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打扰了她，她会更恨我。”周兴国有些委屈。
“哎呀，这是什么事啊，”刘希凤跺跺脚：“一个姑娘家，去坟地里睡觉，她胆子怎么这么大啊……都快走吧，去看看她。”
周六国一想坟地就害怕，退到到旁边。
刘希凤看着周兴国，嗔怒道：“怎么啦，你一个男人不走前面，你还要让我们女人走前面啊。”
“不，”周兴国连连摆手：“我害怕。”
“你害怕，”刘希凤轻蔑地一笑：“你在洞房花烛夜，都敢强占别人的新娘子……你还害怕？”
“……”周兴国无语，一脸尴尬。
周兴才见状，走到前面，催促着众人：“走吧。”
几个人开始往前走。
周兴国踿准机会，一下走到蔡金花的前面。
蔡金花一把抓住周兴国：“你什么男人，前面不敢走，后面也不敢走，你还要走中间，你给我回去。”
蔡金花一把扯过周兴国，把周兴国拽到后面，自己大步朝前走。
周兴国不得已，畏畏缩缩地跟着众人，向前行走。
那晚碰到女鬼的事，周兴国没有讲，一是有损男人的尊严，二是怕嫂子们发怵，不敢去坟地。
说了只有坏事。
不说利大于弊。
可是一想到女鬼，周兴国是胆颤心惊，左看右看，前看右看。那暗黑角落，那竹林黑乌乌的地方，仿佛都藏着无数的女鬼……
走上田埂，看稻田里已经灌浆的稻穗，在淡淡的月光下，变得朦朦胧胧，若梦若幻。
刘希凤好奇地回头瞥一眼周兴国，不禁好笑：“呵呵，周兴国，真的有鬼啊？”
一听有鬼，周兴国急忙扭头查看。
众人更是乐不可之。
周兴国这才明白，是刘希凤在耻笑自己。
周兴国无奈地摇摇头：“我不跟你说了……”
那晚，女鬼让他心有余悸。
可是不能说。
周兴国站直身体，做出一幅无所畏惧的样子。
穿过树林，来到坟地。
坟墓前，张秀姑卷在被子里，头枕在枕头上，双目紧闭，呼吸均匀，似乎是睡着了。
刘希凤鼻子一酸，上前轻轻拍打的肩膀：“喂喂，醒醒，醒醒。”
秀姑睁开眼睛，圆圆的月亮挂在天幕上，那月宫里的嫦娥，似象非象。
好像有人在叫自己。
眼睛一转，见身边围着几个人。
秀姑一惊，猛地坐起来，仔细打量。
“你们怎么来了。”秀姑发现几个人，都是熟悉的邻居。
“是周兴国来把我们叫醒，我们才知道，”刘希凤看一眼墓碑，心里一紧：“回去吧，秀姑，去了的人，永远也回不来了。听话，跟我们回去”
张秀姑瞪一眼周兴国。
周兴国扭过头，躲开秀姑那刀子般的目光。
“不，我不回去，”秀姑一脸的坚定，扫一眼众人，嘴角一扬，浮起一抹甜甜的笑容：“本来我都要梦见李文清了，让你们给搅散了，哎……对不起，你们的心意，我领了，我不回，你们回去吧。”
“什么李文清，李文清的，”周兴才有些不耐烦：“张秀姑，你要面对现实，人去了，就是去了，再也回不来了，永远也回不来了，明白吗？你在这儿，肝肠寸断，李文清也不知道了。走吧，跟我们回去。”
“不。”张秀姑坚定地摇摇头。
刘希凤扯一下被子，见被子里的张秀姑是和衣而睡，便猛地把被子，全部掀开，沉下脸，暴喝一声：“走，回去。”
“哎呀，你们真是……”秀姑急了，去扯被子：“要怎么跟你们说，你们才明白。我就差一点了，就差一点了，就能梦见李文清了。”
周兴国上前去抓秀姑的被子。
“放手。”秀姑眼一瞪。
吓得周兴国赶紧松开手。
周兴才瞪一眼周兴国，那眼神，分明再说，你就是个废物。
周兴才上前去帮忙扯被子，刘希凤，蔡金花一起将被子，从张秀姑手里夺了过来。
“你们怎么就不理解我呢？”张秀姑坐在地方哭了：“呜呜呜……你们怎么就不明白我的心呢？呜呜呜……你们怎么非得要搅黄我的梦呢？呜呜呜……”
“这还跟你扯不清了。”周兴才挥挥手，几个人一起上前，把秀姑架了起来，拖着往回走。
周兴国见状，赶紧上前抱起张秀姑的被子，放在鼻孔上闻闻，嗯，挺香。
周兴国深深地吸进一口气，让被窝里的余香，浸润自己的肺腑，心田。
转身已见众人走远，慌忙拣起枕头，把被子顶在头上，跟了上去。
出了树林，走上田埂，秀姑要求自己走路。
两边架着她的人松开手。
“今晚，秀姑回哪睡觉？”刘希凤提出一个急需解决的问题：“她今晚一个人睡觉，让人不放心。”
“我回自己的屋睡觉。”秀姑明显抗拒去别人家。
“你回自己的屋睡觉，这谁放心。”周兴才想了想说：“要不，就去希凤家里……”
“不行，”刘希凤摆摆手：“我们有一张床坏了，现在只有一张床。”
“要不，就去青兰家里？”周兴才试探张青兰。
蔡金花从不跟老公分开睡觉的习惯，这是谁都知道的秘密，两口子，即使是白天打得，石破天惊，你死我活，晚上都要睡在一起。
张青兰故意说：“我家的床也坏了，也只有一张床，要不就去大哥家里？”
“去我家？”周兴才踌躇不决：“那你们问问蔡金花。”
“大嫂，你同不同意啊，”刘希凤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蔡金花：“就一个晚上，你跟大哥就分开一个晚上。”
蔡金花不言语，沉着脸，从刘希凤身边径直走了过去。
“是啊，大嫂，”张青兰也嚷了起来：“就分开一个晚上，没事的。”
俩妯娌把大嫂的隐私，暴露在众人面前，感觉有趣，好笑。
“张青兰，”蔡金花停下脚步，扭转身，盯着张青兰：“你别得意，我有一天，过你房后，听见你在喊，使劲，使劲呀……你把腿蹬在墙上，就能使上劲了嘛。”
“胡说八道。”张青兰一脸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