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被动,不如先下手为强!”
一名魁梧的汉子,对众人说道。
“好,这打开关隘让我们进来的是秦人,怕我们吃了粮食的也是秦人。”
“当我们山东百姓好欺吗?和他们拼了!”
“对,和他们拼了!”
“我们都是男人,他们还有老人和妇女,孩子,我们干死他们!”
挑唆带节奏的,永远不嫌事儿大!
呼啦啦,数十个山东流民的营盘内,也冲出了上万人。
远处山丘上,河渠令郑国和王贲正在冷眼看着这一切。
“王将军,该如何处置?”
“这要是真乱了,可是了不得!”
郑国毕竟是个水工,没见过这么大阵仗。
“呵呵,太子傅有命,砍他几个带头的!”
“其余人,自然就听话了。”
“再不济,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王贲别看还不到二十,这种场面,对他不过是小场面。
眼看着两帮人就要贴近了。
王贲突然打了个呼哨。
五千精锐铁骑如同疾风一样,席卷而来。
“噗!”
“咔嚓!”
还没等在场的人搞清楚怎么回事儿。
方才那些带头的已经是人头落地。
叫嚷的最凶的王老七,被乱刀分尸。
继而,五千秦军铁骑分作两队,分别包围了闹事的秦人和被迫迎战的山东流民。
“老令稍待,末将去去就来!”
随即,只见王贲几个起落,到了山下战马上。
等郑国揉了揉眼再看,王贲已经到了老秦人和山东流民的中间处。
“各位,莫要惊慌!”
“方才所杀之人,都是别有用心之人!”
“他们企图让你们混战,血流成河,企图拖延我‘引泾工程’的进度!”
“他们所说的粮荒,根本不是问题,太子傅早就在咸阳筹够了粮食,正在源源不断的送来!”
“此次闹事,念在你们受人挑唆,不予计较!”
“想继续在此修渠的,各自回到营盘,若是还想闹事的,杀无赦!”
“继续挑衅、闹事者,杀无赦!”
“散布谣言,煽动粮荒者,杀无赦!”
王贲“呛”一声抽出三尺长剑,高声呵道。
火光下,王贲的长剑,散发着毫不掩藏的杀意。
“得得得……”
靠的近的流民和老秦人通体生寒,经不住的打牙花子。
一场酝酿了许久,还未来得及爆发的阴谋,被王贲的铁腕手段镇压。
山丘上,看着这一幕的郑国不禁动容。
这仅仅不过是秦军的一名年轻的前军主将,就如此犀利。
可想而知,秦军的主将、大将军们是何等的存在。
山东屡次兵败,不是山东将士无能,是秦军太过犀利。
片刻之后,王贲回到了郑国身边。
“将军这霹雳手段,真让老夫佩服的五体投地!”郑国对王贲道。
“呵呵呵,老令过讲了,这一切,都是太子傅交代好的!”
“我一个武夫,不过是遵照太子傅的命令行事而已!”
“要说手段,我们太子傅的手段,没有人不佩服的!”
“听说此次修渠,山东还耍什么阴谋诡计,这帮人,早晚让太子傅收拾的连渣都不剩!”
听闻此言,郑国当即就是一紧。
“老令,你怎么了?”
“为何脸色突然变得这么难看?”
“啊,没事,没事,估计是被风给吹着了……”
翌日。
魏国,大梁。
魏王同时收到了两份蜡丸密封的羊皮书。
看完之后,魏王的脸色,先是无限紧张,而后又是一脸的窃喜。
“我王,有何喜事,不如说来让臣等也跟着乐呵一下!”
魏丞相观察细致入微。
带着一脸笑说道。
“呵呵呵,不可谓喜,也不可谓不喜!”
“你们自己看吧!”
说罢,让人把两份羊皮书递给了丞相和长史。
“啊?”
“为何会如此!”
“后面这份羊皮书是何人所发?”
丞相和长史对视了一眼,眼中皆是震惊和疑惑。
“本王也不清楚,你们查一查!”
魏王无奈的说道。
“眼下,要紧的是秦国逼迫我们大魏国五日之内,把赎金送去,否则就会对王叔不利!”
“按照这第二份羊皮书上说的,可以分批次给秦国!”
丞相听闻,计上心头,“我王此计策甚妙!”
“先送二十万石粮食和三十万金入秦!”
“其余的慢慢给秦国!”
“如羊皮书所说,秦国关中即将闹粮荒!”
“且关中百姓本就对山东流民不满!”
“最迟,这一两日就会发生暴乱!”
“到时候秦国自顾不暇!”
“若是真的几百人同时暴乱,秦国大军势必要去平内乱!”
“信陵君不过是被软禁在咸阳,而非云阳国狱,派得力人手入秦,可救出!”
“这一份羊皮纸上,就连图都画好了。”
“此人是诚心助我大魏,多半是在秦的魏国大商!”
老丞相说道。
反正,他就是不想让信陵君回来。
眼下魏王执意赎信陵君,他自然能拖就拖。
赎金压缩到一成送去。
这是要故意激怒秦国,一怒之下“撕票”那就最好不过了。
云阳国狱,是秦国的囚禁犯人的地方。
“不行,至少两成,今日必须启程!”
魏王知道这老丞相心里的小九九。
他本想直接筹措够赎金,直接送去。
可有了这第二份羊皮书,他的计划也变了。
这钱粮,能省一些,是一些。
“领命!”
丞相当即拱手说道。
两成就两成,虎狼秦人的脾性,只要不够数,一成和九成九其实是一样的。
尤其是还在如此短粮的节骨眼上。
折腾了大半天,魏国的特使和粮车也终于上路了。
三日之后。
尚商坊的粮价已经被抬到了平价三倍。
“如何如何?你们东主还是不出货?”
巴氏老管事一脸的着急。
“呵呵呵,出不出货,是看你们秦国的诚意!”
一袭黄衫的猗顿商社执事傲然说道。
“这,这已经是三倍了,你们还想如何?”
“要知道,这已是我家东主出的最高的价码了。”
“如是再抬价,可就是触犯秦法了……”
老管事都快哭出来了。
“哈哈哈,那是你们秦人的事情,与我们何干,涨价的又不是我们!”
终于,猗顿小公子露面了。
他身后是尚商坊的一干商社东主或总管事。
站在商铺门前的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的老管事。
眼中尽是嘲讽之色。
“你们如此……好……”
“那我还不要了,我去山东收,你们的粮食,就等着发霉吧!”
老管事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呵呵,那你尽管去,若是能从山东收到粮食,算我输!”
猗顿小公子嘲弄道,“关中快断粮了吧?”
“若是我没算错,后日就要断了。”
“即便是你们今天买到粮食,也要快马加鞭送去!”
“哈哈哈,那太子傅坐不住了吧?”
“让他来求我们,说不定我们可怜可怜他,卖你们秦国一点儿救命的粮食!”
这猗顿小公子,似乎是忘记他大哥是怎么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