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玉扇书后悔啊。

在帮明王相佐疗愈的同时,没有撤去他那天生的警惕,耳朵里又钻进了即辰和刀太祖那些,没羞没栏的谈话。

顿时被气地忍不住出口喝止。

“事实嘛。”

对面,即辰可不在乎,摊了摊手道。

有了高深修为的玉扇书元功加持,明王相佐元气已然恢复,他也在这段期间,一一回答了玉扇书想知道的答案。

站起身,明王相佐朝玉扇书作了个谢礼,同他一起来到即辰三人身前,拱手道:“我王在王宫恭候命棺之主多时,未知命棺之主可愿同往?”

“走!”

即辰倒也干脆,毕竟美色财富在前,在他心里,不去才是傻子。

玉扇书难得的没有阻拦,因为他已从明王相佐口中探得,山国王者才是真正知道他们拥有命棺的人,他要找山国王者问清楚,究竟命棺的下落,王者是如何得知的?

冷着脸,玉扇书一言不发的转身,率先往山国王都方向迈进。

作了一个请的姿势,明王相佐领着即辰三人跟上玉扇书,五人同往山国王都。

孰料,走没几步,原本脸上还带着对未来美好憧憬的即辰,突然不干了,停了下来,一脸思索。

命棺之主没来由的停下脚步,明王相佐察觉,心中一咯噔,他有点慌了,赶紧也停了下来。

历经波折,他连把自己性命都差点搭了进去,眼见王命达成在即,即辰这一踌躇,又把他踌躇的不安了。

“即辰小哥,”学着刀太祖对即辰的称呼,明王相佐关心的问道“此处离王都不过百里了,小哥何故止步不前?”

即辰脸上有点凝重,道:“我在思考一个问题。”

原来如此。

明王相佐稍稍松了一口气,热心的道:“小哥要是心内有什么郁结难解,不妨说出来,在下不才,或也可试着为小哥提供一些解决的办法。”

“真的?”即辰抬头怀疑的看着明王相佐。

明王相佐确定的点头。

得到明王相佐肯定的答复后,即辰开口了:“我刚刚在想,现实中有些事情,跟我在戏院看过的戏好像很不一样,出入很大。”

戏院,戏?

明王相佐不明白。

给了他一个这人有点不上道的眼神,即辰道:“戏里那些君王邀请贵客,不是八抬大轿,就是数马拉车,也没听过要人家贵客自己用腿的。”

“哈哈哈……”

陪着二人停下的刀太祖大笑,如他所料,他算是看透了一肚子坏水的即辰,只要有机会,这人就使命的作。

总算是明白过来了,即辰不走,不是因为别的,是埋怨自己礼数不够,明王相佐脸上哭笑不得,回头想想,即辰所言也非无理,倒是自己因急失礼了。

“此事是在下疏忽了,在下这便传令都城守卫,驾车来迎诸位贵客。”

明王相佐现说现做,从怀中拿出一面令牌,抬手捏诀施法。

就在明王相佐施完法,手里令牌即将发出之际,即辰一把拦住了他,道:“稍等。”

明王相佐疑问的看着即辰,不明白他为什么拦住自己。

“相佐老兄,即使你现在发出命令,等接迎的人马到来,还尚须一段时间,可我对山国王者慕名已久,心中对他的崇拜之情已如滔滔江水,一发而不可收,实是已刻不容缓,恨不得马上便能与王者一聚。”

即辰一脸媚笑的解释道。

这笑容,有点让明王相佐心里发麻,却也只能无奈地问道:“小哥觉得现在应当如何?”

“之前我们来此,多亏了有刀大爷,御刀飞行,那速度不是车马能比的,只不过……”即辰故意卖了个关子。

“不过什么?”

明王相佐似有预感,知道即辰这话音突然一顿,肯定没什么好事。

他却也只能明知故问,此刻他仿若从即辰眼中,能看清自己样子,那是一副又粗又响的竹杠。

“相佐老兄,你也知道,刀大爷既然连自己的本命神兵也用纯金炼造,这说明他是多贪财的人,你说要是没个好处……”

“这是上等青光玉,炼器做饰皆可,市值万金。”未等即辰说完,明王相佐从怀中掏出一块焕发青光的白玉递给了他。

相处不长,明王相佐如今却算是看透了即辰这个人,与其同他浪费唇舌,不如金玉珠宝直接奉上来得有用。

“上等青光玉,果然足够绿,我这就拿给刀大爷让他镶冠上。”

接过青光玉,即辰满意了,迈腿跑向刀太祖,还不忘回头催促明王相佐道:“相佐老兄快跟上,我都迫不及待了。”

俗,俗不可耐!

明王相佐感叹,还是自己的错,是他太过低估即辰脸皮的厚度。

都说至宝有灵,会自行择主,只是这命棺之灵的品味也太独特了,选了这么一个人,不得不承认,人的际遇实在难以预料。

宝贝到手,金银入袋,即辰怎么可能真的把青光玉给刀太祖,他用剑先宗命棺相要挟,惹得刀大爷几声怒骂。

纵使心不甘情不愿,也只能祭出作为本命神兵的万赎金刀。

金光大作,金刀暴涨,涨到足够容的下四人立足,便停止了变化,四人都走上去后,刀太祖引动法诀,御刀升空,破风而行。

至于为什么是四人,因为就在即辰一心敲诈明王相佐时,玉扇书为了自己的身心健康,耳根得以清净,已兀自隐去。

“即辰小哥,我都按照你的要求做了,你要是心底还打着我这金刀的主意,可就不地道了,本太祖会和你拼命!”

从即辰盯着脚下金刀的炽热目光中,刀太祖感到了危险,怕他又开始惦记自己本命神兵,着急地开口警告。

“放心,放心,我像出尔反尔的人吗?”即辰头也不抬,随口答道。

这不是像的问题,明明绝对就是!

金刀上,另外三人暗暗忖道。

天色大亮,山国王宫内,辛勤的王者,难得的取消了今日早朝,一人端坐王殿。

他身前王殿中央,整整齐齐的摆放了,三十口打开的木箱,每口木箱里面,都装满了修者自认最鄙夷最俗气,而又是世间凡人,最强求乞盼的金银珠宝。

整整三十箱的财宝,将整个王殿映照的珠光宝气,这是王者打算赠予即辰的礼物。

但说的好听是礼物,身为一国王者,他也不会天真的以为,仅凭殿上区区三十箱财宝的代价,就能以物易物,换来世间修者梦寐以求的至宝命棺,这些其实也不过是王者为了即辰掌控的命棺而准备的订金罢了。

好利之人,必以重利驱之!

尽管昨夜,未能摸得那些寂寞小手,让王者当时有些气愤,但是今日,若能以这些世间最普通的粪土之物,便能换得命棺之主的允诺,那那些寂寞的小手又算什么。

望着殿上满目金银,王者一笑。

就在王者自得时,殿外白光一闪,有人来到殿中,还没看清来人,王者便不自觉激动的站了起来。

明王相佐!

“为何只有你一人,命棺之主呢?”

王者疑问地盯着独自回宫复命的明王相佐。

刚进殿,明王相佐便看到了殿中那整整三十箱金银珠宝,心中讶异,一时忘了回答。

自己尚未回返,王者是从何得知命棺之主贪财好利的特点?

“孤王问你命棺之主呢!”

因明王相佐的迟疑,王者怒了。

这时明王相佐才发觉自己愣神间,失了君臣之礼,忙躬身回禀道:“命棺之主即辰已入住王宫外的国宾楼。”

“为何不先带来见孤王?”王者又问。

“此为命棺之主的主意,说是想先逛一遍王都,明日再来面见我王。”看了一眼发怒的王者,明王相佐犹豫又略带迟疑的道“并且,他还托微臣带来一句话,说是我王若听了这句话,便知他为何今日不来。”

“什么话?”

王者的怒意被疑问代替。

“太少!”

从看见殿中财宝的瞬间,明王相佐已然明白,为什么即辰会无缘无故地,叫他带来那没头没尾的两个字。

一句太少,足以令山国王者震撼,短短两字,里面又包含了多少含义,当自己在算计着别人的同时,别人也在算计着自己!

是自己太过小瞧了命棺之主吗?

即辰虽人未至,却以简单两字,便在王者心中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命棺之主这般高深莫测,恐怕想达成自己的目的并非易事。

王者此时内心焦虑,却不知自己的顾虑只是多余,即辰并非真如他所想未卜先知,而是在御刀飞行途中,偷偷的掏出一面镜子,从镜中偷窥到了王殿的景象。

“待会你亲自将这些东西送往国宾楼,告诉命棺之主,这只是本王聊表心意的一点薄礼,会面之时另有重礼相赠。”

思虑再三,王者还是决定将礼送出,毕竟世间有名言:礼多人不怪。

山国是世间大国,堂堂大国之君,就要有大国风范。

且不管即辰让明王相佐带回的话里,究竟蕴藏哪几种信息,起码最浅显的一种就是——

嫌钱少!

但这也从侧面反映,即辰还是贪财的,故王者在讲到会面另有重礼时,故意将声音提高了不少。

他虽不知即辰是用什么手段,事先预知了自己殿中的准备,说不定此刻殿中发生之事,也已被即辰瞧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