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院正厅内。
三十多位族老,代表独孤家三十多房。
有的一房十几口人,有的一房几百口人。
哪一房人数多、强者多,在族中话语权就大,代表这一房的族老,在正厅中的站位就靠前。
站在右侧第一位的族老独孤正再三犹豫后,朝着背对众人的独孤诏微微欠身,道:“家主,当年独孤宸宇违背您的命令,带着妻子离家,等同背叛家族。”
独孤正言外之意,陈梵没认祖归宗的资格。
其余族老或沉思,或点头赞同。
“此言差矣,陈梵战力强横,修行速度逆天,堪称不世奇才,我们独孤家需要这样的奇才。”
另一位族老站出来反驳独孤正。
这位族老名叫独孤麒,参与了几个月前发生在欧陆那场大战,若非陈梵及时现身,他不可能活着回来。
“咱们独孤家的确需要这样的奇才。”
“初入超凡五级,就能力敌R国两大绝世强者,天资卓绝,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小一辈儿可造之材太少,岂能把陈梵拒之门外?”
多位族老表态。
独孤正面露不悦,要据理力争。
背对众人的独孤诏抬手,阻止独孤正,道:“我乃一家之主,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独孤正悻悻然闭嘴。
别院外。
十几个年轻男女主动同走过来的陈梵打招呼。
他们都曾与陈梵并肩作战,也可以说,陈梵对他们,有救命之恩,但大多数人冷眼瞧陈梵。
“我叫独孤俊逸,家主是我太爷爷,听说,你力敌两位超凡四级强者,在下不才,想讨教一下。”
一个高大青年说着话站出来,趾高气扬挡住陈梵去路。
本该让陈梵顺利进入别院的独孤清没吱声,扭头瞧陈梵。
陈梵感知到独孤俊逸修为接近超凡五级,处于六级巅峰,不逊色于方胖子,心想:这货多半是独孤家年轻一辈儿的代表人物。
这种人,难免轻狂骄傲,乃至自大。
“独孤俊逸,这名字不错。”
陈梵微微一笑,显露调侃意味。
独孤俊逸脸色变得阴沉,俊逸这名是他爷爷起的,奈何他颜值对不起这名,从小到大没少被人调侃、取笑。
“俊逸哥,陈梵战力极强,可与血族子爵争锋。”
一个曾与陈梵并肩作战的独孤家子弟,好意提醒独孤俊逸,然而这好意的提醒,在独孤俊逸听来,极为刺耳。
独孤俊逸无法忍受旁人的低估与小觑,见陈梵走过来,眸光一凝,战意迸发,一拳轰向陈梵。
独孤清杵在一旁瞧热闹。
明知独孤俊逸打不过陈梵,这位独孤家族老仍守口如瓶,不提醒独孤俊逸,因为他希望陈梵伤到独孤俊逸,独孤俊逸,家主最在意的小辈儿,一旦受伤,家主十有八九对陈梵不满。
蓬!
独孤俊逸的拳头击中陈梵胸口,如击败革,更诡异的是,这一拳所蕴含的威能,消失于无形。
周围人错愕。
陈梵近距离直面独孤俊逸,缓缓摇头,什么意思,在场的人都明白。
独孤俊逸既惊又尴尬。
陈梵抬手,轻轻推开不知所措的独孤俊逸,与其擦身而过,走入别院。
很敬重陈梵那些独孤家小辈儿,悬着的心落下。
独孤俊逸僵立原地,面红耳赤,仿佛遭受奇耻大辱,握紧的双拳,青筋暴起,骨节叭叭作响。
他咬牙盯着陈梵背影,酝酿许久,并未出手,愤怒、耻辱没使他丧失理智,他很清楚,彼此差距太大。
再出手,陈梵绝对会让他更难堪。
“你等着,迟早有一天,我会把你踩在脚下。”独孤俊逸咬牙切齿,在心里发誓。
别院内。
各房重要成员侧目,打量陈梵。
“我的孙儿……”
欧阳双红激动上前,握住陈梵的手。
独孤采薇道:“小梵,这是你祖母。”
“奶奶好。”
陈梵礼貌问候欧阳双红,看得出来这位祖母非常在乎他。
“好……好……”欧阳双红抬起颤抖的右手,轻抚陈梵面庞,脑海浮现丈夫和儿子的容貌,潸然泪下。
“母亲,小梵认祖归宗,你该高兴。”独孤采薇知道母亲又在怀念逝去的至亲,赶忙出言安慰。
欧阳双红点头,擦抹脸上泪水,对陈梵道:“你回了独孤家,奶奶就有盼头儿了!”
“我不会辜负您的期盼。”
陈梵看着初次谋面的主母,倍感亲切,这便是血浓于水的亲情,漫长的岁月、遥远的距离无法磨灭。
说出这句话时,陈梵便背负起更重的责任,让这位至亲之人欣慰,他抬头环顾周围,不少人显露敌意。
看来独孤家大多数人不欢迎他。
这些人越不欢迎他,他越要在独孤家扎根,不为别的,只为庇护祖母。
要知道,在独孤家这样的大家族中,失去丈夫、儿子,修为又不是很高的女性,往往不受尊重。
“快进去见家主。”
欧阳双红轻拍陈梵臂膀。
陈梵点头,在各房重要人物注视下,走入正厅。
“见到家主,还不下跪叩拜!”
独孤正冷漠喝斥站在门槛前的陈梵。
“我还没认祖归宗。”
陈梵坦然直视独孤正。
“大胆!”
独孤正怒瞪陈梵。
陈梵凛然无惧。
“没认祖归宗,确实不用跪拜。”独孤诏开口,缓缓转身。
独孤正冲着陈梵冷哼一声。
独孤诏与陈梵对视,面无表情道:“明日是吉日,宜认祖归宗,明日上午,在祖祠,我会亲自为你主持仪式。”
族老们动容。
家主向来冷酷严苛,对于不敬长者的小辈儿,从不轻饶,今天却一反常态,不但不在意陈梵的不敬言行,还要亲自为陈梵主持认祖归宗仪式。
在场的族老倍感意外。
正厅外那些敌视陈梵的人,无不心惊。
欧阳双红、独孤采薇对视,掩饰不住心中喜悦。
“之前,在黑暗裁决所总部看到你,我便想起进入圣域再未出来的亲哥哥,想起陨落在圣域的侄儿,想起自爆修为而亡的侄孙,也就是你曾祖父、祖父、父亲,想起他们,我心情很不好。”
面无表情的独孤诏说这番话,无疑在向陈梵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