粽子是暗语。那些探墓者经常出入古墓,会遇到墓里没有腐烂但已经尸变的尸体。宁九听郑叔说之前那干尸将士就是个粽子,着实还是吓了一跳。因为古墓中的粽子通常攻击力极高,常年累月地在墓中,阴气和戾气都与日俱增。即便是经验丰富,能力很强大探墓者在遇到粽子时都会选择躲着走,实在躲不掉的才只能选择一战。那也都是九死一生的背水一战。

“这里竟然出现了粽子,难不成这个溶洞里有古墓?”宁九望向四周,这厅洞虽然很大,但无论怎么看都只是普通溶洞的模样。

听了这话,郑叔看了眼宁九,这次的眼神中多了一分惊讶。也不知道是因为竺三青太笨,还是郑叔实在过于低估宁九,这么个简单的推理,就让他觉得宁九还算有些脑子。至少和竺三青比起来,要强上那么几分。

也因此,郑叔对宁九说话的口气缓和了很多。“之前从暗河上来之后,我就已经察觉到这溶洞中暗涌着灵力。这灵力存在的时间不短,凭着我多年探墓的经验,这里面有大宝藏。”

“大宝藏!真的?”竺三青凑过来。

郑叔白了他一眼:“不要那么急着高兴。我们是否能够找到那宝藏,找到后是否能出去还另说。刚刚那阴尸不过是被暂时封印,是不是只有他一只,什么时候会再遇上,这些都是未知之数。”

郑叔肩膀上的抓伤,黑气已经消散,但是剧痛随之不断袭来,他撑着身体想要起身,忍不住疼得倒吸口冷气。见郑叔要起来,宁九上前想要扶上一把,被他甩手挡开。

“我们现在应该怎么样?”竺三青问。

见郑叔没有作答,宁九说:“唯有继续向前。”郑叔赞许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好在经过厅洞之后的甬道都比之前要宽敞很多,至少能够容得下两个人并排前行。两侧洞壁上也爬满能够散发微弱白色光芒的肥虫,脚下多少也能看清一些。

又走了不短的一程路,他们又进入一个厅洞。

这个厅洞和之前那个差不多大小,竺三青环顾四周,紧皱着眉头困惑地说:“这个地方不会就是刚刚我们待过的那里吧。”

宁九笑道:“这怎么可能,我们都走了那么长时间,一路上也没有岔路,不可能又走回去的。”

“不对!”竺三青和郑叔同时惊呼!

竺三青说:“你看,这里还有我捻死的那只肥虫子的白色汁液!就连这滴被我甩在洞壁上的形状和位置都是一样的。”

郑叔也说:“你看这里,是我刚刚打坐凝神之处。这是我坐出的印记!”

宁九望向他所指的位置,打了个冷战,因为旁边还有他有样学样坐出来的痕迹!

难道,真的迷路了?!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半天没有说话。

“郑叔,您老在这方面有经验,以前你们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吗?”宁九问。

郑叔说:“遇见是遇见过,但和这次不太一样。以往我们也曾经在古墓中迷过路,可那确实是那些帝王将相在建造古墓时故意制作出很多岔路,为的就是防盗。可我们刚刚走的,明明是唯一之路。”

“现在怎么办?”宁九问。

郑叔想了想:“我们再走一次,沿途多观察。我记得曾经有个洞穴中也有迷魂阵,但其实在沿途是有被隐藏的裂缝可以通往别处。”

“行,听您的。”宁九说。

竺三青不情不愿地跟在后面,悄悄嘟囔:“不听不行啊。还说生机。生机呢?”

宁九有些无奈地推了他一把:“得了。适可而止啊。”

事实并没有郑叔预料的那么顺利。一路上他们仔细观察,甚至触摸着洞壁。那些发微光的胖虫感知到有异物,纷纷蠕动向两边,洞壁上留下他们一个个手掌印。竺三青回头往后看,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不知不觉之间,一片微光之中留出的手掌形状,就像是要将亡魂印出那般。被逼开的胖虫又蠕动回去,黑洞洞的手掌逐渐被侵蚀消失。

他们再次相继出现在厅洞中时,每个人脸上的神色都不轻松。

“完蛋了,这前有追兵后有猛虎,前面是绝路,后面是干尸。出不去了。”竺三青一屁股坐在地上,一筹莫展。

郑叔看上去也有些失望,他坐在角落,面朝着洞壁,将那巴掌大的麻布再次打开,仔细研究起来。

宁九在竺三青身旁坐下。“三,你也算是行走江湖多年的老手,以前来过这样的洞穴吗?”

竺三青体力堪忧,实在累得不行,索性躺在地上闭着眼睛。“我那都是在城镇活动,这里没有吃的没有喝的,到这这种地方来干嘛?”

“奇怪,明明上面还是说生机在这个方位,我不可能弄错。”

听到郑叔在角落里嘟囔,竺三青歪着头望着他的背影。“看吧,那个倔老头子还在坚持。都这样了,还在坚持。”

“三,你也不要总是这么任性。当时那个情况,若是我们不听郑叔的,随便找另一条路走,你能保证不会发生任何事吗?”

竺三青哑然,大概也意识到自己不对的地方。他腾地一下坐起,笑嘻嘻地对郑叔说:“叔,我年轻不懂事嘴又碎,多有得罪的地方,您老见谅啊。”

“哼。”郑叔没有回头,只是这么冷哼一下,也不知道是还在生气,还是在应竺三青。

竺三青耸耸肩,也无所谓,反正他觉得自己的歉意已经表达,接不接受那是老爷子自己的事。

郑叔一直保持着背对他们的姿势,宁九和竺三青也没想要打扰他。时间在一片死寂之中悄无声息地流过,竺三青终于还是忍不住,戳了戳宁九,捂着肚子小声说道:“小九,我好饿,你说我们能不能出去啊。那老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睡着,半天都那样没动弹了。”

宁九也心生狐疑,竺三青说的没错,郑叔保持那个姿势已经很久,甚至连细微的调整都没有。他越来越觉得不对劲,站起身来走过去,轻轻拍拍郑叔的肩膀。

没想到,他这一拍,郑叔的头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