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雕飞走。
陈梵、方浩志苦笑对视。
方浩志道:“万一这雕不回来,咱俩就是突破超凡三级,恐怕也难飞渡万里水域。”
圣域天地秩序法则极强,修行者御空,损耗极大,以陈梵方浩志的修为,飞渡千里,就得虚脱。
而且,要保证不惊动栖息在水中的各种生灵,须冲上万米高空,在天地秩序法则压制下,飞得越高,损耗越大。
方浩志估摸,自己顶多飞出去三百里,就得坠入水中。
“既来之,则安之。”
陈梵拍了拍方浩志肩头。
太多次深陷绝境,陈梵很清楚,这种时候着急,没什么用。
“那缺德雕是逼着咱俩在此专心苦修,也罢,在这地方苦修,是天大的运气、福分,咱不能身在福中不知福。”
方浩志说到最后不再郁闷。
两千年来,没第三个人到过这里。
这样的机缘,落在他和陈梵身上,若还嫌这嫌那,就太矫情。
陈梵欲言又止,本想告诉方浩志,方不惑进入圣域,和十大家族那些子弟在一起,身处险境。
可他转念一想,道出实情,只会让老方分心、担忧,影响老方修炼,索性守口如瓶。
夜幕降临。
两人回到峭壁下的石洞。
“你怎么中毒的?”方浩志问陈梵。
“以后告诉你。”
陈梵不想说。
方浩志断定陈梵中毒这事存在着重大隐情,很好奇,可陈梵铁了心不说,他也没辙,无奈撇嘴。
“如果未来,金雕不管咱俩,咱俩修为又止步不前,难以飞渡万里水域,岂不得在这里相依为命一辈子,你说俩大老爷们儿相依为命久了,会不会擦出爱情的火花?”
方浩志皱着眉头一本正经问陈梵,貌似在为此忧虑。
“……”
席地而坐的陈梵无语,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迅速往旁边挪了挪,远离方浩志。
“哈哈哈……”
老方仰面大笑。
陈梵意识到老方故意恶心他,也气笑了。
“原来你怕这个。”
方浩志边嚷嚷边笑。
“难道你不怕?”
“我也怕,咱俩一样。”
“咱俩不一样,我没你那么猥琐。”
陈梵、方浩志相互调侃。
从这一夜开始,这个沉寂两千多年的山洞,变得热闹。
………………
华国。
京城最好的医院。
金蓓蓓享受着安逸,却也忍受着孤独与枯燥,每天早、中、晚,她都会准时拨打男友的手机。
一次又一次,一天又一天,她始终联系不上喜欢的人。
她的酷大叔,好似从她的生活中彻底消失,又好似从未出现,以前的美好记忆,仅仅是一场梦。
外面大雪纷飞。
金蓓蓓坐在床上扭头凝望窗外,想着那个人,感受着孤独,心中多了几分伤感,不知不觉眼中泛起泪光。
思念是一种痛。
等待是漫长的煎熬。
嗡!嗡!
手机震颤。
金蓓蓓猛地回过神儿,以为男友发来短信,伸手去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由于太着急把手机碰到地上。
高位截瘫的金蓓蓓,没法下床取手机,快急哭。
错过这个电话,男友下次打来电话,不知得是什么时候,再者,这么久了,她太想听到他的声音。
哪怕只听他说一句话,她也很满足,不用像现在这么难受、忐忑。
“酷大叔,千万别挂电话。”
金蓓蓓急得落泪。
恰巧此时是中午饭点。
护工去为金蓓蓓买饭,不在病房里。
金蓓蓓大声喊护士,奈何房间隔音太好,而且护工出去的时候,怕闲杂人打扰到她,锁了房门。
按铃也好,喊人也好,外面的人很难一下进来。
医院里有食堂,护工去买饭最多十分钟就能回来,可金蓓蓓等不了,情急之下,双手挪动身躯。
她艰难挪到床边,伸手去拿手机,却导致身体重心不稳,翻滚落地,额头碰在床头柜棱角,鲜血流淌。
墙边,屏幕朝下的手机不再震颤。
摔在床下,头破血流的金蓓蓓,掩面哭泣,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好可怜好无助,仿佛整个世界都抛弃她。
嗡!嗡!
手机再度震颤。
金蓓蓓瞬间破涕为笑,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妈妈。
不是男友。
不是心心念念的人。
金蓓蓓有些失落。
这无关乎孝与不孝,是爱情在作祟。
“妈……”
金蓓蓓接通电话。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啊?”
“我……我刚睡着了。”
“哦,看来妈打扰你睡觉了,这么早睡午觉,吃饭了没?”
“还没吃,在等饭,护工阿姨去食堂买饭了。”
“一定要按时吃饭,多补充营养。”
“妈,我知道呢,不用太担心我。”
“我和你爸就你这一个宝贝女儿,我们能不担心嘛,我和你爸商量好了,周末去京城接你回老家过年。”
“回家过年……”
金蓓蓓呢喃,这才意识到春节将至。
“虽然京城医院的疗养条件好,有护工照顾你,但妈还是不放心你,这几天妈正在办提前退休手续,退休了,就专心照顾你。”
“妈……”
金蓓蓓鼻子发酸,又想哭。
“你一再催我和你爸,用苏雪给我们那一千万换个大房子,可我们觉得,这钱是你用半条命换来的,一分都不能乱花,必须给你留着,你以后的路还长,我和你爸不可能一直照顾你……”
金蓓蓓母亲说到最后哽咽。
“妈,我想你。”
金蓓蓓绷不住了,泪流满面。
爱情,令人着迷、沉醉,却远不及父爱母爱这么温暖。
伟大的爱情,很少。
伟大的母爱父爱,比比皆是。
那些不愿违背父母,而放弃爱情的人,并非无情。
房门响动。
“妈,护工阿姨回来了,我吃饭了,先不说了。”
金蓓蓓着急挂断电话。
这妮子怕护工进来看到她摔在地上头破血流,惊动母亲。
护工打开房门,见金蓓蓓摔在床下,着急忙慌放下买回来的饭菜,先按铃呼叫护士、医生,然后查看金蓓蓓伤得重不重。
周末。
金蓓蓓父母来到医院。
两口子瞧着女儿额头贴着的纱布,甭提多心疼,再也不放心外人照看宝贝女儿,当天办理出院手续。
在父亲陪伴下,金蓓蓓去了草木凋敝的花园。
坐在轮椅上的金蓓蓓,触景生情,想到了男友,自语:“春暖花开时,你会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