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字,字虽少,但意思很是明确。

短短六字中蕴含的意义,对他来说,却是长远,是为他壮胆的保障。

这正是应良卿期待的结果!

六字简单浮现之后,一瞬即失,为了保险起见,应良卿又注元力,看会不会再次激发出珠中涵带之意。

还好,看来明珠带讯,只有一次之机,一次过后,任凭他再注元力,手中发光的圆球,宛如一潭死水,难起波浪。

“嗯,珠光透彻,果然好宝。”

捊了捊胡须,应良卿满意地说道。

他明白,所谓的东西两边,不在装宝的锦盒里,只简单留下纸条,反是煞费苦心地,寄讯珠中,又让身为修者的货郎担珍亲自送来,不单是怕路遥凶险,锦盒为人所夺,也是怕他身边藏有奸细,事迹败露。

功高震主,臣怕君忌。

他应家守卫山国数百年,这任山国王者对他应家却是恩寡情薄,他手握山国兵马大权,使他不得不防。

他的这些家丁,虽都是经过他亲自挑选,但难保之中没有异心,要是自己一不小心,正在筹谋的大事,被奸细探知,告之王者,他应家定得落个满门抄斩之果。

好在,东西两边也是设想周到,做下明珠寄讯这一手,让他此刻,不由舒心大畅。

既得知东西两边之意,又不怕被家中可能潜在的奸细得知。

大堂之中,不止是应良卿一人小心留意,货郎担珍,初到应家之时,也履行着自己的职责,用他修者的神识,感应了一遍帅府之内存在的修者。

好在,应家现在的修者并不多,应良卿未回来之前,担珍的修者神识,感应到这元帅府邸,仅有两名修者存在。

一是与自己同在大堂的应精忠,一是在帅府南侧的一间卧房里。

待他问过应精忠,南侧卧房,住的有谁,才得知另外那名修者,正是闭屋养伤的应警我,应良卿唯一的独子。

所以,经过他的再三确认,在应良卿回府之后,对他进行元力试探,他才敢用自己修者修为反馈,说明自己的修者身份。

否则,他只会隐藏自己的修者气息,只做一名普通寻常货郎。

“担珍兄,远来是客,你不辞辛劳,大老远的为本帅带来珍宝明珠,还请今日暂且停留,本帅好好设宴酬谢兄台。”

两边明确的表态,让应良卿大喜,又知悉担珍是有道修者身份,自让他想好好地对其款待一番,故高兴地开口留客。

“元帅言重,货郎担珍,走南贩北,做的就是行脚买卖,今日将货物送到,是我本份,珍宝既已交予买主,担珍实不便停留,这就向元帅告辞。”

货郎担珍煞有其事的说道,不是他不愿留,不想受应良卿好意,才开口回驳应良卿的邀请。

若是日后事成,他也是难免要留在应良卿身边,协助于他。

只是,现下,他考虑的比应良卿多,他以一个货郎身份,行走人世,本就是为了蔽人耳目。

今日,他表面上,只不过是为应良卿送来一颗明珠,应良卿便放下尊贵的,山国兵马大元帅身份,大摆宴席,款待于他,那难免令人起疑。

这要是传到有心人耳里,再告诉精明的山国王者,怕是事还未举,已先被王者猜疑,到时王者一旦差人监视查探,就随时可能前功尽弃。

“既然如此,那本帅也不矫情了,多谢担珍兄跑上这一趟。”

看到货郎担珍的眼色,应良卿一下明白了他心中忧虑,语气一变,不再说宴请之事。

“精忠,带货郎担珍下去,看此宝值银钱多少,如数付清。”

转而,应良卿对堂上侄儿说道。

“好的,伯父。”

应精忠会意,伸手带引。

“先生,这边请。”

带着货郎担珍另去结账。

到了账房,担珍开口说了一个巨数,应精忠听到,也不迟疑,直接让账房付银给他。

非是他贪金银,正如以往,金银对他这样的修者来说,根本无关紧要,粪土尔。

只是做戏就要做全套,居然说那颗明珠是珍宝,他便要象征性地拿到珍宝应值的价钱,不然恐会引人生疑。

拿清银款,担珍装作千恩万谢的,别过应精忠,担着他的货担,就乐呵呵地出了帅府。

他没有马上出城,而是留在王都之中,就在王都中央大街,找个空位,把货担一摆,又叫卖开来。

“今天山国王都之中的修者,明显多了不少。”

这话,把刚放下货担的货郎担珍,吓了一跳,出了帅府,他明明隐藏住了自己修者气息,修为境界低于他,或与他同阶的修者,是没法感应到他的存在的。

难道有高阶修者,感知到了他?

心里紧张,货郎担珍急忙听声辨位,这话是从他摊位前面的酒楼传来。

“一夜之间,命棺在山国王都之事,早已传遍修界,由不得其它的修界宗门不为此宝紧张,自然来的修者也就多了。”

还好,原来酒楼之上的人,说的是因命棺而来的其它修界宗门修者,并非是说他。

货郎担珍悬着的心,轻轻放下,他知道,交谈中的这两人也是修者,只是修为境界并未超过于他,所以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修者能耐,瞬息身行百里,一夜之间,山国王都,因命棺之事,就多了不少闻风而来的修者。

之前顾着自己的任务,货郎担珍来到山国王都,还未仔细探查过王都之中的修者数量,如今经二人说起,当下好奇,施法一探。

结果让他心惊,这座硕大的一国之都,此刻比他低阶,或同阶的修者,为数竟多达百人以上!

这才只是命棺秘密公开的第一天!

便有这么多修者来到。

这时,更让他心惊的是,在他已知探查的人数之外,竟有十几道神识,同时锁定他的气息。

这十几道他之前探查不到的修者神识,其主人,必是境界修为强于他之人!

庆幸,似乎这些人好似以为,他也只是因命棺消息而来到王都的修者之一,所以在锁定他的气息后,皆没有动作,收回了他们外放的神识。

“吁——”

当锁定自己的神识像走个过场一般,终于消失后,货郎担珍总算松了一口气。

他赶紧又竭力隐藏起自己的修者气息,不再探查,担起货担,另寻地点。

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这次他选的地点,竟离即辰所住国宾楼非常接近。

在贩卖货担上物件的同时,他还不停的斜眼,端详着不远处的那座高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