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说出来。

  皮特脸色苍白,完了,飞龙扳手这种质量的产品出来,放在永固五金厂门口卖,永固五金厂的顾客岂不是全要不抢走。

  他现在终于知道了事情严重性。

  武战国感觉全然的热血像是被点燃一样,他期盼的终于来了。

  他们没有想到竟然有吊打皮特的一刻,而且还是用皮特引以为傲的技术。

  这种感觉太畅快了,一手握着拳头,大声地吼出了口号:“飞龙扳手,世界最强!

  飞龙扳手,世界最强!

  ……”

  方志强激动地握着拳头跟着大喊:“飞龙扳手,世界最强!

  飞龙扳手,世界最强!”

  每一个字喊出了,似乎都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嘶哑的声音带着颤音,高亢响亮。

  他太激动了,昨天受辱,他咬牙发誓奋进,就是为了这一刻。

  其他员工也跟着大声地吼出口号:“飞龙扳手,世界最强!”

  全厂职工,呐喊同一个口号。

  声震八方,震耳欲聋,气冲霄汉。

  这一刻,他们吼出怒火,吼出了骄傲,吼出来气势。

  皮特吓得心惊胆战,第一次见这种场景,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小船,在惊天骇浪中颤抖。

  随时都可能被淹没。

  一刻也不敢多待,与同来的几个人落荒而逃。

  陆长青抬手拍拍货车:“出发,目的地永固五金厂,到了地方李伟奇会接你的。”

  司机启动汽车,拉着飞龙扳手出发。

  武战国今天很高兴,终于扬眉吐气一回,更重要的是终于可以开工了。

  飞龙扳手广告已经打出去了,很快就会有各地的订单,必须要加快生产:“这一个广告,飞龙扳手将是最畅销的扳手。

  以后咱们再也不怕没有市场了,咱们的好日了来了。

  我就不多说了,现在进车间开工!”

  很快工人都走了,开心地走了,一个个拉胳膊挽袖子,干劲十足。

  陆长青把闫格叫到跟前:“你挑二十个保卫科的人准备跟我一起去省城,去之前先放两天假期,给他们发点钱,安顿好家里。”

  闫格点点头,把第一批招来的保安首先挑了出来,这几个人陆长青曾经生死相托,然后又挑了十几个身体条件好的。

  陆长青又从销售科调了二十个人,也同样放假两天,给他们安顿家里的时间。

  这一次去省城不但要开辟市场,还要灭掉永固五金厂。

  其实不只是灭掉永固五金厂,飞龙扳手的出世,五金行业最少有一半厂家关门。

  一个扳手用三百年,一个家庭只要买了飞龙扳手,四代人不用买扳手。

  这就是改写五金行业现状的原因。

 干倒永固五金厂,一定会得罪许多人,他们也许会用许多血腥手段报复。

  所以他才会带上这么多保安,这是未雨绸缪。

  安排好了一切,他开上车去买了米面油水果蔬菜,开车去看望父母。

  皮特回到住处,感觉今天经历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太不真实了。

  等接受了现实,他心中一阵一阵的害怕,家族在下一盘大棋,全世界尽在盘中,关乎为了家族百年的发展,现在的重点就在东方。

  他虽然负责的是一个小环节,但这关系到他以后在家族的地位。

  如果这次败了,他永远无法跨入家族核心。

  无论如何都要扳回来这一局,不能让飞龙扳手火起来,否则关于五金的产业就一败涂地了。

  破坏飞龙扳手口碑似乎是唯一的途径,有了这个念头,很快就有了办法。

  建立一个品牌很难,但毁掉一个品牌太容易了,买一个飞龙扳手,用其他手段造成损伤,然后用媒体大肆宣扬。

  对于一个刚有点名声的新产品,一招就夭折了。

  皮特想到这些,兴奋地握紧拳头:“陆长青,你等着,等我毁了飞龙扳手!

  这个技术就是我的!”

  皮特再次恢复了自信,收拾东西叫上随从赶往省城。

  他心里已经有一个详尽的计划,陆长青去永固五金厂门口销售,他就在这里毁掉飞龙扳手名声。

  陆长青把买的东西放家里,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嘴里还一直埋怨:“老末儿!

  你这大包小包的不要钱啊,别往家里提了,我们老两口吃不动,你往青竹的娘家送点。”

  陆长青笑笑:“知道了,你放心吧。”

  老太太突然想起一件事:“小鹏前几天过来了,问你什么时间回来。”

  陆长青一拍脑袋:“我这段时间太忙了,一会儿去他家一趟。”

  张小鹏是自己的发小,他还在工地搬砖,如今身边赚钱的营生很多,是时候拉他一把了。

  在家里吃了一顿午饭,陪着聊了一下午,老太太很能聊。

  先是说东家的媳妇怀孕了,天天都吵着饿得慌,想吃炒鸡蛋,可是她婆婆总是把鸡蛋藏起来。

  那个媳妇实在嘴馋,就蹲在鸡窝旁边看着,鸡刚下完蛋,她上去就收了蛋,结果老母鸡就追着他啄,那个媳妇吓的转身就跑,结果摔倒了,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保住……

  陆长青听着老太太说话,感觉到一种从来没有的祥和安静。

  忘记了穿越的身份,忘记了康柠制药厂,忘记了众人超市,忘记了飞龙五金厂。

  忘记了所有的烦恼。

  此刻他就是一个儿子,听着母亲唠着家常,觉的特别享受。

  时间似乎都变得慢了,知直到夕阳斜照进来,陆长青才发现要走了。

  陆守德这时候从外面回来了:“我去张小鹏家了,他不在家,他妈妈说小鹏在大丰镇东边的建筑工地做工。

  你如果找他只能去镇里了。”

  陆长青没想到父亲出去了一阵,竟然是问这件事去了,心中有些感动:“知道了,那我去镇里找他。”

  跟父母挥手告别,开车去了大丰镇。

  大丰镇东边,有一处工地,二三十人正忙碌着,大家分工很明确。

  垒墙的右手瓦刀,左手提砖,属于大工。搬砖,运水泥的,这些全是小工。

  张晓峰抱着一摞砖头放到工架下面,然后一个一个地往上抛,业务很熟练。

  陆长青想要喊张晓峰,嘴巴张开又咽了回去,天已经黑了,决定等张晓峰下班。

  张晓峰扔完一摞砖,工头就宣布了下班,当他看到陆长青喜出望外:“你怎么来了?”

  陆长青耸耸肩:“找你这位大忙人啊,这么长时间,也不见你去找我。”

  张晓峰有些不好意思:“我忙,太忙了,还没有吃饭吧,走,去我们灶上吃饭。”

  陆长青见他怎么热情,也不推脱,晚饭很简单,馒头,豆腐白菜,稀饭。

  吃完了饭,其他工友三三两两地出去逛了。

  张晓峰打开了一瓶白酒:“咱俩好久没有喝过酒了,今天喝点吧。”

  喝酒?

  陆长青不好拒绝:“这东西啊,喝多了误事,别人跟我喝,我还真不一定答应,也就是你。”

  他说的是心里话,这东西容易上瘾,也容易出事。

  张小鹏打开酒瓶:“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喝酒吗?

  我喝酒还是跟你学的,现在你这么说。”

  陆长青仔细回想,脑海深处的记忆真是这么回事,没有穿越过来的时候,原本的陆长青就喜欢喝酒,笑着扯开话题:“有菜没有啊?”

 张小鹏端来了一个碗,里面有两块豆腐,三片白菜,这是他下午饭剩下的,还从包里拿出一个咸鸭蛋:“菜不多,不过足够下酒用了。”

  这?

  这也太可怜了。

  陆长青看得皱眉,这点菜不够塞牙缝的:“我去买一点凉菜吧。”

  张小鹏摆上碗筷:“饭店特别远,而且都死贵死贵的,咱兄弟俩是自己人,不用那么讲究,就这么喝吧。”

  说话间满上了两碗酒,把筷子递给了陆长青。

  陆长青端起碗,跟张小鹏的酒碗碰了一下,抿了一口酒,满口辛辣,急忙夹了几筷子菜。

  等放下筷子,半碟剩菜彻底干净了,只剩下一个咸鸭蛋。

  陆长青正好不想继续喝了,笑着道:“剩个咸鸭蛋,这酒没法喝了。”

  张小鹏却用筷子把咸鸭蛋夹破,露出里面液体状的蛋黄,把陆长青的筷子收走了一支,他自己也只拿一只筷子:“够了,这个咸鸭蛋足够喝一瓶酒!”

  一个咸鸭蛋喝一瓶酒?

  陆长青笑了:“你跟我说说一个咸鸭蛋怎么喝一瓶酒?”

  张小鹏抿了一口酒,用筷子头在蛋黄上点了一下,然后放在嘴里吸吮,砸吧砸吧嘴里的滋味道:“咱俩就这么喝,不要说一瓶酒,五瓶酒也没问题。”

  陆长青瞪大了眼睛,用筷子头点一下咸鸭蛋黄就算是下酒菜,能想出这种办法,绝了。

  以两个人的关系,也不用计较吃什么,那就陪着喝吧。

  用筷子头点一下咸鸭蛋黄,喝一口酒,打开话匣子开始聊天。

  张小鹏渴了几口,面红耳赤,把凳子拉到陆长青跟前,小声地问:“长青,我问你个事情呗。”

  陆长青笑了:“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你跟我客气什么?”

  张小鹏有又喝了一杯酒,脸更红了:“长青,你结婚了,你给我说说女人是什么滋味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