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九千想万想都没有料到,挡在小智面前的人竟然是白素贞!

白素贞以妖气与宁九相抵,宁九质问道:“白姨,你干什么?”

白素贞冷着脸说:“不准伤他!”随后一股白色妖气将宁九震开,等妖气散开,她和小智都不见了踪影。

宁九又生气又困惑,这白素贞葫芦里卖得到底是什么药?她不找小青的三魂了?她护着一个恶灵欲意为何?乐乐死时,身上残留的妖气果真是她的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整件事情扑朔迷离。

这时,梵生戒还在不断传来微弱的蜂鸣声,一丝冥气缭绕而出,似乎是指引宁九去向什么地方。

宁九此时浑身湿透,体力和精力都因为之前困在溪水之中几近耗尽。浑身酸痛无比的他本想坐下休息一会,但梵生戒的蜂鸣声越来越急促。宁九仰天悲鸣:“以后一定的要记清楚日子!初一十五要是再开工,老子就是猪!”

禁不住梵生戒的催促,他只好顺应它的意思,跟着它的指引而去。

背向溪水走出去好几百米,逐渐听不见水流声。在绕过一片树林之后,宁九被眼前所见惊呆了。

谁都没有想到在这里竟然隐藏着一座破庙!

庙虽破,但宁九能够感受到从里面传来的低沉威压,显然这里有厉害之人背后加持。当然,只是破庙并不稀奇,还不至于让宁九震惊。

令他感到毛骨悚然的是,这破庙门口有根高耸的桅杆,那桅杆之上竟然飘荡着十几个孩童的魂魄!那些魂魄闭着眼睛,随着阵阵阴风鲤鱼旗那般层叠飘荡!

宁九数了数,桅杆上的魂魄竟然有十七个!最下面的那个小孩魂魄显然是刚死不久的乐乐!

难怪之前在杨三婶家没有看到乐乐的魂魄,宁九还以为他已经被带往冥界,没想到原来是被禁锢于此!

破庙中传出来的阵阵阴森寒意让宁九不禁屏住呼吸,藏身在灌木丛后,静观其变。

乐乐缓缓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竟然横着漂浮于半空之中。他惶恐地仰着脖子往上看,十几个小孩叠罗汉一样横在他的上方。乐乐慌张地双手乱抓,试图抓住桅杆做出挣扎。

就在这时,破庙之中“轰”地喷涌出一股阴气。黑色阴气冲击乐乐,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刚刚睁开的眼睛就再度闭上。他的魂魄失去意识,随着阴风飘摇摆动。

见状,宁九想要冲出去将乐乐的魂魄解救下来。突然他身后伸出来一只手,将他使劲地往下按住!

扭头一看,正是竺三青。

“你怎么在这里?”宁九低声惊问。

竺三青有着同样疑问:“我还正想问你同样的问题。你怎么过马路来了?”

宁九简明扼要地将与他分开后的事情叙述一番,竺三青恍然说道:“看来那里面确实有高人,使得空间发生了扭曲。那溪水对面与民洞村马路对面的空间是相连的,你被小智那亡魂给引导了这里。”

“这是什么地方?你又怎么会到这里来?”

竺三青一边观察着破庙里的动静,一边压低声音:“当时我过了马路,瞬间就感觉进入了一个扭曲的空间。那些所谓有钱人的别墅山庄里空无一人,那些房屋甚至布满灰尘蛛网,看上去像是长久无人居住。正当我结印想要扫清污秽之气,有股强劲的阴气突然从房屋中涌出!看它饿狼般地朝我扑来,我转身就跑!”

宁九哭笑不得:“你这个家伙,还是那么怂。就应该把你给吞了练练胆。”

竺三青不以为然:“这时你猜我听到了什么?”

“什么?”

“我听到了木鱼的声音。”

看到宁九惊讶的表情,竺三青点头:“没错,就是木鱼的声音。你听,现在还有。”

宁九竖起耳朵,一片寂静之中,果真传来“咚,咚”木鱼敲击的声音。他觉得很奇怪,刚刚怎么没有听到这个声音。这声音显然是从那破庙中传出,他不确定地问:“这破庙里有和尚?”

竺三青说:“再破这也是庙,有和尚不奇怪。但是有和尚的地方会有如此奇怪的法阵,和这般浓烈的阴气,这和尚绝不是什么好和尚。当时我跟着木鱼的声音来到这里,门口桅杆上还只有十六个小孩魂魄!”

宁九感到头皮一阵发麻,乐乐确实是刚刚才死,就在他和竺三青分头行事之后!

宁九犹豫地对竺三青说:“乐乐的死,会不会和白素贞有关?”

竺三青摇头。

宁九又问:“你见多识广,江湖经验比我足,知道破庙前的桅杆是干什么的吗?”

竺三青说:“这玩意儿我也只是听过,头一次见。据说这是一种以魂招魂的招魂幡!你看那上面有多少个小孩魂魄。”

“十七个。”

“加上小智呢?”

“十八个。”宁九似乎逐渐意识到什么,眉头猛地一皱,“十八个?!”

“你想到了?”

宁九点头:“十八……也就是十八层地狱!”

竺三青点头:“没错。每个小孩魂魄代表的就是一层地狱。以他们为幡召唤十八层地狱的恶灵亡魂,将他们引上来!”

“疯了吧!”宁九震惊。

竺三青冷笑:“的确很疯。”

“那些别墅山庄,就是为了掩盖这招魂幡的?”

“现在看来,是的。”

宁九深吸气让加速的心跳平复下来,转而又再度望向那个十八层地狱招魂幡:“他们都还是孩子,就因为某个人的私欲变成这般。三儿,我们能够做些什么?”

“去拆了它!”

“好!”宁九说着就作势要冲出去。

竺三青一把按住他,低声呵止道:“拆肯定要拆,可是你知道怎么拆?可不是你冲出去把那桅杆推倒就算数的。知道你救魂心切,但不能盲目。”

宁九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咬咬牙再度蹲了下来。

破庙之中走出来一个人,身披破旧的黑色袈裟,满脸横肉,长须凌乱地垂直心前,那双眼睛充满杀气和暴戾。他一手端着泛旧的金钵,一手持着法杖。

看到他的这身装束,宁九总感觉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