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昌拦住李沁。

“哥……”

李沁扭头瞪她哥，极为不满。

“雄州城封不了几天，咱们不用等太久，就能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李昌冷眼盯着陈梵。

这位少寨主隐含杀机的目光，等于告诉陈梵，说谎必死。

陈梵坦然自若。

“少寨主说得对，咱们等真相。”

宋鸿的声音传来。

“那我就让你多活几日。”

李沁撂下狠话，转身返回李清风遗体所在那间屋子。

屋里传出李沁撕心裂肺的哭声。

李昌、李龙、李武、李彪本已哭红眼，此时被李沁的哭声感染，无不落泪，没心情再针对陈梵。

当晚，聚义厅变为灵堂。

第二天一早，清风寨男女老幼两万多人全换上白衣。

灵堂上，李昌、李沁、李龙、李虎、李彪、李豹、李海、李浪、李波、李涛、李武、李泰、李典、李道披麻戴孝。

十三太保，少了李清风最先收养的义子李辉。

算上李昌、李沁，这十四人以李清风至亲身份，跪在灵堂里。

十四人身后，还跪着十多个女子、孩子，这是十三太保的家眷，也算是李清风的亲人。

宋鸿、柳老头、金老头跪在另一边。

清风寨男女老幼，排着长队，一拨一拨进入灵堂吊唁老寨主。

灵堂内外，所有人都悲伤不已。

很多人失声痛哭。

陈梵与牛二等一帮清风寨老营精锐一同走入灵堂，来到灵柩前。

正当几十个汉子要下跪叩首的节骨眼，突兀哭喊声传入灵堂“义父……孩儿回来的晚了……孩儿不孝……”

灵堂里的人听出这是李辉的声音，无不侧目。

“辉哥……”

“是辉哥！”

“辉哥回来了！”

呼喊声此起彼伏。

一直对李辉有好感的李沁，悲喜交加。

蓬头垢面的李辉连滚带爬进入灵堂，身上的囚服破烂不堪、血迹斑斑，比乞丐强不了多少，令旁观者心酸、心疼。

“辉哥……”

李沁起身跑到灵堂门口，搀扶李辉。

陈梵皱眉盯着李辉，着实没想到这禽兽不如的渣滓竟敢返回清风寨。

“他……是他害死了义父！”

李辉看到陈梵，疯了似的扑向陈梵。

其实，扑向陈梵的李辉，心提到嗓子眼，很怕陈梵一巴掌拍死他，可他必须冒这个险，把戏做足。

李武、李泰上前拦住李辉。

李泰抱住李辉的同时，急道：“大哥，这里是义父的灵堂，不可乱来。”

“大哥，到底怎么回事？”

李武询问李辉。

陈梵冷眼看着李辉，看这禽兽不如的家伙到底要做什么。

“他是朝廷鹰犬，是他用带毒的匕首……杀死了义父……”李辉说完嚎啕大哭，奋力挣扎要撕打陈梵。

“贼子，害我爹的凶手果然是你！”李沁恨极陈梵，要动手。

除了李沁、李辉，灵堂里的人大多杀机毕露，灵堂外一些人得知陈梵是害死老寨主的凶手也冲进灵堂。

一些还算冷静的人，阻止众人乱来，比如宋鸿。

宋鸿大声道：“这里是老寨主的灵堂，你们这是在为老寨主报仇，还是要让老寨主九泉之下难以安生？”

“可他……”

“如若他真是凶手，在这光明顶上，他还能跑了不成，用得着搅乱老寨主的灵堂吗？！”宋鸿这话令冲动的人们冷静下来。

“李辉，到底怎么回事？”

宋鸿又转脸问李辉。

“原本，义父让这贼子提前离开雄州，可义父要带着我杀出雄州时，换上官兵衣服的他，突然跑出来，义父问他为什么没走，他说要帮义父，义父并未多想，便带他一起走，结果他……”

李辉泣不成声。

其他人咬牙握拳等着李辉说下去。

“他趁义父与官兵厮杀，用带毒的匕首捅了义父，使义父身中剧毒，义父为了让我活着离开，仍然死战不退，我本想与义父同生共死，可义父逼我离开，我不走，义父就自裁，我不得不独自逃出雄州，一路东藏西躲……”

李辉说到最后，装得伤心欲绝。

“畜生！”

“恩将仇报，人神共愤！”

“剐了这畜生！”

无比悲愤的人们再度躁动。

“你有什么话说？”

宋鸿扭头问陈梵，神色不善。

这位被西疆无数绿林好汉誉为“赛诸葛”的宋鸿，也更愿意相信李辉。

“清者自清，雄州一旦解封，真相必大白于天下。”陈梵从容回应宋鸿。

李沁道：“我爹临终前提及辉哥，意思是辉哥晓得真相，而你这贼子，被辉哥戳穿了伪装，居然还想拖延几天，你以为我们清风寨的人都是傻子？！”

“别人傻不傻我不清楚，但可以确定，你不是个聪明人，偏听偏信。”陈梵不温不火怼李沁。

泥菩萨尚有三分火气，何况陈梵。

李沁一再冒犯甚至想杀陈梵，已然触及陈梵忍耐底线。

“你……”

李沁目眦欲裂，又想动手。

“剐了他！”

“剐了他！”

“剐了他！”

灵堂内外，群情激愤。

绝大多数人要求剐了陈梵。

宋鸿还想劝众人冷静。

金老头儿阻止宋鸿，杀气腾腾道：“事实已摆在面前，无需再等雄州解封，就在灵堂外剐了这小子，以慰我二哥在天之灵。”

“小辉是我二哥养大，也是我们几个老兄弟看着长大的，绝不会背叛清风寨，更不可能害自己义父！”

柳老头儿也认定陈梵是凶手。

虽然宋鸿保持着理智，想等雄州解封后了解整件事真相再处置陈梵，但这种时候再“护着”陈梵，必定引发众怒。

“把这贼子拿下！”

金老头儿下令。

早已迫不及待的十多个汉子，冲向陈梵。

“等等！”

被愤怒的人群挤到角落里的牛二，挺身而出。

“牛二，你要干嘛？！”

一汉子喝问牛二。

“俺觉得无名兄弟不是坏人，金老、柳老、军师、少寨主、大小姐，求求你们，再等两三天。”

牛二说完跪下，朝着几人叩首，为陈梵求情。

无名。

因陈梵自称忘记姓名，牛二便给陈梵起了这么一个名字。

“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李彪吼骂牛二，并抬脚踹牛二。

陈梵见牛二被李彪踹的翻滚出三四丈，怒了。

与此同时，几个汉子扑向陈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