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后裔,拥有强大的生命力,所以被三只怪鸟撕开后,没立即死去,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生不如死。

旁观者终于明白什么是生不如死。

“跑!”

陈梵大喊。

一群年轻男女这才反应过来,却还犹豫不决。

同伴被杀,一跑了之,不是血族的行事风格,违背他们原则。

“懦夫……”

约翰再次鄙夷陈梵,继而霸气十足道:“咱们必须围杀它们,一进来就逃,逃到什么时候?”

一些血族后裔觉得约翰说的有道理。

圣域,步步凶险,如果大家一进来就只想着躲开凶险,那还试炼个屁,与其这样,不如不来。

“确实不能逃!”

“别学懦夫!”

“杀了那几只畜生!”

骄傲的男女纷纷表态,打算同仇敌忾,就在这时,凶戾鸣叫声再次传来,不是一声两声,是声声不绝。

一众男女仰脸,大惊失色。

远方天空中,出现密密麻麻小黑点,如同群鸟归巢。

杵在千丈崖壁前这些男女,个个是拥有强大血脉的血族成员,是八级超凡强者,视力极好,一眼看出小黑点是刚才那三只凶猛怪鸟的同类。

这次,不用陈梵提醒,二十多个男女,想都不想,拔腿狂奔,争先恐后,惶惶如丧家之犬。

刚才吼得最凶的约翰,逃跑速度竟超过修为最强那几个男女。

不过,他们没原路返回,好不容易来一趟圣域,谁甘心就这么离开,况且这么做太丢人现眼。

远处密林,类似地球热带雨林。

快似离弦之箭的二十多个男女,包括陈梵,无暇琢磨密林中是否栖息着更可怕的生物,冲入密林。

很快,上百只怪鸟飞到密林上空,盘旋着,鸣叫着。

在密林中极速穿梭的二十多个男女,发现怪鸟迟迟不俯冲下来,心稍安,但还是狂奔二十公里,才停下来。

“那怪鸟是双足飞龙?”

“应该是。”

“我父亲叮嘱过,一进来要提防双足飞龙,可还是着了道。”

“咱们刚进入这里,还在恍惚,它们就来了,怎么提防?”

几个男女愤懑交谈。

“废物小子,你跑的倒是挺快啊!”

约翰再次针对陈梵,先前的惊恐以及被现实打脸的尴尬,使他在看到陈梵时,化为一肚子怒火戾气。

“我提醒过你们。”

陈梵不温不火回应约翰。

“贱种,敢顶嘴!”约翰凶相毕露,又要对陈梵动手。

卡伦又忍不住想挺身而出,临行前,爱德华再三叮嘱他,无论发生什么,得和陈梵站在一起。

即使他也很瞧不起陈梵,却不愿违背父亲。

贝拉拽住卡伦。

卡伦诧异转脸,瞧贝拉。

贝拉缓缓摇头,传音道:“大家都瞧不起他,孤立他,如果我们帮他,也会被大家孤立,这里这么危险,如果被孤立,我们很难活着离开。”

卡伦无言以对。

妹妹贝拉的安危,自身的安危,对他而言,的确远比非亲非故者的生命重要。

就在卡伦扯住陈梵衣领时,有人惊叫。

刚刚喘口气的男女惊慌侧目,约翰也不顾上继续针对陈梵,循声看去。

乔凡尼家族一位优秀后裔被密密麻麻藤条缠绕,与一棵大树的树干紧紧捆绑在一起。

超凡八级,能爆发出恐怖威能,可这一刻,这哥们儿竟无法挣脱藤条束缚,被越勒越紧。

乔凡尼家族另一位后裔,从背包中抽出双刀,冲过去救同伴。

蓬!

男子的双刀砍中藤条后被弹起来。

被藤条缠绕捆绑这哥们儿,脸、脖子、双手皮肤开始发黑,原来藤条上,有密密麻麻的带毒尖刺,刺入这哥们儿身体。

体魄强横的血族后裔,中毒后,孱弱如普通人。

而刀砍藤条的男子,贸然出手,招来十几根藤条,他嘶吼爆发,周身空气激荡,挥舞双刀疯狂劈砍,阻挡藤条,同时疾退。

这位血族后裔不可谓不生猛,在平时这么拼命,同级对手得退避几十米,周身十米内,树木地面乃至坚硬石头,都得被他爆发出的能量碾碎。

可这里是圣域,不是地球,他倾尽全力,仅仅挡开七八根藤条,向后飞掠时,一根藤条缠住他脚脖子。

“救我!”

手持双刀这位血族后裔惊呼。

下一秒,藤条将他拽入大树上部繁茂的枝叶中,他头下脚上,被吊起来,大树枝干以及树杈冒出无数虫子。

这些甲虫的颜色、纹路,与树皮一样,先前一动不动,没谁发现它们。

密密麻麻的虫子,顺着树杈、枝干,源源不断爬到血族男子身上,甚至钻入他的皮肉、鼻子、眼睛。

男子只惨叫一声,因为刚张开嘴,几百只虫子涌进他嘴里。

旁观者惊呆,毛骨悚然。

短短几十秒,论战力修为可排入整支队伍前五的男子,被虫子从外到里从里到外啃食,仅剩白骨。

那个被藤条绑在树干上的血族男子,也死了,死不瞑目,裸露出来的肌肤黑的发亮,然后化脓。

变为脓液,滋养树根。

这多半是这位血族后裔最终的下场。

“不要触碰树枝树干!”

战力最强的男子提醒大家。

心惊胆战的男女慌忙远离大树。

真实的圣域,比陈梵来之前想象的圣域,凶险太多,前路如何,他无法预料,但谈不上后悔,后悔没用。

夜幕降临。

整支队伍才穿出密林。

进入圣域前,算上陈梵,十七男八女,共二十五人,眼下剩十九人,四男两女惨死,尸骨无存。

死里逃生的男女,横穿类似热带雨林的密林后,来到一处平原,这里又像盆地,远方奇峰连绵,云雾缭绕。

被一众血族后裔孤立的陈梵,凝神感知,没察觉到危险,松了一口气,一路奔逃,险象环生,是他从未有过的遭遇。

他也很清楚,这仅仅是开始,更可怕更艰难更狼狈的时刻,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