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晨当着孔令旗的面，简单说了他将筹备农场的计划。

周妙清在旁边听着，虽然没什么表情，内心却很费解！

北城矿业要开拓新产业，秦晨这么做，就是把自家的商业秘密泄露给别人！

竞争很小的时候，开拓市场，要比遍处对手好得多！

秦晨和孔令旗，晚上都没有喝酒！

离开北城矿业招待宾馆，刚上车，周妙清就问秦晨：“秦总，为什么和孔部说那么多？”

“说什么了？”秦晨问她。

“公司将来的发展方向。”周妙清说：“煤炭虽然不景气，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每一家煤矿企业都不缺钱。他们想要投资什么，还是可以拿出钱来的！”

“我知道煤矿不缺钱。”秦晨问她：“你觉得北城矿业，会全盘照搬我们的模式？”

“我认为很有可能。”周妙清说：“至少换成我，会那么做！”

“如果那么做，你有几成把握？”秦晨笑的更灿烂！

“不确定！”周妙清回道：“但我一定会做，毕竟你的眼界，要比很多人更宽！”

“我看上的产业，他们不一定能做。”秦晨对她说：“即使他们做了，也不一定能成！”

“为什么？”周妙清很不解：“只要清楚套路，难道还做不成？”

“当然做不成！”秦晨问她：“知不知道我的理由是什么？”

周妙清没有问，只是疑惑的看着他。

“他们的企业，无论从用人机制，还是对市场的把握，或者是人员的工作积极性，都不行！”秦晨启动了汽车：“我可以帮他们做好规划，但后续的工作，如果不让我选的人进场，根本没办法做！”

“这就是为什么你和陈厅、王厅谈的时候，提出不用市政工作人员的理由？”周妙清问他。

“对！”秦晨点头：“你听说过一家大型企业，任用科级干部，很多优秀的大学毕业生没机会，反倒选择了个小学毕业，只会开车的司机吗？”

“这种情况，偶尔确实会有。”周妙清眉头皱起：“那个司机，肯定有很硬的后台。”

“其实也算不上多硬，不过是给一把手开了几年车而已！”秦晨说：“用人非才，只会把事情做的更糟。每一个人，擅长的方向都不同。适合做管理的，给他扔到一线。适合干技术的，偏偏让他去做管理。你认为，这样的企业，能有多少发展前景？”

周妙清的脸色非常凝重，在省城市政工作这么久，她很清楚，有些地方确实存在这种现象！

尤其是九十年代末，关系本位严重。

这种现象更加突出！

再有能耐，人家不用你，也是白瞎！

没什么本事，偏偏放在重要的管理岗位上，并不是没有过先例！

“还有，对市场的精准把握，他们没有！”秦晨接着说：“不是企业里没有人才，而是有人才却不敢说话。明明该撤出资金的时候，非要往里面投入，只因为高层管理者认为应该那么做！乱投资，盲目投资，为了业绩看起来漂亮，搞出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事实情况，却是资金大量流失，而且还不知道流失到哪里去了！”

“秦总，你这么瞧不上，为什么还要合作？”周妙清说：“正宏集团凭着自己，应该也能发展的很好！”

“没有好的发展前景，资源却不少。”秦晨微微一笑：“我要做的，就是把这些资源利用起来。让他们赚钱的同时，集团公司也能赚到钱！”

他告诉周妙清：“这叫双赢！不仅仅是我们赢，别人也能赢！解决了困扰他们的问题，我们也能得到实惠。这种事情，只有傻子才不会去做！”

看着秦晨，周妙清是彻底懵了！

她知道秦晨眼界很宽，却从来没想过，竟然宽到了这种境地！

“你认为煤矿行业，会不会有春天？”周妙清说道：“最近这些年，好像一直疲软，很多人都不看好！”

“当然会有春天！”秦晨很肯定的说：“等到春天来了，哪怕是个傻子坐在位置上，都能把企业管的很好！”

“为什么？”周妙清问：“你不是说，他们不懂得怎样把控市场？”

“市场不需要把控的时候，遍地都是黄金。”秦晨笑着说：“如果能在逆境的时候走出路子，等到顺境来了，煤矿行业可不得了！”

他又多说了句：“然而这种不得了，不会太长久！传统能源产业，早晚有一天会被新能源替代。春天毕竟是春天，不可能像夏天和冬天那么漫长！”

看着前方的道路，周妙清眉头微微皱着，一言不发！

她在省城干招商，这几年也接触过不少商人！

很多商人，年龄都比秦晨大的多，却没有哪个，能把事情分析的这么透彻！

秦晨肯给她说，应该也是对她很信任！

可这些话听在耳朵里，却是扎的那么疼！

“将来有一天，我要是觉得市政不适合，正宏集团会不会真的要我？”周妙清突然问了句。

“以你的能力，当然会要！”秦晨笑的很灿烂：“只不过现在，你还得保持双重身份！”

“感觉自己像个探子！”周妙清叹了口气：“打入正宏集团内部，探取你们的情报，然后交给省城市政！”

“我倒觉得你是桥梁。”秦晨说道：“我说的话，他们会半信半疑。你说的话，他们会无条件相信！必须和省城市政沟通的时候，你出面，要比我出面强得多！”

周妙清彻底明白，为什么秦晨肯留她在身边！

当初，她还以为秦晨一定是疯了！

听他说出理由，周妙清才明白，原来秦晨是权衡过利弊，才决定把她留下！

“我们去哪里？”周妙清问：“要不要到工地看看？”

“晚上？”秦晨问：“你要去看什么？”

“北城分公司，到了晚上，仍然要求工人施工。”周妙清告诉他：“我想过去看看，有没有安全隐患，或者其他的什么！”

“晚上还在施工？”秦晨眉头微微一皱：“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