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半年压根儿就没有想到,看个热闹还能看出祸端来。
这难道就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看着站在面前的黑白双剑,徐半年有些腻歪。
当然,关键的是,雪原狼王缩小的小奶狗这会儿正趴在桌子上,虽然是一只小奶狗,但还是占据了并不是很大的桌子的一半。
如果两人就这么坐下,他们面对的就是雪原狼王一摇一摆的尾巴。
“这位兄台,能否让你这狗下去,这是吃饭的方桌,狗,就应该呆在桌子下面啃剩骨头。”南剑派那人的语气听不出丝毫客气。
徐半年自然也不想理会。
只是,雪原狼王这家伙是最讨厌别人说它是狗。
就连徐半年调侃这家伙,它都会报复性的扑过去咬两口。
在听到南剑派张口闭口提狗,甚至还让它去桌子底下捡骨头,雪原狼王恨不得立马就变成庞然巨物,然后一口将眼前这两人连人带剑一口吞下。
只是可惜雪原狼王如今吃了妖灵丹,还处于进化期,身体的变形连它自己都无法控制。
但,实力是不受影响的。
雪原狼王慢慢从桌子上站起来,一双金色的眼瞳看着两人,露出锋利的牙齿冲着两人低吼示威。
自称北剑派的曹雄并没有说话,而南剑派那人却有些不满,“这位兄台,麻烦你管一管你的狗,永宁城虽然禁止杀人,可并没有禁止杀狗。”
说着,南剑派那人已经拔出长剑。
徐半年喝着小酒,笑了笑,说道,“你这么说也不错,永宁城禁止所有人厮杀,好像也没有禁止狗咬人,想要杀我的狗,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南剑派那人一愣,有些懵逼。
他反复看向徐半年,并没有在他的身上发现练武修炼的痕迹。
至于那条狗,也就是半大狗而已。
可是,对方怎么就敢如此口出狂言,是谁给他的勇气?
然而,四周坐着的都是江湖人士,熟的不熟的,似乎都没有认识对方,反倒是都端着酒杯,磕着茴豆准备看好戏。
南剑派那人一脸酱紫,大爷的,老子练剑十年,行走江湖十余载,被一个普通人和一条狗吓住,还是头一遭,今天要是不一剑劈了这一人一狗,以后江湖上都没有他的名号了。
“这位兄台,既然这么不给面子,那就休怪我无情了。”
“看剑——”
南剑派那人右手持剑,左手捏了一个剑诀,一剑刺向徐半年面门。
简单,直接。
对于一个使剑高手来说,花里胡哨的剑招并没有卵用,尤其是面对这样一个普通人,一剑刺死最为快捷。
反观徐半年,面对汹涌而来的一剑,毫不在意,就好像刺过来的是一柄纸做的剑一样,甚至还慢悠悠的将杯中酒喝完,再从桌子上的碟子里挑出一颗饱满的茴豆放进嘴里,牙齿轻轻用力,茴豆发出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咔嚓!
似乎为了掩饰断剑声。
一直到南剑派那人手中的长剑断成两截,剑尖那一段掉落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响声,众人才回过神来,总感觉自己桌上的茴豆已经回潮,永远也嗑不出那种清脆的响声。
间断了。
人傻了。
南剑派那人手里握着半截断剑,脑海中一片空白。
怎么可能?
怎么会这样?
他手中的宝剑可是花高价找南方的著名铸剑师订购的,虽不说削铁如泥,但绝对能斩钉截铁。
可是,就是这样一柄宝剑。
断了。
被那只狗一爪子拍断了。
其实说是拍断的,有些夸大事实,至少在场的不少人看到就在那狗爪子拍在剑上的一瞬间,亮出了寒光闪闪的狗爪,是那狗爪直接将宝剑斩断的。
南剑派那人也看到了,只是他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而已。
尤其是当那半大狗直接将他扑倒在地上,就像是被一块巨大的石头撞在他胸口上的时候,南剑派那人直接哭出了声。
“呜......别,别杀我,永宁城里是不能杀人的,你不能杀我!呜呜~~~救命啊,救——”
南剑派那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只因为在他的眼前,有四根并不是很长的利爪,可他知道,就是那四根利爪将他的宝剑斩断,要是这样的利爪划在自己的脖子上......南剑派那人吓得说不出话来。
正在这时,一队黑甲禁卫军急匆匆走进勾栏小楼。
南剑派那人顿时如见救命稻草,大呼救命。
禁卫军走到那人身前,并没有说话,反而是向徐半年这边行了一个礼,然后站在旁边。
南剑派那人傻眼了,急急说道,“禁卫军大人,快救救我,永宁城不是禁止厮杀杀人吗,快救救我,这个人要杀我!”
领头的禁卫军转头,用空洞的黑色盔甲里的眼神看了一眼南剑派那人,随后说道,“我们并没有看到有人杀你。”
“不是,这个人指使这条狗杀我啊!”南剑派懵逼了。
“禁卫军只管永宁城中私下恶斗,不管人和狗,人杀狗,我们不管,狗杀人,我们也不管。”领头禁卫军冷酷无情的说道。
“那意思就是如果我们带一头山里的凶兽到永宁城,凶兽杀人也不管了?”有人提出疑问。
领头禁卫军循声望去,淡淡的回应了一句,“教唆宠物在永宁城行凶,杀无赦!”
语气很淡,声音也并不大,可是这句话却有着绝对的威严和杀气。
众人这时明白过来,不是人家不管,而是这个南剑派的倒霉孩子,惹了不该惹的人,再回想整个勾栏小楼,就只有人家那一桌就一人一狗占着一张桌子这么久,也没有人敢过去,众人也就想通了。
徐半年无奈的站起身,继续待在这里被人当猴看,这可不是他想要的。
冲着雪原狼王招呼一声,雪原狼王这才将利爪从南剑派那人脖子上挪开,一拽一拽的跟在徐半年身后走出勾栏小楼。
至于南剑派那人,倒不是徐半年圣母心不想杀,只是觉得没必要而已。
一个手上沾满鲜血,浑身死气缠绕的人,并不能活太久。
或许,三日之后,就会暴毙永宁城外。
随着修为境界的提升,徐半年的堪舆之术和奇门遁甲水平已经超越路边的半仙瞎子,要是他去桥下摆摊,估摸着还得饿死不少人。
徐半年走后,黑甲禁卫军也离开了勾栏小楼。
勾栏小楼,由此,也空出一张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