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韵没有告诉傅子迁他父亲和自己见过。

但是最近她一直在问他有关他父亲的事情,可是傅子迁似乎很不愿意提及他父亲,他好像在逃避什么,又好像是懒得提起。

“子迁,你的父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他为什么一次都没来看过你?”

“你和他是不是吵架了?”

面对禾韵的连环提问,傅子迁显得有一些吃力。

“他,只不过把我当成了继承家业的工具罢了,没什么好提的。”

傅子迁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里藏着几十年来的所有伤痛。

“工具?不会吧?可是我的父亲也有个公司,他从来都没有对我有过什么要求。”

禾韵难以置信地看着正在看报纸的傅子迁。

“你不会懂的,我父亲,他就是个魔鬼,自从母亲走后,他变得更加暴躁,在他眼里,只有公司,根本没有这个家,根本没有亲人,所以,他又怎么会来关心我呢?”

禾韵顿时觉得嘴里的苹果都没了味道。

“子迁,小时候我的母亲告诉我,天底下就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我想你的父亲,心里还是很爱你的,可能有时候,他会羞于表达自己的爱。”

禾韵把水果盘推到傅子迁跟前,示意他吃点水果。

傅子迁放下报纸,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由温和变成了愤怒。

“是吗?那我弟弟去世的时候他在哪?你知道吗?他对子应从来不是打就是骂,他去世的前一年患了抑郁症,而我父亲呢?还想着所谓的家族利益,从那以后,我就没有这种父亲,没有!”

禾韵从来没见过那么生气的傅子迁,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痛苦。

“子迁,人死不能复生,一切都过去了,我想你弟弟如果看到你现在那么优秀,他一定很骄傲。”

禾韵赶紧安慰傅子迁,她知道傅子应一直是他心里的伤。

禾韵看见傅子迁的拳头捏得紧紧的,看到他在努力控制眼泪。

“子迁,你弟弟一定不希望你一直沉浸在悲伤中,我们活着的人要开开心心的,这样,去世的人才会安心,你说是吗?”

禾韵很希望傅子迁能大哭一场,让眼泪带走伤痛,可是她知道,傅子迁这样的人是不允许自己哭的。

傅子迁没有再说话,不过禾韵的第六感告诉她,傅子迁已经放下了。

那么多年来,傅子迁第一次放下。

禾韵也没有再说话,他想让傅子迁一个人静静,她相信有些事情必须自己想明白,别人帮不了忙,而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