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栗腹还想嗨两句时,小司马匆匆跑了进来。

“何事,如此惊慌?”

“没看到本将军正和先生们谈论国事吗?”

栗胖子怒斥道。

这好好的心情,被破坏了不好。

“盯梢乐毅的弟兄们方才发现,乐毅一家本就不在府里!”

小司马跪地说道。

“什么?你再说一遍?”

栗胖子眯成一条缝的眼睛,顿时瞪的溜圆。

“方才有兄弟来报,乐毅府上这两天很安静,觉得异常,进入一看,府内已是空无一人!”

司马颤声说道。

他们这位上将军,能耐不大,但脾气却大的很。

动辄就要抽鞭子,教训他们。

他也是心里委屈啊,看乐府的又不是他……

“都是蠢猪吗?”

“高渐合人呢?”

栗腹高声音怒呵。

这高渐合就是派去看乐府的副将。

“高将军在外面候着呢……”

“让他进来!”

小司马赶紧跑出去了。

“到底怎么回事?”

“期间又没有什么异常,难道你们没发现吗?”

片刻之后,高渐合进来了。

“回大将军的话,前日乐府进去了几辆送菜、送柴火米面的牛车,夜半时候又出去了!”

“在后面,就没什么异常了!”

高渐合战战兢兢的说道。

“蠢猪,蠢猪,怎么能让乐毅那个老匹夫在你的眼皮子地下走了呢?”

“拉出去,砍了!”

栗腹怒冲冲的吼了一句。

“上将军,饶命啊!”

“你的将领是让我等看乐府,没说不让人进出啊……”

高渐合冤枉啊!

可栗腹此刻哪里还会听他辩解。

燕王虽然允许他干乐闲,但是没同意他弄死乐毅啊。

他让高渐合盯梢,也没说清楚要禁足乐府啊。

“上将军,一乐毅耳,何须在意!”

“上将军须臾之间,就能把他找出来!”

一帮门客稍一沉默,继续彩虹屁。

“散了,全都散了,本将军想静静!”

栗腹心里非常清楚,乐毅前日就应该消失了。

此刻已经不在燕国了。

如此行动,难道是知道了他的谋划?

“司马,乐闲此刻到哪里了?”

几乎是连锁反应,栗腹瞬间想到了乐闲。

“回上将军,乐将军,不,乐闲本该昨日就到蓟城的,但今早属下让斥候出城三十里,也没看到!”

“娘了个西皮,这乐闲定然是觉察到什么了。”

“即刻准备,本将军要去见君上!”

栗腹纵然是庸才,但是嗅觉还是极其灵敏的。

“报,大将军,大事不好!”

“日前我军所夺赵国十城已被夺回!”

刚准备起身,屁股都还没抬起来呢,一飞骑跌跌撞撞跑了进来。

“被夺回?”

“难道云中李牧不守匈奴,带赵边军来了?”

栗腹愣怔片刻,疑惑道。

在他心里,能以如此速度夺走燕军驻守的十城,只能是赵边军啊。

其他赵军若攻,他总该会收到消息啊。

“不,不是李牧!”

飞骑明显有些磕巴!

“是,是乐闲将军!”

“什么?是乐闲,反了反了反了!”

“乐毅父子,果然是有贼心,本将军要去见君上!”

“嘭!嘭!嘭!”

栗腹盛怒之下,一甩袖子把案上的酒爵全部打翻。

夺来赵国北部十城,是他这辈子打过最大的胜仗。

这几日,正吹捧的欢实呢,居然没了。

这还没捂热呢。

要命的是,燕王也很在乎这夺来的十城。

如是得而复失,如何给燕王交代?

可如此军情,他又不敢隐瞒。

只能匆匆入宫。

“何事啊?本王正在兴头上,被你打断了。”

“若是说不出一件让本王开心的事情,后果会很严重!”

燕王正在吃剩饭,被打扰了,自然心情很不爽。

纵然,栗腹等了小半个时辰。

“回……回我王,是大事!”

栗腹哭丧着脸道,“乐毅父子反了!”

汇报工作,恰巧遇到领导不高兴。

这技巧马上就来了。

先把乐毅父子推出去,如此燕王的怒火,就全部转移到乐毅父子身上了。

然后,再说被夺城的事,自然就压力小多了。

这厮,要是放在后世,绝对是职场精英。

不过,是会坑死一大批同事的精英。

“如何如何?乐毅父子反了?”

“到底怎么回事?”

果然,燕王大怒。

“许是他们父子早有预谋,此次联军战败,狼子野心立显!”

“臣接了王命,就让人看着乐毅,不想乐毅前日夜里不见了踪影!”

“原本臣以为,乐毅可能是去狩猎了,也没太在意。”

“可到了今日,乐闲所带大军还未回到蓟城。”

“臣当即让人前去打听,却发现……”

栗腹说道这里,顿了顿,并露出了一脸的愤怒之色。

“如何?”

燕王看栗腹如此表情,猛然间,整颗心都悬了起来。

难不成?

“我王,乐闲狼子野心,谋逆反叛,竟带领从大野泽撤回来的燕军,用了两天时间,把我们刚夺回来的赵国北部十城给夺回去了!”

栗腹这才说出了此次前来汇报的重点。

“啊……”

燕王当即一个屁墩跌坐在了地上。

自他继位以来,和赵国之间,连战连败。

和赵国衔接城池被不断抢夺,好不容易复夺十城,慰藉了列祖列宗。

这还没捂热呢,又被夺了去。

若是被赵夺了,也就罢了,这偏偏是被燕国自己人夺的。

“我王……太医!”

栗腹没想到此事对燕王的打击如此之大。

刚忙喊来了太医令。

太医令跑来,又是掐人中,又是按胸口,折腾了好一阵了,燕王才算是悠悠转醒。

栗腹立马让太监给抬到了王座上。

“我王身体有恙否?”

栗腹把太医令拉到一旁小声问道。

“王上身体无恙,方才是急怒攻心所致!”

“不过,王上身体内虚,若不节制,怕是……”

太医令这话说到一半停住了。

有些话,不能说的太透啊。

而且燕国朝堂都知道,燕王和栗腹,可是有同样爱好的人。

如此,多说了不就是连栗腹也说进去了?

从古至今,有那个男人喜欢听人说自己肾虚。

“知道了,你去吧!”

果然,栗腹很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太医令慌不迭的去了。

他方才看了一眼,栗腹比燕王还要虚。

“我王无忧,乐闲小儿不过是趁着守军不备,偷袭了城池而已!”

“如是派大军去攻,定然唾手可得。”

“好,既如此,那就请上将军亲自走一趟!”

“务必要夺回那十城!”

燕王思忖片刻,起身肃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