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庆友听陆长青这么说,朝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走去。
走到跟前,吩咐道:“老四啊,你的手套是不是坏了?”
张老四把手伸出来,给宋庆友看:“主任,你看我这手套,昨天露九个手指头,今天露十个手指头。
坏得已经不成样子了。”
宋庆友看去,确实漏出了十个手指头:“你现在放下手里的活,去换新手套吧。”
张老四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我不去,那帮坐办公室里的人眼睛长在天上。
我去了人家也不理我。”
宋庆友笑着保证:“你只管去要,如果你换不到手套,我到劳保店给你买一双新的。”
嗯?
还有这好事?
张老四盯着宋庆友:“主任,你说的是真的?”
宋庆友拍着胸脯保证:“我说话算话,我立刻给你十块钱,剩余的算是请你喝酒了。”
张老四一口答应下来:“好,就为了这十块钱,我再、去跑一趟。”
说完立刻朝车间大门走去。
陆长青见宋庆友安排妥当,就在后面跟着,一路出了车间,走向了办公楼。
宋庆友亦步亦趋地跟着一边,他想看看陆长青究竟怎么搞那些人的。
办公楼里面的部门很多,后勤部只是其中的一个,后勤部有一个单独的办公区,十几个人一起办公。
负责后勤劳保的是刘德义,他大概三十多岁,只要一进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泡茶。
他已经连喝了两茶水了,手里端着的这杯水,是第一杯。
刚走进办公室,就看到一个穿着工服的工人,一手拎着两个破洞的手套。
一看到这情景,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哎,你是哪个车间的?
现在是上班时间,不好好上班,来我这里做什么?”
陆长青在旁边看到这一幕,皱起眉头,张老四拿着破旧手套,一看就知道是来换手套的。
这家伙不但不问清楚,反倒开始质问了。
张老四把旧手套递了上去:“我的手套坏了,我想换一双新手套。”
刘德义冷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张老四指着自己道:“张老四。”
刘德义用茶杯重重地往桌子一顿:“张老四,你比别人是多一个眼睛还是多一条胳膊?
就你比别人能?!
整个康宁制药豪车谁不知道,康柠制药厂每个月的十号换劳保用品。
十号都过去几天了,你现在找我换手套。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张老四本来没准备换到手套,只是问一句,然后就找宋庆友要十块钱。
听到刘德义这么说话,有些气愤:“十号的时候,手套没有坏,你不给换新的,过了十号了,手套坏了,你还不给换。
我上班戴着这种露十个手指头的破手套,怎么工作?”
刘德义嗤笑道:“你怎么工作管我什么事?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是康柠制药厂,做什么事情都有个规矩。
你想什么时候换手套就换,你以为自己是谁?
走开!
没有新手套!”
张老四一听更加来气:“怎么没有新手套,十号的时候,手套没有发完,过了十号不发手套。
柜子里剩余的手套跑哪里去了?”
刘德义一听顿时勃然大怒:“滚!
我说没有手套就没有手套,张老四,如果你再胡搅蛮缠,小心被开除!”
张老四哑火了。
他胸中满腔怒火,气得差一点控制不住情绪,想要打人。
也只能忍着。
人家是办公室里的人,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工人,斗不过人家。
陆长青看不下去了:“刘德义,你可以滚了!”
刘德义见是陆长青,到嘴边的脏话又咽了回去,陆长青是合作方的代表,他得罪不起。
但想让他滚,是不可能的:“凭什么?”
陆长青忍不住怒骂道:“狗东西,你还好意思问。
要你们后期部是做什么的?
就是要你们为前面生产线上奋斗的同事提供保障的,你非但不能提供保障。
还故意刁难,要你有何用!”
刘德义也被骂急眼了:“你少管闲事,你是脑柏金的合作方。
你凭什么管我们厂里的事情?
我们有自己的规矩,每个月十号还劳保,过期不候。”
陆长青气的手都在颤抖:“规矩是吧,以后发工资也这样发。
每个月第一个星期天发工资。
你休假,财务发工资,你上班的时候,一律停发。
你认为怎么样?”
刘德义不以为然:“你只是合作方,不是康柠制药厂老板。
你没有资格决定哪一天发工资!
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的好,省的给自己找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