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台上,面对大屏幕,背对众人,他举起话筒到嘴边,停顿片刻扫了人群一眼,惋惜的回过头。
“让世界感受痛苦吧!”
歌声响起。
吴兴点的歌是比较中二霸气的福水歌曲,在场的没有几个混这个圈子,也就是说没有其他人会唱,因此此刻成了吴兴的独角戏。
吴兴喜欢看福水漫,长久后居然自学了一门语言,自然也会唱几首福水歌曲,这门语言也成为杨寒平时嘴贱嘲讽、攻击吴兴是奸的有力证据。
虽然这首歌的歌词可能大家都听不懂几句,不过有字幕能对上,可以跟着吴兴的情绪领会歌词中另一个世界。
吴兴唱的也很不错,他将歌词中的霸气和对这个世界的不满唱了出来,女生纷纷暗中为他喝彩,男生也对他改观不少。
起码他们对吴兴的印象变成了一个唱歌唱得不错的很低调的同学。
“嘁,装什么装......”
然而这世界向来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坦然接受别人的成功,这包间中对他毫不掩饰自己不爽之情的当然也有一人。
他就是杨寒,吴兴进入大学后就处过几个月的室友,刚刚进入大学时还觉得过得去,相处不了多久就暴露了本质,是那种相处越久让人越讨厌的类型。
垃圾人。
喜欢顺手牵羊,吴兴也因此改变了一部分习性,一次性绝不购买多余的吃食瓜果带回寝室,绝不当着他的面吃零食,不是吴兴小气,而是他的一言一行都让吴兴需要压制自己的怒火,这对吴兴这样追求内敛的人而言太难了。
具体行为不多说,如果只是一个吃着吴兴东西还说难吃的家伙也就罢了,说着难听的话还要继续吃个精光就过分了。
借钱借东西不还,还可以义正言辞告诉对方自己没有拿,从语气来看是认真的,绝对相信自己不欠别人的金鱼男——毕竟如果没有这段借东西记忆的话,可不就底气十足了?
喜欢背后说别人坏话、可以当面说室友坏话。
喜欢以贬低别人的方式来抬高自己。
在生活中处处倾泻着垃圾的“人上人”。
“喂喂喂,你唱的什么鬼噢?”
“太难听了!”
“快切歌吧。”
“怎么尽喜欢福水盆鸡呢?”
“这么喜欢当奸?”
......从某种程度而言杨寒是个耿直的人,不喜欢的人或事他就会不经大脑直言不讳,当然身为一个南方人、,他也会尽量像对南方人的标签一样让自己的话稍微表现得委婉一些。
心想着,下一首就是他点的歌,他可是酝酿了好久,不能让吴兴这家伙耽误了他的表演。
他绝对不会承认其实他刚刚是对吴兴产生了嫉妒。
不止是吴兴唱得好,还有吴兴得到了他们的认同。
好不容易才让别人跟他站在一条阵营上一起跟着他“认识”吴兴,可不能让他们被吴兴现在的样子给迷惑了。
他吴兴(在我面前)永远是一个废物。
现在他就要霸道一点,蹂躏吴兴,他们就会看清他的真面目的。
吴兴就是个社会的渣滓。
杨寒毫不怀疑自己能否成功扭转其他人对吴兴的感官,在近半年的观察里,他早就摸透了吴兴的“好脾气”,不管他在怎么嘲讽他、欺负他,他都绝对不会生气......这次也会一样。
他是这么想的。
杨寒想到做到,快步霸道的上台从背后夺过吴兴的话筒,笑嘻嘻调侃道:“吴兴你呀,还是别唱了,真的是太难听了。”
接着按下切歌,下一首《友情岁月》。
“天天唱福水歌,你真的想当奸啊?”
吴兴毫不介意杨寒夺走他的话筒,毫不介意他切掉自己只唱一半的歌曲,通过替身的眼睛他早就知道了杨寒的动作。
凭借他现在身体的高素质,想躲开或者反击太容易了。
毫不夸张的说,凭着他现在的身体素质,一拳就能将杨寒打成杨跟寒。
不过他不想。
激怒杨寒本来就是他计划的一环。
同时他也不想给自己反悔的机会。
躲开不仅不是不怂,躲开还是给自己的后续行动添堵,万一自己一心软,就让计划不了了之了怎么办?
如今坚定的立场、坚定的信念都让吴兴不能停止。
现在他成功做到了。
计划能够顺利进行下去,也正视了自己的心,吴兴很开心。
不过现在还不能笑。
为了摆脱后续的麻烦,现在自己得表现得像一个正常的人,就迎合他们以前对他的看法。
正常人受欺负后会怎么办......是应该先放下狠话,然后落荒而逃对吧。
吴兴先是从被夺走话筒的茫然到委屈的流下眼泪表现出不想让人看到却又恰到好处的被发现只花了三秒,随后他大声怒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清楚,别人没有资格评判我!”
“我的存在不会因为别人的话语而改变。”
随即破门而去。
情结就该是这样发展的对吧?
“兴兴!”舒晓灵担心的看着他的背影,脑海里是他眼角那一滴若隐若现的珠泪,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吴兴如此失态。
“吴兴!”卢梦本来想等他唱完这一曲就去问个联系方式,包间突然来了这一出,有些懵,下意识就想去关心一下对方,不过却发现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理由跟上去啊,自己又不是他的谁谁谁......兴兴他不会做什么傻事吧?不行,得去找他!
“卢梦、米琴你们先玩,我出去看看他。”
舒晓灵慌忙跟上。
舒晓灵的话,让卢梦努力维持着忐忑的姿势放下,泄气,一屁股坐了回来。
也好,舒晓灵他们好像是很多年的老同学,就让她去吧。
杨寒得意的唱着自己的《友情岁月》,不过已经没人注意他的歌声,台下小声议论纷纷。
“太过分了吧?”
“杨寒真的也太欺负人了。”
“吴兴也是,太懦弱了,要是换了我,早一巴掌过去了。”
“有一说一,这波杨寒过分了,我记得他们是室友吧?”
“啧啧啧......”
......“懦弱吗?”替身还留在包间内,吴兴依然清晓包间内的一举一动,只有对着他们议论纷纷的,没有真正敢于站出来替他打抱不平的人。怀缅着懦弱这个词,吴兴认同的点点头,暗自嘲笑道:“这是最后一次。”
懦弱的眼泪已经流尽,往后奏响的是全新的乐章。
出了KTV大门,吴兴放缓了脚步。
他在等,他知道,有一个女孩正在追赶他。
吴兴不想让她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