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九突然站起来,不光是吓跑了黑猫,还把竺三青也给吓了一跳。他歪着身子抬头瞪他:“神经病啊!吓老子一跳!”
“三儿,你还记得我们刚来的时候就看到这只黑猫了吗?”
“对啊,怎么了,一只猫而已,有必要大惊小怪的吗?”
“那天我们在这里找东西,也是这只黑猫刨床头的垫子,才找到那个饼干盒的。”
“对啊,没错。”
“你还没意识到什么吗?”宁九说,“难道你不觉得这猫好像有灵性似的。它好像一直都知道我们在干什么,总是在关键的时候给我们提示。”
“你这么说,倒好像也是这么回事。”
“你说,这猫会不会也是古爷的执念?”
竺三青望着宁九,感觉他说的好像有几分道理。这猫成天在古爷身边上窜下跳,难不成古爷是舍不得它?
此时,宁九又提起昨天那堆书籍杂志下面的窸窣声,决定这就去看个究竟。
竺三青从地上爬起来,跟在宁九身后进了屋。
他们费了很大的劲才将那些书籍杂志给搬开,一看两个人都愣在了原地。原来这堆书的下面竟然有个碗口大小的洞!
宁九趴在地上朝洞里面望去,里面黑压压的什么都看不清。突然,他猛地一惊!一双幽蓝色的眼睛自黑暗中闪现而出,往外瞪着!
“呵哈!”一股气流自洞中喷出,带着一股难闻的腐臭气味。宁九被这气味熏得皱紧眉头,捂着鼻子往后退开。
“里面有什么?”竺三青也凑上前去。
宁九低呼一声“别过去!”
但为时已晚,一副利爪字洞中快速划过,竺三青的额头上出现三道抓痕,疼得他呲牙咧嘴,鲜血很快就从伤口渗出,在他脑门上写出一个大大的“川”!
“什么东西!”
“叫你不要过去,你偏要过去。”宁九从口袋里掏出酒精棉片给他消毒清创。
本来就是开放性伤口,被宁九这粗鲁地一招呼,差点当场将竺三青送走。
疼得七荤八素的竺三青哎哟连天地叫着,捂着脑门就差在地上打滚。他生气地问:“那里面到底是什么玩意!干脆一把火给烧了算了!”
“不行。”看到竺三青那模样,宁九是又气又笑。他说:“那是猫。”
“猫?猫!怎么可能是猫!”竺三青摸着脑门上血淋淋的“川”,利刃切割般的刺痛阵阵传来。“好吧,好像还真是猫爪子抓的!可是那里面怎么会有猫?”
宁九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从身上取下来一片竹叶,在上面注入梵生戒的冥气,随后用剩下的饼包着竹叶扔进洞中。
不一会儿,洞中传来响动。
在梵生戒冥气的感知之下,宁九感知竹叶的移动。
“竹叶移动的速度很快,朝着西北的方向。”宁九闭着眼睛,凝神静气地感受着,“停下来了!”
他猛地睁开眼睛,追寻着那枚注入了冥气的竹叶而去。
他们来到郊外的一片草地上,远远地就看到那片草地上有数十只流浪猫,之前那只黑猫也在其中。
感知到有人靠近,有些猫慌张地躲起来,胆子大些的猫只是戒备地望着宁九二人。
注入冥气的那片竹叶掉落在地上,包裹它的那小块饼之剩下一半,散在旁边。在竹叶附近有个碗口大小的洞穴出口。
宁九说:“原来那个洞是通往这里。”
“九,看这里!”竺三青在不远处喊着。
宁九过去,看到那块草坪被炭火烧焦了一片,地上还散落着火腿肠、小豆腐的包装袋,显然曾经有人在这里野炊烧烤。在不远处,他们还发现一片血迹,血液已经干涸,贴在杂草上,使得一些草叶尖端往下低垂。
宁九和竺三青相互对视一眼,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时,梵生戒微微收紧,紫色冥气涌出。在拂过地上的血迹之后,旋转浮于半空之中盘旋凝聚。
一些图像显像出来。
和宁九他们猜测的一样。这片草地是流浪猫的聚集地,远离人群,远离城镇,既不会对人造成伤害,也不会被人打扰。而选择这个地方的人,正是古爷。
古爷抱着那只黑猫,坐在草地中的一块石头上,温柔慈爱地抚摸着黑猫说:“这个地方啊就是你们的福地洞天,你们好好在这里生活,我会定时给你们带吃的来的。懂吗?”
“喵。”
“回头我想办法在这里打个洞,连到我家里,你们要是饿了或是有其他需要的,就到家里来找我。千万不要去打扰别人,惹人讨厌了,他们就会赶走你们。知道吗?”
“喵。”
古爷像是和孙儿孙女谈话那般,猫们也像人一样和他交谈着。
后来,照顾猫的不仅仅是古爷一人,还多了拧婆。
看到这里,宁九突然想到拧婆的话。他说:“难怪拧婆当时说该安顿的她都已经安顿好了。看来安顿的就是这些毛孩子。”
竺三青说:“但是古爷终究还是不放心。”
之所以古爷放心不下的原因,很快就在梵生戒的冥气中显现出来。
不久前,这片草地来了一群年轻人烧烤。他们喝酒抽烟,大声喧哗,以为是在野外就肆意妄为,将垃圾随手丢得到处都是。
猫们刚开始不在草地上,后来渐渐地猫们都回来了。它们朝着那些年轻人大声叫着表达不满,有些猫跑到他们的吃食当中嗅嗅闻闻。
那群年轻人暴躁地捡起石头就开始猛砸流浪猫,此时古爷冲了出来,先是拦着他们好好地劝他们离开。那些年轻人哪里肯听一个落魄老头的话,高声嚷嚷着这是没有人管的地界,他们爱在这里做什么就做事很么,骂古爷是臭老头,让他滚开点!
他们继续捡石头砸猫,满口脏话,表情狰狞。每砸中一只猫,他们就哈哈狂妄大笑。渐渐地,似乎觉得这竟然是一种乐子,参与砸猫的人越来越多!
古爷阻拦不住,只好保护着流浪猫们离开这里。
就因为此,一块飞石狠狠地砸中他的脑门,生生地砸出一个大坑,鲜血立刻流淌满脸!
见伤了人,那伙年轻人才有所收敛。他们一边指责古爷护着流浪猫就是在滋养细菌,一边稍做收拾逃离草地。
古爷满脸鲜血,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看着那些受惊的猫们围在自己身边,他的眼神怜悯又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