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房中,男女之间,说说笑笑,其乐融融。
心大的即辰,一点都没有意识到有心人的来临。
咳,咳!
直到几声用力的咳嗽,才将他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房门口。
他转过头,迎面,是几张陌生的笑脸。
那些人手里,都端着一个酒杯。
肉眼可见,杯中酒满盈。
“哎呀,难怪人人盼出名,这不,小爷的名气刚刚传开了一点,就有这么多的人想巴结小爷了。”
看着门外众人,即辰朝房中的姑娘们说笑着。
虽不知即辰口中自谓的出名是何意思,但既然身为金主的他有意调笑,在这行当营生偌久,姑娘们又岂会不懂得逢迎,个个也跟着笑起。
嗯——门外众人,可不是聋子,人人都听到了刚才即辰的话,只是此时还不便得罪其人。
心中有火,只能将怒气牵移到房中那些姑娘身上,怒目圆瞪,祸水东流。
见众人那气势,姑娘们都是有眼色的人,当下不敢作声。
见此,即辰一拍额头。
“怪我,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害你们受罪了。”
说着,他一笑,自招财袋中掏出堆票子,交给离他最近的一名姑娘,道:“把这些分发给在场的姑娘们。”
这位爷果然出手阔绰,房中的姑娘们个个见票心喜,那憋回的笑脸,又重新展现在了面上。
“分发完之后,你们先且退去,待哥哥办完事,再叫你们过来。”
“是。”
接过那堆银票,那姑娘开心地应道,同时着手平分手中钱财。
待姑娘们领完赏钱,一齐向即辰道了个万福,就鱼贯而出。
在经过门口众人身旁时,个个笑意明显,却不敢抬头直视,怕惹下祸端。
“门口的各位,别站着了,进来吧。”
即辰伸手夹了口菜,随意的道。
“你们站着不累,可我不能总扭着头看你们,这样累的是我。”
即辰一摆手。
“趁桌上菜未凉透,各位不如进来应付两口,有什么事,当面明说就是。”
说着,他径自给自己倒上酒。
他的镇定,让门外众人大感意外。
放在常人,要是突然被那么一伙子人堵在门口,试问谁不害怕?
这便是命棺之主吗,果然有此门道。
众人心中忖道。
不急不躁,不慌不忙,还若无其事邀请他们上桌用菜。
尽管即辰之前说的话不好听,可门外众人,无不是面露善意,应声而入,各自找好位置坐下。
见众人坐稳,即辰环视了一下这伙,一共八人。
好啊,小爷的身份传的有够快的,一下子便来了八个。
即辰一笑,率先举起手中杯。
这时,又一个身影,站到了他的房门前。
相较房中八个陌生人,门口这人,即辰不算陌生,但也不熟。
不过对于向来自来熟的即辰,他可不计较这些。
一见那人来到门前,即辰当即热情的邀请道:“先前走的匆忙,才想起还未来得及请教兄台名号,来,快请进。”
手往桌旁的空位一指,示意门外的应警我入内。
应警我本是打算趁刀中圣不在,好找即辰索要命棺,却不想明珠轩内竟有这么多与他想法一致之人。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不谋而合。
只是这次的不谋而合,却不是应警我希望见到的。
在即辰身份泄露的当下,找上即辰的人越多,代表着命棺的竞争者也越多。
应警我点头,看了一眼房中另外八人,暗中戒备的走入了包房。
这八个人,他一个也不认识。
同样,在座的八人,此时也是和他一样的想法。
“在下应警我,多谢命棺之主款待。”
来到座前,应警我并没有坐下,而是抱拳自报家门。
见过即辰的画像,他自然知道即辰的名号,但仍有意用命棺之主称呼。
同时,他用余光,扫了一遍在座八人的脸色。
如他所料,那八人表现的很平静。
说明,命棺之主这四个字,没在他们心中引起波澜。
与其心中猜测,座上八人是不是他潜在的竞争者,不如自己直接来个引蛇出洞。
不错嘛,这应警我,故意说出我的身份,好为他应证猜测。
即辰抬手上下轻扣,示意应警我坐下。
“应兄多礼,都是兄弟,不用客套,什么命棺之主,都是虚名,浮云而已。”
努力的装出谦虚,即辰道。
“即辰兄弟自谦了,能成为异宝命棺的天选之主,可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事。”
八人中,一人说道。
“这位兄弟说的对,若说命棺之主这个称呼只是个虚名,那这世间还有什么是值得尊崇的真名呢。”
有人开口附和。
“异宝有灵,能自行择主,兄弟既有幸成为命棺之主,自是兄弟德贤过人,聪慧绝顶,真让人好生敬仰。”
又有人道。
众人有口称碑,巴结之意显露无疑。
即辰心中好笑,不想自己因为一堆破棺材,就能在众人心中树立起那般伟大的形象。
“诸位谬赞。”
举着杯,即辰大笑道。
“来,让我们举杯,一起共饮一杯。”
说罢,他先干为敬。
其他在座九人,见他如此,也纷纷效仿。
与众人喝过,即辰对最先进门的八人,道:“几位,酒已喝过,在座列位,我尚只知应兄名号,却不知其余诸位如何称呼。”
“今日得识命棺之主,实在是宿立成三生之幸。”
八人中,宿立成说的客气,率先报出名号。
“哦,宿兄,来,我与宿兄喝一杯。”
即辰倒酒,朝宿立成一举。
后者,倒也痛快,把杯回敬。
“寒江鸦不啼,见过命棺之主。”
一身黑衣如簔,由黑色飞羽织成,披在身上,如他名号。
寒江鸦不啼?
修者名号千奇百怪,有时还真不好称呼。
不过,这没有难到即辰,反正依他性格,一切自是随意。
“哦,鸦兄,来,我与你喝一杯。”
有法可依,如法炮制,即辰与寒江鸦不鸣干了一杯。
“青山仞先干为敬。”
“仞兄痛快,哥哥我又岂能失礼。”
青山仞爽快,即辰也不拖沓。
但说到失礼,倒是他那习以为常的自称,占了青山仞一个便宜。
不过,爽快汉子,并不以为意。
而当事人都不在意了,即辰就更是不放在心上。
套他名言:有便宜不占,那是小龟蛋。
“苇源藏。”
这位老兄倒明快,快言快饮,喝完把酒杯一放,不再吱声。
呵,有个性。
明明有求于小爷,还装的这般倨傲,连个客套都没有。
即辰面上带笑喝下杯中酒。
他这人,最喜欢别人给他高帽子戴,不时常听听别人夸赞他,总觉得好像哪里不自在似的。
只是,他对所谓的夸赞,好像没有甄别的能力,比如贪财好色不要脸之类的词语,在他眼里,好像同样受用。
也许人生于世,不管好的坏的,既然来了,都得统统接受不是?
他把酒杯对向下一个人。
那人一笑,却没举杯:“今日得遇命棺之主,在下深感荣幸,只是在下名号,实是不值一提。”
你不提,要是等会儿动起手,万一小爷吃了亏,日后找谁算账去?
即辰心中嘀咕,面上笑道:“吔,兄台还是可以提一提的,这样我也方便称呼不是。”
“今日一会,能得命棺之主记住在下面貌,余生足慰,就不敢奢求贱名陋号再劳命棺之主挂心。”
那人对即辰的建议不为所动,还是坚持不肯报出自己名号。
你个老狐狸,我看整间屋里就你最贼。
即辰看到剩下的那三人,在见到那人不肯报出名号后,似也生了顾虑,手都离开桌上的酒杯。
原本还满怀兴致,等他相询的脸上,此刻都恢复了平静。
似都查觉到自报名号的弊端。
还贱名陋号,全屋属你最贱!
即辰心中暗骂。
依他个性,大可以不必麻烦,非要得知众人名号不可。
只是他留了个心眼。
现下刀中圣和玉扇书这两大保镖都不在,要是这伙人,等会为了命棺向自己出手,自己势单力薄易吃亏。
而他本人,则是吃什么都不愿吃亏的主。
万一真吃了亏,好歹得搞清他们身份,以后才知道要找谁报仇。
没成想,计划中的八人,他才认到一半,就被那人一句话拒绝了,还影响了其余几人。
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他知道,若是现在要再让剩下几人说出身份,多半得到的,也是搪塞之语。
既如此,暗的不行,那咱们来明的吧。
即辰心有定计,脸上一笑:“这位兄台说的对,相逢何必非相识,是我庸俗了,当罚一杯。”
杯一举,酒一饮。
“缘来即是朋友,为免再落俗套,咱们就不再一一介绍了。”
即辰放下酒杯说道。
“我与大家本不相识,既然今夜我们可以齐聚一堂,其乐融融,把酒言欢,新交似故知,共赏美色,如饥似渴……”
说了一堆废话,绕了不少弯,即辰终于停了停,恢复正经。
“想必是各位心中,必有所欲,与我有关!”
环顾了下众人,他一笑。
“各位有何所求,若是命棺一事,何妨直说。”
他前面东拉西扯的一堆,把屋中众人说的云里雾里,不料,末了,直接给众人来了个简单明了。
“命棺之主果然快人快语,既知在下来意,那在下也开诚布公。”
经即辰直接挑明之后,第一个开口的,便是那不肯说出身份之人。
“在下冒昧,需向命棺之主讨要命棺一具,要何为价,你可自提。”
很好,让你犯贱,哥哥就不信在命棺这事上,还会逮不着你!
即辰得意,五指伸展。
“五万两黄金,王都相府报名,一个月后,比武获胜,命棺一具,自然归你。”
哼!
勃然冷哼,挺身而起。
“若是如此,在下今夜又何需特意寻你!”
那人起身,森然说道。
怎么的,这就想动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