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不打紧的!”

“秦官署能有几多种子、农具和六畜?”

“老秦人这才来了多少?十不足一。”

猗顿公子笑笑说道。

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这……”

方才的哪位大商答不出了。

看来,他压根没做过市场调查啊。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我可以告诉各位,秦官署所存,昨日已投三成。”

“也就是说,我等吃进去了三成。”

“等明日、后日把另外七成,也吃进去,秦官府将无可奈何。”

“到时候,我等可以继续哄抬数倍价格卖。”

“秦人能耐我何?”

猗顿公子颇有深意的说道。

“猗顿公子这么知道秦官府的存货?”

“再者说了,明日老秦人肯定都挤在南市了,哪里还有我们的机会?”

魏国商社执事道。

“呵呵,秦库存货,本公子自然有法子知道。”

“明日我们自然是无法从南市买到任何东西,但有办法,从老秦人手里买来。”

随后,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说了一通。

其他商舍的异口同声道,“妙啊。”

看向猗顿公子的眼神,充满了炙热。

果然是世家子弟,见识非同凡响。

陈平回到咸阳正街的时候。

老秦人和尚商坊因为物价干仗的事情,已经是传的沸沸扬扬了。

同时还夹杂着另外种声音,说是太子傅陈平昨夜去长青楼欺尚商坊大商,加之前力主杀鲁国商人。

这才导致尚商坊爆发了这场惊心动魄的商战。

陈平没有理会这一切,打马回到了府里。

“婶婶,侄儿遇到了难处,想请婶婶帮忙!”

入的前厅,漂亮婶婶正和夏函品茶呢,陈平直接说道。

“哦?”

“大郎你有难处?需要婶婶帮忙?”

“我以为你早就翅膀硬了!”

婶婶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瓜子,兀自嗑了起来。

这神态,傲娇极了。

“尚商坊的大商们,发动了商战。”

“已经吞了大秦库存的三成。”

“买空了南市,大肆哄抬物价,至少翻了五十多翻。”

“而且,还在蓄谋吞下其他。”

“且对外造谣说是侄儿昨夜去长青楼欺负了尚商坊的大商,加上之前力主杀鲁国商人,这才导致了这场商战!”

陈平喝了一口茶,肃然说道。

“啊?”

“尚商坊真的这么做了?”

“这简直就是无耻啊。”

夏函在一旁凤目瞪圆,气呼呼的说道。

“难道他们都不怕秦法吗?”

“呵呵呵,这帮商人对秦法研究的很透。”

“秦法有定,物价不得超过六倍。”

“若是秦商如此,以律当腰斩!”

“但尚商坊是客商,商君法定,秦法不治客商。”

“他们这是钻了秦法的空子。”

陈平摇头回了一句。

“若是商战,秦商也未必就怕了她们。”

“谁人不知,婶婶是天下商贾首富,只要婶婶出手,还不是轻易化解。”

夏函闻言,起身给婶婶斟茶。

婶婶虽然依旧是傲娇的神色,但是心里相当受用。

“哼,这会儿想起婶婶了。”

“早干嘛去了。”

婶婶端起茶碗,“呲溜”喝了一口。

“以前是侄儿飘了。”

陈平诚恳的说道。

“还请婶婶教我!”

漂亮婶婶看陈平如此毕恭毕敬,心里自是得意。

端着茶碗,又“呲溜”了一口。

这才说道,“哼,和山东诸国大商的商战,不难。”

“无非比的是财力和库存。”

“还有商战谋略!”

“婶婶请详说,侄儿愚钝!”

陈平岂能不知道这些。

关键是要在财力上,干翻山东商贾。

商战谋略,他可比漂亮婶婶强多了。

说这番话,无非就是探一探婶婶的底。

“单论财力,我们巴氏虽然bu如诸国富商合力,但是也差不了多少。”

“若是在加上婶婶至交乌氏倮的财力,足以抗衡天下所有富商。”

漂亮婶婶那卡姿兰大眼睛,神采飞扬。

这是她平生最得意的地方。

巴寡妇清在商界的大名,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短短十多来年,原本只能算是个普通商贾的巴氏在她的手里,一跃成为大秦首富。

没有人知道,寡妇清手里到底掌握多少财富。

就连陈平这个侄儿也不知道。

不然,他直接就甩开膀子干了。

甚至,就连婶婶和天下唯二的女富商乌氏倮的关系他都不知道。

乌氏倮是北方的大牧场主,牛、羊、马不计其数。

“况且,尚商坊的大商们只算到了他们能算到的,可有些是他们算不到的。”

“我们巴氏虽然以丹砂和水银起家,但同时也做了许多别人不知道的产业。”

“婶婶这些年,在我巴氏商社的存了不少于秦国府库的农具、种子和粮食。”

“农耕,乃天下之本。”

“无论何时,都离不开。”

漂亮婶婶还没说完,陈平竟然起身去了。

“大郎,婶婶还没说完,你去哪儿。”

“大郎……”

婶婶好不容易显摆一回,可话还没说完呢。

“大郎,你这个杀千刀的。”

“婶婶息怒。”

“大郎这也是太着急了。”

夏函赶紧道。

“他这是着急吗?”

“他是探完我的底儿,出去挥霍去了。”

婶婶自然是聪慧之人,陈平一起身她就知道陈平的算盘了。

这个最近发生巨变的浪荡侄儿,已经不是她能驾驭了的了。

再说了,家业已经传给人家了。

“哎呀,婶婶!”

“您何必生气呢,这次商战,尚商坊意图把秦国拖入水深火热之中。”

“可话又说回来,这何尝不是我们巴氏大赚一笔的机会。”

夏函心思玲珑,刚才已经明白了陈平的想法。

“何况,这还是为国出力,到时候,老秦人还不念着您的好。”

“是啊。”

“这可恶的侄儿,想的比婶婶远啊。”

刚才暴怒的婶婶被夏函说的多云转晴。

一个时辰后,朝会。

“太后,诸位大人,今日尚商坊来势汹汹,是有预谋、有策划,有些野心的一场商战!”

“一旦商战落败,大秦百姓,将被拖入水深火热!”

“到时,怕又是一场劫难。”

“不过,一切事情,都是有缘由的。”

“尚商坊发动此次商战,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