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诸多信众怎样言语,慧云始终站在原地,就是不松口。

渐渐的,再盲目的人也能看出是真的有问题了。

尤其是那黑衣男子,蹲坐在地上,面如土色。

就在他万念俱灰之际,李恪突然开口:“肥秃驴啊,肥秃驴,这人看着也是可怜,你还不快快将其娘子还给他?”

黑衣男子没有想到李恪竟会帮自己,明明自己刚才还对他出言不逊。

当下心中一羞,既懊悔又酸楚地低下头。

“没什么可看的,明日他们夫妻自会团聚。”慧云面色狠厉,死撑着。

“呵,罢了,反正今天本王就要血洗你这淫寺,你交不交倒也不碍事。”李恪神色一整,说得义正言辞。

“血洗本寺?哈哈哈!”慧云闻言轰然哈哈大笑,“汉王啊汉王,你是傻了不成。”

“本主持手下有数千矫健僧兵,你只有区区几队亲卫,也敢如此大言不惭?!”

他对自己手下僧兵有着很大的信心,每年养这么一帮武装,可没少花钱。

“僧兵?就这些废物?”李恪环视一圈,颇为不屑的摇头。

“哼,等会儿你就没这么得意了,去把这汉王给本主持擒住,其余兵士全杀了!”

慧云阴鸷地冷哼一声,对着僧兵下令。

听到主持命令,众僧兵手持武器,立即冲了上来。

“让他杀。”李恪轻轻撇嘴,懒洋洋地一挥手。

“诺!”

他身后众亲兵齐声发出一阵嘶吼之后,身上气势陡然一变。

一股从尸山血海之中冲杀出来的气势,弥漫兵士全身。

一时间,远处的信众们甚至都能从空气中闻到一股腥臭的血腥味。

“杀!”杨勇瞠目怒喝,带领亲兵们对着僧兵冲杀而去。

瞬间,两股兵势碰撞在一起,刀影晃晃,鲜血四溅。

那些看着壮实的僧兵没抵挡几瞬,就直接被杀出一个豁口,任由亲兵进入,四散砍杀。

“魔鬼!是魔鬼啊!”

“跑啊!佛祖救我!”

僧兵们平时就是欺负欺负佃农,吓吓香客罢了,何曾经历过这种真实的战争场面?

他们立刻崩溃,哭爹喊娘地往回跑,生怕跑晚了再挨一刀。

“不!不可能!我的僧兵!”慧云看得如被当头一棒,怔住当场。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花大价钱养的僧兵,竟然就被冲了这么几下就崩溃了?

说来也是,他一个安全地区的主持亦何曾见到过兵锋之盛?

就算听说过李恪的威名,也大多陷入自己想当然的,人数对比计算之中了。

在他脑子里,几千打几百怎么会输?

“回去抵挡!回去抵挡!”慧云惶恐失色,手持禅杖不停挥舞,想要阻止那些溃逃僧兵。

但兵败如山倒,岂是他一人能阻止的?

有些僧兵不仅不听他的,反而手持铁棍,对着这个阻拦他们逃命的昔日主持的脑袋,就是一棍子。

“反了!反了!还敢打我!”肥头大耳的慧云挨了一棍,眼冒金星,晕晕乎乎。

他踉跄了两步,又挡到另一个逃跑的僧兵。

“滚开肥猪!”这僧兵毫不客气,接着一棍。

“啊!”慧云凄声惨叫,“我可是你们的主持啊!给你们吃,给你们喝...”

“滚啊!”“别挡道!”“要打你去打!”

这些僧兵可不听他说这些,只要他稍有挡道,全都是奋力敲向他的光头。

不一会儿,慧云头顶就凸出数十个红肿大疙瘩,活像一个真佛的肉髻。

“啊!”他痛得一摸脑袋,却又疼的龇牙咧嘴。

片刻之后,杨勇率领数队亲兵就将这些僧兵杀灭。

“还不去找你家娘子?”李恪看着还在发愣的黑衣男子,悠悠出声。

“汉王威武!谢汉王,谢汉王!”

黑衣男子这才反应过来,如蒙大赦地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就连身跑进寺庙找娘子去了。

“这...数千僧兵就这么被杀尽了?”

李恪身后的诸多佃农全都懵住,这些僧兵平时在他们面前可是耀武扬威,嚣张得不行。

没想到这才几瞬之间就死的死,跑的跑了...

其余信众亦是看得愣愣出神,好半天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紧接着,他们又忽的害怕起来。

尤其刚才出言附和、维护过慧云的人,更是胆战心惊,捂住嘴巴。

生怕李恪听出他们的声音,将他们也顺带一起灭咯。

不过他们这些小心思,李恪既不知,也懒得理会。

他正一步一步,走向正躺在地上哀嚎的慧云。

“汉王!汉王饶命啊!我错了!我给您道歉!”慧云见李恪走来,吓得肝胆俱裂,捂着脑袋,不停求饶。

见李恪不言,他又急忙补充道:“我寺里还有诸多钱财呢!都给您!”

“对了!还有那一百零八座金像,我都给您!饶命啊!”

他此刻才知道,什么京畿地区最大寺院,什么十万信众,什么高僧名望?

在这绝世武力面前都是空中楼阁,强大如李恪者只要轻轻一捏,就全都化作风沙散了!

他现在后悔的不行,恼怒自己为何如此犯贱,要去招惹李恪!

都怪那该死的长孙无忌!那些该死的世家!

“呵,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李恪不紧不慢,戏谑一笑。

慧云一听顿时背上生出凉意,他听出来了,这李恪不想放过自己。

“汉王!汉王爷爷!我还有用啊!我寺还有善信十数万!”

他似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歇斯底里道,

“只要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还可以捞出不少!我一个子都不留,全部献给您啊!”

为防李恪不允,他喘着粗气急切甩锅道:“此番都是那些世家们作怪啊!他们来找我联合的!”

“不然,说什么我也不会去招惹您啊!”

“只要您绕我一命,我以后就是您的一条狗!您叫我咬谁,我就咬谁!”

“哦?”李恪还在一脸玩味的盯着肥头大耳的慧云时。

远处的信众们,看着哭着求饶的慧云,全都瞠目结舌,不敢置信。

这还是那个慈悲为怀慧云大师吗?怎么会说出这些,从信众手中捞钱的言语?

出家人不是应该慈悲为怀吗?

这一刻,这些信众们的三观彻底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