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青就担心人家问这个事情,没想到还是来了。

当时对于两个人的绑架,恨意难消,打人的手段狠了一点,但他不后悔。

他现在的为人方式就是,遇佛上香,遇贼拿枪。

碰见好人,可以把人家供起来。

但遇到歹人,那就必须下死手!

略微思考一下,笑着道:“你说得对,我一个人怎么能够打得过他们两个人。

说起这个事情,我还是要感谢那些热心群众出来打抱不平。

他们听说这两个人绑架我女儿,一个个疾恶如仇,上去就把这两个人干翻了。

这些人真的太热情了,我很感激他们,问他们叫什么名字,他们说叫雷锋。

然后就走了。”

做笔录的工作人员一脸狐疑,一听这话就不实,看向了陈局:“陈局你看这个事情。”

陈局已经被陆长青这番言论雷住了,编也要编点像样的借口啊。

就这么信口胡扯,也太肆无忌惮了。

不过陆长青是受害方,而刘梦和长毛这两个人,包括外面车上的那些人全都是犯罪分子。

现在重点把坏人绳之以法,先解决主要问题:“这个案子重点是绑架,谁是主犯,谁是从犯,这个团伙一共有多少人。

先把他们绳之以法。”

一句话就定下了基调。

做笔录的工作人员明白了什么意思,继续询问案情。

当问到车上那些人怎么抓获的时候,陆长青再次用出了同样的理由,还是有人见义勇为,在众多人民群众的帮助下,把张士荣团伙一网打尽。

陈局把脸转向了一边,他已经看不下去了。

不过他却不敢拆穿这个谎言。

陆长青能够把长康市各部门搞得天翻地覆,如果说陆长青背后没人,他第一个不信。

他可以肯定,王希文就是后台中的一个,也许还有更多厉害的人物。

这种人惹不起,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案情记录完之后,陆长青站了起来:“我可以走了吧。”

做笔录的工作人员做不了主,再次征求陈局的意见:“领导,你看怎么处理?”

陈局也拿不定主意了,案子不复杂,但牵扯太广了,光是送局里的这些差不多五十人,不调查清楚,就让陆长青离开,感觉不妥。

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外面再次传来吵闹声,小刘进来跟陈局汇报情况:“领导,外面来的好多人,都是检举揭发张士荣的。

有的说他收取保护法,有的说自己的腿被张士荣打断了,还有人说张士荣拿着刀低价抢走了店铺……很多,最少有三四十人。

最关键的是前面两桩人命案,有人来提供新的证据,说也是张士荣做的。”

陈局听到这些,觉得陆长青在不在都无所谓了。

已经有足够多的证人支撑办案:“陆总可以走了,如果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直接打我办公室的电话。”

陆长青一个心放进了肚子了,总算没有节外生枝:“那就麻烦你了,希望再快点把这些坏人绳之以法。”

陈局立刻起身相送:“你放心,我一定把这件案子办好,走,我送你出去。”

陆长青没想到这位竟然这么热情,倒是有些受宠若惊,客套了几句,开着车离开。

一路上,陆长青凝眉思索,目前有两个难题摆在眼前。

一,带着飞龙扳手到永固五金厂门口销售,干倒永无五金厂,对皮特以彼人之道还施彼身。

二,接手张士荣的水晶鞋舞厅,建立新的势力,重建长康市地下秩序。

两个事情都很重要,第一个事情关系到经济发展,更重要的是对皮特的反击。

第二个问题关系到老婆孩子,甚至厂里的工人都有一个安定的生活环境,以后再也不会被张士荣之流的绑架。

很快就理出了思路,找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停下车,对车里的几人道:“咱下次走吧,我马上要出门一趟,有些事情我交代一下。”

张放闻言打开车门当先下了车,闫格,王守道也跟着下了车。

陆长青拿着烟下了车,给三人一人发了一根,先给闫格点燃,又给王守道点燃,轮到张放的时候,他后退了一步:“我不抽。”

陆长青笑着道:“不抽烟不喝酒,死了不如狗。”

张放一愣,随后道:“抽烟喝酒,死了就是狗。”

陆长青无语,这家伙以前不爱说话,现在怎么这么碎嘴:“你该找女人了,否则以后会更加无聊的。”

女人?

张放摇摇头:“女人太烦了,啰啰嗦嗦得没完没了,我才不遭那个罪。”

闫格刚抽了一口烟,听到这个说法,被呛得直咳嗽,最后眼泪都流了出来。

王守道有些迷糊:“我看人家结婚的时候,都高兴的合不拢嘴,应该是好事啊,怎么能够说遭罪呢?”

陆长青打量了王守道几眼,黑瘦黑瘦的,眼睛很亮,应该二十二左右的样子,不过这家伙似乎对女人还没有开窍:“你没有订婚吗?

咱们农村,十七八都订婚,再晚就不好找了。”

王守道摇摇头:“本来定了一个,人家嫌我又黑又瘦,退婚了。”

陆长青给自己点了一根,抽了一口,抬头看着天上的云彩,沉默许久才开口:“王守道,你以后想做一个什么人?

你的理想是什么?”

张放和闫格上下打量陆长青,两个人都想不通陆长青为什么会问这个。

王守道也有些意外,见陆长青表情严肃,没有直接回答,想了一下才道:“我想多赚点钱,让我爸我妈过上好日子,我姐虽然嫁人了,但过得不好,如果挣得多给她铺贴一些。

我姐姐对我很好,我身上的毛衣毛裤都是她织的,我的鞋子,衣服都是她给我缝制的。

至于理想,我有些说不出口。”

陆长青突然有些好奇:“什么理想,咱们也没有外人,你说说呗。”

王守道抬起头,看向远方,眼神突然特别的犀利:“我的理想就是这个世界上再没有坏人。

没有小偷,没有流氓,没有张士荣这种绑架勒索的人。

更不能有人贩子。”

说到这里猛吸了两口烟,低下了头,痛苦的道:“我不希望有人像我一样丢了弟弟。”

陆长青不说话了,这是听到王守道第二次说他丢弟弟的事情,他不想多说,因为只要找不回来人,说得越多越是伤心。

四个人都不说话了。

张放仰起头看天,闫格叼着烟发呆,陆长青大口地抽烟。

日上三竿,白云飘飘,微风习习。

柳树抽青,鸟雀叽叽喳喳地在树枝上蹦来蹦去。

停车的在清水河的旁边,路上人不多。

陆长青抽完了一根烟,神情肃穆地对三人道:“我的理想很遥远,需要你们的支持。

你们的理想我也支持,王守道想做的就是我想做的,让全世界没有坏人,咱们做不到。

但尽量减少长康市的坏人,咱们能做到。

我想接手张士荣的水晶鞋舞厅,建立新的势力,重建长康市地下秩序。

这件事我想拜托给王守道,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接下这个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