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文清打开墙上的屏幕:
“现在播报一条重要新闻,山中出现了一群妖怪,长得长头大耳,宽鼻凸腮,于八月三日,也就是昨天下午八点,与雨水镇的同胞们,展开了激烈的交战,雨水镇的同胞们,前赴后继,奋勇当先,最后终因寡不敌众,失去了家园。
“天台山的先生们,女士们,同胞们,我们雨水镇的兄弟姐妹,正遭受着无家可归,缺衣少食的痛苦。需要我们的帮助,需要我们的援手。
“大家都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如果我们不出兵出力,奋起反抗,下一个沦陷的可能就是我们。
“我们要齐心协力,团结一致,拿起枪支,拿起我们的武器,保卫家乡,保卫家园,凡是十七岁至三十岁的男青年,都应征入伍,把侵略者赶出我们的家园,赶出我们的国土。”
李文清听了以后,快速地跑去告诉了在栅栏地里发呆的秀姑,然后回到佳丽四合院,想告诉周兴国,周兴明他们。
然而,他们早已知道,正聚集在四合院里,吼着,叫着,议论着……一个个慷慨激昂,一个个义愤填膺。
“静一静,静一静。”周兴国站在人群中,对着弟弟与弟媳们,还有村里来的男女老幼,开始发表他的讲话。
“父老乡亲,兄弟姐妹们,现在妖怪已经侵略我们天台山的疆土,已经杀害我们的同胞,我们只有团结起来,共同抵御妖怪,共同抗击妖怪;
“只有把妖怪赶出天台山,我们才能安居乐业,只有把妖怪赶出家园,我们才有自由自在的幸福生活。”
噼里啪啦的掌声响起,夹杂着喝采声,欢呼声……
李文清停下鼓掌,挤出人群,来到大门口,向外张望。
“李文清,李文清,”后面响起了周兴才威严的吼叫声:“你干什么?你回来。”
李文清回过头来,看着人群中周兴才那双流露出凶光的眼睛,正在扫视着自己。
其它的人,也都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李文清,
发生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么吼我。
李文清颇感诧异,在众目睽睽之下,回身,以每步五十五厘米的距离的标准步伐,一步不差地走向院里。
“干嘛这么吼李文清?”众人心中也在不停地质疑。
“叫你回来,是你重要的事情跟你说。”周兴才一幅严肃的面孔,额上的青筋突起,一字一句都带着杀气。
全场的人,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都安静下来,带着恐惧,带着凝问,在焦急地等待着。
“李文清,根据上级的指示,从现在开始,年龄在十七岁到三十之间的人,报名入伍,明天早上就奔赴战场,抗击妖怪。”
“哇,这么快。”人群中,有的压低声音,发出心中的不解。
“天啊,明天……”
人们小声议论着。
周兴才转过头,面对着人群外边的蔡金花,以命令的语气喊道:“蔡金花,把报名册给我拿过来。”
片刻,回屋的蔡金花,郑重其事捧着报名册,走出屋子,朝着人群走去。
人们赶紧给蔡金花让出一条道。
蔡金花走过人群,把报名册递给周兴才,周兴才放在桌上,翻开报名册。然后,抬起头,手指李文清:“过来,填表。”
李文清象木偶似,迈步上前,机械似的填上自己的名字,住址,电话号码。
后面的人也跟着李文清上前填表。
李文清心中牵挂着秀姑,想走,想离开,但瞬间又把迈出的脚步收回来,并拢,立正,挺胸。
再把征询的目光投向周兴才,周兴才却只是略略瞥了自己一眼。
好像自己已经是一根不中用的稻草,随手被丢弃在一边。
李文清有些失意,但也就放心地离开人群,走出院子,停在竹林下,掏出手机,拔通了张秀姑的电话。
秀姑的电话里传来周围的人群,嘈杂的说话声:“文清,文清,你在做什么?你叫我有事吗?”秀姑努力地提高着自己的声音。
“听不清楚,秀姑你往外走走。”李文清努力地捕捉电话里秀姑的声音。
“文清,你说,”秀姑电话里其它人的说话声变小了:“你有事吗?”
“我已经报名参军了,明天早上就要走,你在你家里吗?”
“明天早上,你就要走?”秀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啊,明天早上就要走。”
“……”电话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秀姑,秀姑,你听见了吗?”文清有些着急。
“听见了,听见了,我在德庆四合院。”
“那我到德庆四合院来找你?”
“不,你先去我住的地方等我,我去买点东西就回去。”
“好的。”李文清挂掉电话,就大步流星地往互助四合院赶。
到了院前,李文清停下来,站在幽静的竹林下,背倚修竹,眼睛望着院前竹林下通往远方的路。
路的远方,是层层梯田,梯田的田埂,也是通往远方的小路,小路上,没有秀姑的身影。
在柔和的阳光下,一条又一条的田埂,在尽情地展示着它们那弯弯曲曲的美丽倩影。
田里的秧田,嫩绿青翠,排列整齐,它们只知道微风轻拂的舒爽,它们只知道阳光明媚下的美好,哪知道竹林边的人儿,正遭受着等待心上人的煎熬。
凤凰飞过,在天空中展示着金黄色的漂亮羽毛。
文清仰头望去,好美丽的凤凰,好让人陶陶醉的凤凰,把天空粉饰得五彩缤纷,绚烂多彩。
飞吧,飞吧,振翅高飞的凤凰,飞向远方,要是能把我等待的信儿让她知晓,该有多好。
文清身影一动,竹枝随之轻摇,伴随着那飒飒的悦耳声响,象是一曲的美妙乐章刚刚奏响。
闭眼静听,要把这美妙的声音,永留心底。
闭眼细想,要把这美丽的画卷,定格在大脑。
缓缓睁开眼睛,凤凰已经离开了视线,远离了山庄。
一会儿,秀姑回来了,额上沁着汗珠,脸上透着红晕,几缕头发,被汗水粘贴在腮边上。肩上挎着一个胀鼓鼓的旅行包,腰身被旅行包压得微微弯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