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上,陈梵拥抱了妻子,吻了仍在沉睡的儿子。

“真能睡。”

陈梵笑着轻抚儿子胖嘟嘟小脸。

“之前计划让破军带着生儿杀出去,我怕生儿闹腾,给他喂了药,得睡十二个小时。”叶诗诗向丈夫解释。

“舅舅……舅舅……”

丫丫的喊声传来。

陈梵让妻子抱着儿子,循声看去。

肖破军和另外四个汉子,将陈佳丫丫接来。

这一刻,陈佳才相信弟弟没死,激动掩面,泪水止不住往下流。

“姐……”

陈梵来到姐姐面前。

“活着就好,比什么都强。”陈佳哽咽。

“姐,让你和丫丫背井离乡了,对不起。”

“你是为了我和丫丫好。”

陈佳理解弟弟良苦用心。

陈梵送众人上船。

“龙帅……我……”

肖破军想留下来帮陈梵,却又怕拖累陈梵。

“不用担心我。”

陈梵拍了拍肖破军肩头。

肖破军只好登船。

码头上,陈梵挥别妻儿、亲人、袍泽。

轮船启动,渐渐脱离码头,叶诗诗抱着儿子,深情凝望心爱男人,最后大声喊:“老公,我和儿子在M国等你。”

“我们一家三口很快会团聚。”

陈梵喊话,让妻子安心。

轮船上,几十个对陈梵忠心耿耿的汉子,瞧着灯火阑珊的城市,百感交集,心情沉重,这一走,不知走多久。

亡命天涯,故土难归。

对于他们而言,是最无奈的选择。

另一边,默不作声的叶家人,不仅牵挂滨江的房子、车子,舍不得离开,还为接下来的生活担忧。

“这下好了,除了一条命,什么都没了。”

叶启铭说这话,明显在抱怨。

叶启云对叶启铭道:“老三,你想多了,命能不能保住,仍是个未知数。”

“咱们这么去M国,算什么,偷渡?”

叶军边说边苦着脸瞅众人。

“我觉得咱们应该算避难的难民。”

“好好的生活毁了,去M国当难民,可笑,可悲。”

叶家大房三房一些人,你一言,我一语,搞得赵慧心慌意乱,难以想象,去了M国会遭遇什么状况。

“启山,你说安娜真会帮咱们?”

赵慧小声问丈夫叶启山。

“咱闺女说安娜会帮忙,应该不假吧。”

叶启山不认为女儿吃晚饭时说得那些话,是随口乱说。

“新叶氏集团好几千亿资产,在咱们闺女手里打了水漂,如果我是安娜……”赵慧忧心忡忡摇头。

叶启山道:“事已至此,听天由命吧,胡思乱想没什么用。”

赵慧叹气,心里仅剩一个希望,就是曾经无比厌恶的女婿,能活着去M国跟女儿外孙团聚。

女婿在,这个家起码还有个主心骨。

“都放心吧,只要进入公海,就安全了,我负责把你们送到南洋,到了南洋,会有人安排你们乘飞机去M国,通过正常渠道入境M国。”

船老大现身,安抚众人。

叶家大多数人,对船老大的话嗤之以鼻,认为船老大是做偷渡生意的蛇头,嘴里没一句实话。

码头上。

陈梵目送轮船消失在黑暗中,转身走到一旁,拎起沈峥嵘,沈峥嵘在他手里,他就无需担心船上人遭截杀。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峥嵘问陈梵。

陈梵无视蓬头垢面狼狈不堪的沈峥嵘,单手摆弄卫星电话,拨通一个号码,道:“老沈,明天上午九点,我在万寿山公墓等你,如果你去晚了,就见不上你儿子最后一面了。”

“你入京,是在找死。”

沈峥嵘有气无力说了一句。

在这货看来,陈梵再厉害,厉害不过尖端武器,只要他父亲提前做好准备,单枪匹马入京的陈梵,插翅难逃。

“那就让时间证明,是我死,还是你们父子死。”

陈梵心意已决。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

清晨。

万寿山墓园变阳光明媚。

陈梵衣冠冢前,沈峥嵘蜷缩在草地上。

先被陈梵废掉功夫,之后被塞入汽车后备箱,颠簸一夜,这位往日高高在上的公子,几近崩溃。

他之所以还没崩溃,无非心存念想,觉得他父亲出面,必能救他。

陈梵站在墓碑前,等待沈公。

“放了峥嵘,我让你活着离开华国。”

沈公走人墓园,瞥一眼惨兮兮的儿子,强压怒火。

“让我活着离开,你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今天不是我能不能活下去,而是你和你儿子能不能活下去。”

陈梵缓缓转身,直面沈公。

“陈梵,你昨夜屠戮龙魂将士,已是国之罪人。”

沈公话音未落,大批黑衣铁卫涌入墓园,包围陈梵,天空中,出现三架武装直升机,机腹下二十毫米机关炮锁定陈梵。

陈梵道:“瀛台铁卫,武装直升机,保不住你们父子。”

“你一个人,能杀多少人,一千……一万……十万?”沈公显露上位者那舍我其谁的霸气,大声道:“我能调来百万大军,打不死你,也绝对累死你!”

“我能杀多少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在百万军中取你首级。”陈梵说话间双脚发力,身后衣冠冢爆开,草木砖石漫天纷飞。

护国剑飞出。

陈梵出手,将翻飞的护国剑吸到手中。

铮!

护国剑出鞘。

陈梵要用护国剑斩沈家父子。

“保护沈公!”

瀛台铁卫头领大喊。

这时候,四人从天而降,飘然落地,站在陈梵面前。

四人穿着带兜帽的黑袍,戴着黑色金属面具,给人一种阴森而神秘的感觉。

铁卫头领赶忙以眼神示意手下,提防这四个穿黑袍戴面具的怪人。

在场的人,唯独沈公清楚这四人是“自己人”,来自哪里。

陈梵审视四人。

“昨夜,你打伤了我们师妹,今天我们师兄弟四人来此讨教。”穿黑袍的人道明来意,陈梵不禁皱眉。

沈公笑了。

万金之躯,不立危墙之下。

若无制住陈小子的底气与信心,握着国之权柄的他哪会面对陈小子。

“你以为你天下无敌,其实,你只不过勉强站到新的起点,对于很多人而言,你仍不堪一击。”

沈公嘲讽陈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