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我王,秦人蛮不讲理,阴险狡诈!”

“他们非但不同意让价,还让信陵君旁听!”

丞相拱手说道。

昨日他接到魏使的禀报,差点儿气的背过气去。

原本他想着直接逼秦国“撕票”。

到时候,魏国大权自然会落在他的手里。

那曾想到,可恶的秦国,居然来了这么一处。

“如何如何,你细细说来!”

魏王还满心期待着好消息呢,可不想,确实如此。

直接急眼了。

“回我王,老臣思忖,我大魏的饼金、存粮无多。”

“和秦交涉,少出一些,换信陵君回来!”

“那你到底出了多少啊?”

魏王真是等不及丞相说完。

“使者出了九成,可可恶的秦人竟然说九成就九成。”

“可以让信陵君回来,可……可只放回来九成的身子……”

“这不是欺人太甚吗?”

老丞相可不敢说三成的话。

否则,不用等信陵君是否能回得来,就是魏王,也会弄死他。

“如何如何?”

“使者何在?本王要见使者。”

魏王瞪着老丞相,魏国将相不和,人尽皆知。

他可不相信丞相的片面之词。

以往在魏国,王叔可都压着丞相一头。

丞相心里憋着气,难免会做什么小动作。

“回我王,使者昨日回来,突然暴毙!”

“臣请郎中去看过了,说是劳累过度加忧虑过甚。”

长史出列,拱手回道。

魏王能想到的事情,他们自然能想到。

要是让魏王见到使者,那这天还不塌了?

“哼,不管如何,本王要在旬月之内,见到王叔!”

“不然,灭尔等九族!”

魏王火了,这帮人敢如此欺瞒他?

这还了得。

“我王息怒!”

“噗通!”一声,丞相一干人等全都跪下了。

“即便是今日就地筹措,运到秦国,已然是半月之后了!”

“况且,况且我王日前也是同意了楚王锁秦之说!”

“现如今,百万流民涌入秦国,秦此有言,如是流民愿意修渠,可发粮食!”

“如此,山东锁秦,秦的粮食难以撑持。”

“臣以为,到时,秦必然会主动压价!”

“我魏国粮草可分批入秦!”

“从而大幅度的消耗秦国,最好让秦因缺粮而发生内乱!”

作为丞相,自然是早就想好了一番说辞的。

且,符合眼下战国局势。

“哼,不管如何,本王一月之内,要见到王叔!”

魏王闻言,虽然松了口,但是也不过是多宽限了半月而已。

“臣等领命!”

丞相和长史一干人,可不敢和魏王硬刚。

当即伏地高呼。

但心底里,对信陵君回魏,又多了几分忌惮。

魏王如此倚重信陵君,那他们将来如何自处?

对策,还需早日谋划。

咸阳,丞相府。

“丞相,此次入秦人口之多,超乎预料!”

“想来,修渠之事,倒是让那浪荡公子得逞了!”

“当初,就应该死谏,不让山东流民入秦,看他如何完成‘引泾工程’”

太史令抱怨一句。

“呵呵呵,太史令此言差矣。”

“如此之多的流民,乃祸事也!”

“各位大人想想看,我大秦的存粮有多少?”

“要分发给如此之多的流民,外加我秦川几百万百姓。”

“最多只能撑持半月。”

“到时候,这些流民没了口粮,会如何?”

“难不成,他们会饿着肚子,老老实实的继续修渠吗?”

大田令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

“是啊,大田令所言不差!”

“到时,怕是要平乱了,诺大的秦国,就让这浪荡公子折腾吧!”

其他人纷纷附和着说道。

“那也未必啊,别忘了那浪荡公子是有手段的,他若是从山东买粮呢?”

太史令思忖片刻说道。

“他买不来粮!”

此前团伙谋划,一直不发表意见的吕不韦破天慌的开口了。

“三五日之后,粮食问题自然会暴露,到时,各位可入朝联合王室成员施压!”

“看他如何应对!”

吕不韦那沙哑的声音,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

“妙极!”

“丞相思谋深远!”

“我等佩服!”

众人先是一阵惊诧,随后就是一顿彩虹屁。

“是了,是了,到时候,还需要丞相出面,力挽狂澜!”

“那浪荡公子,从哪里来的,就滚回哪里去!”

众人一阵欣喜,他们隐隐猜到,这背后另有隐情。

丞相若是如此说,定然有化解之策。

到时,那浪荡公子,还乖乖滚蛋。

“如此说来,我等当庆贺一番啊!”

“哈哈哈哈!”

吕党人人兴奋不已。

被陈平打压的久了,都快心理变态了。

突然有胜利的曙光,难能不喜欢的癫狂。

“好,就在丞相府,今日,本丞相陪诸位大人痛饮一番!”

吕不韦自从定下大计之后。

整个人的精神风貌大变,似乎又回到了那个高光时刻。

然则陈平这几日,却忙于操劳。

今日楚馆听曲,明日长青楼赏舞。

偶尔性起,也留宿。

当然,他也没忘记馋小老弟。

唯一奇怪的是,一更和请假的变化,似乎有些超出他的预料。

婶婶也是。

“那日我说让小夫人换一套其他的衣衫,怎么你都换了?”

“现在是府里统一给女眷定制吗?”

陈平从楚馆回来,给守候子在跨院的夏函、一更和请假每人送了一盒胭脂后问道。

他刚才细看了一下,一更和夏函身上的这身粉色罗裙竟然是同款。

而且是绣了金线的。

婶婶什么时候开始这么“败家”了。

记得婶婶自己,平日也不穿如此奢华的衣服。

就一根和请假的经济水平,是不足以支持如此巨额开支的。

就这一身衣裳,够她们姐妹两干几年的了,还必须是年底十三薪的那种。

“一更和请假是你的陪床侍女,难道不应该穿的好一点儿?”

此时,婶婶也进来了。

让陈平晃眼的是,婶婶今日也穿着一身也夏函、一更请假一摸一样的衣裳……

“婶婶说的是!”

“这是我刚从大将军府议事回来路过一家新开的胭脂铺子,给婶婶带了胭脂!”

陈平说话间,从怀里又掏出一盒胭脂,递给了婶婶。

婶婶的脸上,顿时涌起了笑容。

唯独,没领到胭脂的夏函依旧气鼓鼓的。

“今日议事太累,我先去休息了!”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都四个女人了。

走为上计!

陈平这一走,婶婶自觉无聊,转身撤了。

夏函刚想训斥一更请假几句。

不料,这姐妹两现在也是精明的很,一溜烟回自己的房间了。

绝对不会给夏函丁点儿机会。

如此三五日,山东流民已然有两百万之多入了秦国。

粮食的问题终究是爆发了。

“大郎,王城来人了,请您去朝会!”

刚刚让夏函哭过的陈公子还没睡醒,就听家老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