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香草刚参加工作,以为只要够努力,一定能把工作做到完美。

万万没想到本该属于入她账目的款项对方竟然不给。

钱没要到手也就罢了,人家反倒要举报,没有会计证这事是大事,她一直胆战心惊的,就怕出错,就怕老板找到有经验的会计把她替换掉。

没想到担心什么来什么。

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吓得内心惶恐,急得都快哭了:“你怎么能够这样?该给我的款项你不给,反倒给我找麻烦,有你这么做事的吗?”

刘正见小丫头这反应,知道找对了方向,继续吓唬:“你没有会计证,一旦出现账目问题,你这是违法行为,如果上缴国家的税出现偏差,被查出来,你就等着坐牢吧!

判个十年八年的都很正常,我劝你最好辞职,省得出了事悔不当初!”

万香草稚嫩的小脸惊惶不安,眼中还有不甘和愤怒,扯着嗓子喊道:“你胡说,我绝不会做错账,我就不辞职,凭什么判我坐牢。”

陆长青快走到财务科的时候,碰见了张放:“咱们的大会计呢,没跟你一块吗?”

张放一边走一边道:“一块啊,如果我不陪着,拿到钱她也不敢拿回来,她那胆子比蚂蚁大不了多少。

我上个厕所,让她在财务室等我。”

两个人说着朝财务室走去,离得老远就听到万香草尖锐愤怒的声音,像是一个小老虎遇到了饿狼,扯着稚嫩的声音嘶吼壮胆。

陆长青有些心疼,万香草从上岗以来,尽心尽力,除了胆子有点小,年龄有点小,社会见识少,业务能力真的没话说。

可是她似乎被人逼着辞职,还拿坐牢威胁,这就过分了。

没有进门就大声道:“谁要我们的大会计辞职的?”

走进门,看到一个男人坐在椅子上,端着茶杯正往嘴里送。

而万香草眼泪似乎都要出来了,情绪很激动。

刘正见到陆长青,立刻站了起来:“厂长,你来了,谁也没有让这小丫头辞职,我就是说她没会计证,还有她业务上不熟练,做事没头没尾的,说了她两句,她就急了。

说实在的,她真不适合做会计,太年轻,没经验!

我担心影响厂里的业务,出于职业敏感提醒一句,我对她真没恶意。”

哼~

这叫没恶意?

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了,还标榜自己没恶意。

如果是三十年后,这就是绿茶婊。

跟这种人打交道,太累了。

陆长青皱起眉头:“其实啊,你说得都对,我最看好你这种员工了,有技术,为人老道。

说问题也一针见血。”

万香草一听这话,顿时脸色苍白,彻底绝望了。

似乎工作不保。

刘正听到陆长青夸奖,知道这步棋走对了,笑着客套:“我也是实话实说,厂长别嫌我啰嗦就好。”

陆长青声音变得低沉:“对不起,我还真的嫌你啰嗦,你这么有能力,我想离开康柠制药厂也能找到不错的工作。

好走,不送!”

什……什么?!

让我走?

刘正有些接受不了,刚才还被夸,这转折太猛,根本反应不过来:“厂长,我有二十年的工作经验,只要您一句话,做出的账别人根本就看不出问题。

你不会真的开除我吧!”

陆长青摇摇头:“不是开除你,是怕影响你的前途。”

刘正面若死灰,这工作肯定是丢了,张茂春被民警带走的时候,他就知道职位可能不保,换一个领导首先要换的就是财务,这是职场的规矩,但他还是心中不甘:“你会后悔的。”

陆长青冷哼一声:“你再说废话,我就查你的账!”

你……

刘正咬着牙,纵然心中百般不愿,也只能灰溜溜地走掉。

万香草的表情由阴转晴,稚嫩的脸上表情没有丝毫隐藏,等刘正走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他没有说错,我就是没证,也没经验,因为我开除一个有经验的会计,是不是有点不划算。”

陆长青语气放松:“这种人跟张茂春狼狈为奸,谁敢让他当会计。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你是我们兴华的大会计,是公司掌管财务的财神爷,谁敢对你不敬,就是找不自在。”

万香草听得有些激动,身上的血液似乎都加快了流动,脖子和耳朵充血,都像是大红布一样:“我哪里是什么大会计,更不是财神爷,老板你……你……你是故意笑话我。”

陆长青一脸严肃:“我可不敢笑话你,你问问你张哥,他敢笑话你不?”

张放摇摇头,他是真不敢笑话,万香草年纪虽小,但她掌钱,有着一种无形的威慑力。

陆长青看了看办公室的环境,这比群众路的好了许多:“要不你在这办公吧,旁边是保卫科,你再也不用害怕了。

以后客户进货直接进厂来提货,省得跑来跑去的。

群众路的办公点作为广告部和业务部先用着,过几天把办公楼清理出来,业务部也可以搬进去办公。”

万香草听完很高兴:“在这好,厂子大,人多,不怕出事。

在群众路那里我总是担心进来十几个人把我抢了,上厕所的时候都在担心回去钱没了。”

陆长青此时才知道她竟然担心到这种程度。

下午。

陆长青见厂里开始按部就班地生产脑柏金,就带着张放去了一趟电视台,把未来三天的电影带子送去。

从电视台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与王希文约好的吃饭的地点是海马酒店,两个人坐公交车前往目的地。

到了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吃饭,这里应该是整个长康市最高端娱乐场所,一楼是饭店,看起来档次很高。

二楼是海马卡拉OK厅,整个长康市也没几家,这可是新鲜玩意。

负一层是海马歌舞厅,还没有开门,但门口已经有许多人等待了,三三两两的年轻人抽着烟,玩弄着手里的打火机与朋友聊天。

陆长青与张放一起进入饭店,饭店里有五六桌人吃饭,王希文与刘秘书,还有一个陌生的男人坐在八号桌。

陆长青仔细打量,发现对那个陌生男人一点印象也没有,心中有些疑惑,不知道找自己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