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站在坑口,细细观察这坑中的巨物。半晌,鹤行开口说道:“这应该是一枚心脏,如我所料不错,多半便是那百首玄蛇的心脏。”

安国一惊,问道:“这妖兽的心脏,竟然会生长在身体之外吗?”

鹤行微微一笑,应道:“只怕是我们闯到了这妖兽的身体之内才对。”

安国目瞪口呆,身上冒起冷汗。鹤行继续说道:“这百首玄蛇,乃是我们净土宗开山之时,便现身世间的妖兽。这妖兽为祸人间,据说只爱吃年轻少女。后来师祖天机道人出山,与这妖兽大战了一番,最终得胜,将其砍作数段,掷到了这岭南地界的深山之中,可师祖一时大意,并未诛心,这妖兽生命力极其顽强,非但历万年不死,反而还炼化出了内丹,如今怕是内丹已经大成,即刻便要重新长出身体了。此刻我们找到了此妖的心脏,想来应该是误打误撞,闯到了此蛇的一截残骸里。”

安国闻言,连忙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即刻诛了此妖之心,以免它再度出世,为祸人间。”

鹤行点了点头,说道:“只是尚有一事十分奇怪,这甬道铁门,显然俱是人为,究竟是何人竟在这蛇骸之中修建了如此工事?”

“正是我重陵神教!”鹤行话音未落,鬼公子阴沉的声音立刻响了起来。

二人一惊,连忙抬头寻觅,忽见一阵黑雾快速飞来,落到那金光闪闪的蛇心之上,化成人形,赫然便是那鬼公子。

鬼公子不多废话,从怀中掏出一把短刀,一刀便扎在那金黄的心脏之上,猛的一划,破开一大口,鲜血喷涌,鬼公子收起短刀,俯身猛的钻入那刀口,只听得一声震耳欲聋的凄厉惨叫,这洞天土石碎落,几欲坍塌,然而二人不愿这异宝被鬼公子拿去,故守在坑口,并不撤退。

没过多久,那鬼公子手里捏着一枚金光闪闪的丹丸,从那心脏之中爬了出来。随着这金丹的取出,那心脏金光褪去,现出血肉之色。

鹤行大吼一声,便向那鬼公子杀去,鬼公子咬了咬牙,又是化身一股黑雾,便欲脱身。鹤行运起法力,霎时间狂风大作,吹的那鬼公子寸步难移。

鬼公子大怒,转身向鹤行袭来,鹤行全力抵挡,二人僵持不下。谢安国正欲助阵,忽然一声巨响,土地之中冲出一条蛇头,向那鹤行冲去,安国见状,持剑前冲,斩下了那巨蛇的头颅。随即又是数十条巨蛇破土而出,冲向安国,安国全力抵挡,斩杀巨蛇数条,然而首尾难顾,忽见一条巨蛇迅雷一般冲向那正在全力斗法的鹤行。

安国见状大惊,对着那只巨蛇全力掷出手中仙剑,这法宝威势惊人,如一道闪电般射向那只巨蛇,洞穿蛇头,巨蛇应声倒地。

然而安国周围的巨蛇此时一拥而上,安国没有武器,难以抵挡,被一只蛇头撞倒在地,喷出一口鲜血,一时难以爬起。

那数十条巨蛇一拥而上,扬起巨头一下一下的撞在安国身上。安国运起雷体,周身雷电环绕,然而那些巨蛇毫不畏死,只是用力撞向安国。

鹤行见安国遭难,心中大急,大喝一声逼退黑雾,连忙转身杀向蛇群。

鬼公子心力俱疲,求之不得,下半身化作黑雾,手中紧紧捏着那枚金丹,全速向那山顶裂缝飞去。

此时此刻,只见那安国的仙剑仿佛身怀灵性,冲天而起,宛若一道流星,直向那鬼公子射去。

鬼公子听得身后风声呼啸,知有暗器,急忙转身,然而那仙剑快如闪电,鬼公子又身心疲乏,难以招架,被那仙剑当胸刺穿,喷出一口鲜血,顿时双目晕眩,手指无力,那金丹又脱手掉落下去。鬼公子心下悲愤,但再也不敢下去拾捡,捂着伤口,提气逃了出去。

鹤行飞身闯到安国身边,拔剑挥砍,横冲直撞,那安国的仙剑也落将下来,随鹤行一起将这蛇群杀的落花流水。

不久,蛇群退却,只见那谢安国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嘴里不断涌出鲜血,鹤行悲痛不已、焦急万分,只见一粒金光闪闪的丹丸落在自己身旁,鹤行定睛一看,正是这百首玄蛇的内丹,当即收起。

眼看这山洞便要坍塌,鹤行当即负起安国,拿起那柄安国的仙剑,乘风而起,这鹤行不愧绰号餐霞仙鹤,瞬息之间便已飞出了这百丈之高的山谷。

鹤行焦急万分,就近降落,刚刚将安国放在地上,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那秀楚峰轰然倒塌。鹤行无暇注意,连忙查看安国的伤势,只见安国全身经脉断裂,周身骨头节节寸断,碎骨扎进五脏六腑,显然已经是奄奄一息,无力回天了。

鹤行双目含泪,猛然想到那枚百首玄蛇的内丹,赶紧取出,嘴里说道:“师弟,这古兽内丹乃是神物,然而用作人体,也不知是益是患,然而此等境况,师兄别无他法,唯有孤注一掷了!若师兄害死了你,便即刻自断心脉,随你而去,定然不让你独走这黄泉路。”

说罢,鹤行微微一笑,便将这金丹喂进了安国口中。

只见那一抹金光自安国口中滑入胸口,顷刻间金光大盛,将鹤行照的睁不开眼。

良久,金光散去,鹤行睁眼查看,只见安国周身伤势均已不见,大喜过望,连忙上去呼唤安国。可安国沉沉睡着,只是不醒。

鹤行探他鼻息脉搏,只觉其脉象生龙活虎,显然已经脱离危险,正惊喜不已,却忽然瞥见安国胸口青光一闪,心中一惊,连忙剥开安国上身衣物查看。

只见安国胸口及其右臂,均布满暗青色的鳞片,鹤行暗暗担心,知道这多半是因那百首玄蛇内丹之故,却不知有何后患。

鹤行伸手抚摸,只觉得那鳞片冰冷坚硬,好似钢铁一般。又见这安国呼吸匀称,心中又暗暗放心,心想这性命既已保住,便是万幸,日后有何后患,再想办法便是。又想到自己这小师弟绝处逢生,不由得心中畅快。随即负起安国,一面哈哈大笑,一面乘风而起,向净土宗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