饼金分批次,不着痕迹的送出去。

他对魏国、对魏军,从心底里都不抱什么希望。

开始准备后路。

殊不知,方才卑躬屈膝,谄媚背锅的大梁令,出了丞相府,嘴角了当即勾勒出了一丝冷笑。

“呵呵呵,年底本令会让你见到五百万军粮的,好好等着吧……”

魏国大梁的平民百姓,全都生活在恐慌之中。

虎狼秦军来年要攻打魏国,这还了得。

大梁、以及各郡县家底儿殷实的,都开始忙着低价变卖家产,远走他国。

实在是家境清寒的,把稍微贵点儿的瓶瓶罐罐,全都放在了容易打包带走的地方。

时刻准备全家逃亡。

贩夫走卒,也都开始收敛自己的买卖,去往他国寻求庇护。

秦国,咸阳。

巴府。

“大朗,这几日,你见过二郎吗?”

正在廊下晒太阳的陈平,看到婶婶匆匆进来问话。

“二郎,前几日不是会所要去一趟齐国稷下学宫吗?”

“怎么,难道他没去?”

陈平心里疑惑了一下。

这小老弟消失了好几天,他怎么就不知道呢?

难不成,这几日,他忙于喝一更请假的甲鱼汤,和夏函研究开车的问题,给疏忽了?

“他就是那么一说,我上个月就停了他的月钱了,他拿什么出去啊!”

婶婶一脸的凝思状。

对二郎的管教,她可谓是操碎了心啊。

实在是管不住二郎向往自由的心,直接给断了零花钱了。

这招,倒是效果很好。

没钱,出去干嘛?

可眼下奇葩的是,二郎没钱也出门好几天了。

“啊,这样啊?”

“那婶婶有没有派人找过啊?”

“比如二郎经常喜欢去的地方?”

陈平也是心里纳闷。

此前二郎被人有心人利用,给钱庄搞成了一笔大买卖。

他许诺给二郎千金,但是也分期发放啊。

到今天,也没给二郎一毛……

心里还奇怪,二郎怎么不跑来要他的千金呢?

敢情是消失了啊!

“到处都找了,就是没他的影子。”

“你说,他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眼下歹人很多,盯着我们家族的也不在少数啊!”

婶婶明显有些慌乱。

“婶婶别急,二郎不会有事的,我这就差人去找!”

陈平心里,其实已经猜到二郎去哪里了。

只是奇怪,二郎的小手段,竟然能瞒得过婶婶,也真是奇了怪了。

“那你快安排下去啊!”

婶婶急忙说道。

她来找陈平,目的就是为了让陈平动用官署的力量。

“不,我亲自带人去!”

陈平起身,回屋穿上了婶婶给他私人订制的皮裘,顶着风月出门了。

半个时辰之后,陈平的胯下坐骑,把他带到了楚馆。

“哎呦,是陈公子到了。”

“楼上楼下的姑娘们,接客了!”

楚馆的老妈子看到陈平进来,扯着嗓子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