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5日晚上十二点。

“指挥官，你在看什么？”

“红骷髅啊，我在星星。在前世我可没有什么机会看星星。”

徐毅躺在瞭望塔顶部，这里的顶部已经被拆除，可以看见一整片星空。红骷髅走过来坐在他的旁边，眼睛却始终看着前方。

“这里可比地下森林的好看多了，而且三个月亮可是一个少见的美景。”徐毅指着天上分别散发着红、蓝、黄三种颜色的月亮说道。

但是红骷髅没有回话，只是看着远处的地平线，像是在思考又或者是回忆。

“红骷髅，虽然明天就开始大战，但是你也不用这么阴沉。在你漫长的亡灵生涯里没有什么美好的回忆吗？”

“呵呵，指挥官，这还真没有。这个世界一直都是这样，持续着没有意义的战争。你也许认为像我这样的存在是与世无争的，但实际上我一直是参与者。其实只要我愿意，我完全可以以一己之力改变这天下的形势，但是战争却仍然不会停止。”

“我相信你红骷髅，我相信你。虽然我不知道你活了多久，但是至少有几百万年了吧？在这么长时间里，你都没有找到自己的快乐吗？像是兴趣爱好，或者一个爱的人。”

忽然红骷髅发出一阵怪笑，不只是自嘲还是嘲笑徐毅，它慢慢说道：“我是亡灵，指挥官。我对这些东西是没有兴趣的。按生灵的话来说，亡灵天生就极度缺乏感情，只知道一切为了生存。”

徐毅则是微微一笑说：“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什么你会如此阴郁？虽然你没有表情，但是你的一言一行都说明了你低沉的心情。说明你还是希望着什么，还是认为怎么做才能让自己开心。或许你是想毁灭这个世界，又或许是想拯救它。所以你为什么不试试呢？找一个爱好来挥霍无尽的寿命。”

红骷髅没有回话，但是眼神确实还有些不一样了。

“红骷髅，在第一次看见你，听到你说话的时候，我就感觉你和普通的亡灵不一样。你明明是一个比较活泼的性格，为什么不一致保持下去呢？”徐毅坐了起来，一只手搭在红骷髅肩上，“哪怕是伪装的也好。伪装久了，也就变成事实了。”

回答徐毅的还是沉默，但是徐毅能看到红骷髅眼眶里的红点在闪烁。徐毅再次躺下，然后问道：“红骷髅，你愿意和我讲讲你以前的故事吗？哪怕只有一点点。我想了解你。”

我想了解你。

最后一句话在红骷髅的精神里回响。这句话不止一代指挥官和它说过，但是前面的指挥官都不是真心的，他们随时都可能将红骷髅出卖，了解只是为了更好的束缚。但是从徐毅的嘴里说出来，它却感觉到了真诚，两者在精神层面上达到了某种共鸣。

“你真的想知道？想了解我？”

“是的红骷髅，你也可以当作我为了打发时间而提出的一个请求。离天亮还有好久啊。”

又是一阵沉默，红骷髅在犹豫而徐毅在等待。

其实不管最后红骷髅说不说，徐毅都不会介意，他会自己去寻找答案，去了解那个或许已经被彻底埋藏的历史。这样他就有可能获得更多生存下去的机会，至少活过这二十年。

“好吧指挥官，既然你想了解，那我就告诉你吧。反正是没什么特别特别的事情。你想听什么？”

“就讲讲你的出生和朋友，或者说同族吧。我想更加了解这个世界的亡灵。”

那就是很久很久以前的的事情了。

指挥官其实我的寿命比你猜的更加长久，具体算算，到现在我至少活了两亿年了。没错，我见证了整个生灵的进化史，不过准确说是从我的一个朋友那里知道的。

虽然在人们的认知里亡灵是从生灵中产生的，但是我们最初的亡灵种族的成员都是自然产生的。我们出现的时间可以分散在一亿年之中，但是对于生灵来说没有什么不同。指挥官你现在看到的不是我的真身，但是你是见过的。没错和雷顿战斗的那次，我就变回了自己原来的样子。从那么远的距离看或许没有什么视觉冲击感，但实际上我的大小相当于一整个克拉克城。

我的朋友们不全是这样的。我算是所有原始亡灵中体形第二大的。之所以选择变这个样子是因为很多时候，更小的体形更好用。

我们诞生的地方被后来的生灵们成为亡灵深渊，那是所有原始亡灵诞生的地方。不过从一亿年前最后一个原始亡灵诞生之后，就再没有原始亡灵在那里出生过了。我们也研究过自己是如何诞生的，但是一直到开始圣战都没有结果。

现在原始亡灵总共有二十六只，分别是：十二个幽灵，包括我在内的九只骷髅，四个僵尸和一只尸虫。在圣战之后我们被生灵们封印在世界的各个角落。不过后来我被引路人看上，就被解封出来成为了一个副官。没错大部分指挥官其实是历史上的一些有名的人物，只有少部分是由引路人创造的，或许这样可以给他带来更多地乐趣。

我是第三个诞生的原始亡灵，在意识出现的时候，我撑破压在身上的石头出现在亡灵深渊中。看到的就是我的最初的两位朋友，它们一个是僵尸另一个是尸虫。算了还是先说说我们骷髅吧。

我们九个骷髅原本外貌上的差异很大，但是后来全部变成了人形骷髅，可以区分我们的就只有颜色了。我们也用颜色来称呼彼此——我就是红，除我之外就是黑、白、黄、蓝、绿、灰、金、紫。以后你也会有机会遇见它们的，那个时候无论你拥有怎样强大的力量都要小心应对，它们或许没有我强大，但绝对比我难缠。

我的实力主要在于我强大的力量、速度和坚硬的骨架，魔法都是在我成为副官后慢慢学会的，说起来魔法也是生灵创造出来对付我们亡灵的，如果你想了解可以去找奥拉，他一定会愿意回答你的。

我们骷髅都拥有各自不同的天赋和强大的能力。你可定想不到，在一开始魔法都是用魔咒来释放的，奥拉是在和我的朋友学习之后才发明了用魔法阵来释放魔法。指挥官没必要这么惊讶，在一开始的时候亡灵和生灵之间的矛盾可没有这么尖锐，我们甚至和平相处过很长时间，那段时间亡灵一直都只有我们二十六个而已。

我们对待生灵一直很友好，特别是我的朋友——绿。它一直在观察生灵的进化，看待生灵就像是在看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后来它还说过要写书，把自己的知道的一切都记录下来。不过后来的圣战让它没有时间写书，不知道现在它有没有在写。如果真的写出来，按照它的知识量和观察记录，可能足以堆满一个国家的图书馆吧。

指挥官你觉得我的心情处于低谷是因为我的朋友现在分别被封印在世界各地，而它们就要出来了。奥拉说过，席卷整个世界的战争和灾难，那就是我的朋友们。在圣战开始后，亡灵和生灵变成了宿敌。只要封印被突破，它们就会将自己的仇恨和怒火发散到整个世界，以生灵现在的力量，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都无法幸免。

你或许会问指挥官能否对抗它们，我告诉你，不行。顶尖战斗力的战斗不是靠数量就可以弥补的。就算是只有我一个，只要我不计一切代价和后果，就可以消灭九成九的指挥官。最惨也会在消灭了一定数量指挥官后让引路人亲自过来消灭我，或许那个时候就是我生命的最后时刻。

但是我不希望那个情景发生，如果世界上的各个种族不能团结一致，那么等待他们的只有毁灭。但是如果他们能团结在一起，就能有一线生机。

这就是奥拉正在做的事情。他是一个人类，曾经也站在生灵的阵营对抗亡灵，他不希望自己的同胞毁灭在亡灵的怒火中。到最后他也会为了守护生灵而与亡灵再次开战。但是，如果生灵不能团结或者出现足够多的尖端战斗力，那么他也只会燃尽最后的生命，死在亡灵的手中。

指挥官你应该意识到了我的朋友的强大，现在，没有封印，它们是不可抵挡的。

不，不，指挥官，再次封印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曾经和奥拉一起施展了封印的人已经死在了圣战之中，那个人的封印术已经彻底失传，奥拉也没有学到多少。现在，他只能稍稍修补在魔能流中变得破烂不堪的封印，让它们的出现再晚一点。

奥拉说会给你二十年时间，实际上他最多再撑十年。十五年后所有原始亡灵都会重新现世。他的想法是让你在团结了人类之后再守护人类五年。也许他有一个对策能保留下生灵的火种，但是这个对策绝对无法杀死我的朋友。

扯的有些远了，指挥官再和你说说僵尸吧。四个僵尸......突然一个人出现在徐毅和红骷髅面前，他微笑着，举起右手说：“你好，指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