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林凡身形一动，直接纵身一跃，到了屋檐之上。
周围的雨，好似停了一般，就这样，漂浮在半空之中。
仔细看去，这些雨点，也仅仅是在小范围之内停滞。
如此神奇的一幕，倒是的确令林凡有些不解。
看不透其中的道理。
“林道友，其实那狐妖，我杀与不杀，都无所谓。”
封子瑜将酒壶给了林凡，突然说道。
“此话怎讲？”
林凡不解。
之前，是封子瑜主动请缨，要让阎罗谷众人来找杀人凶手，并且为民除害。
可此时，封子瑜竟然突然又说出这种话来。
“我说的，不过是想要让众人安心罢了，不论杀人凶手找不找的出来，只要对方不再害人，便够了。”
封子瑜说着，喝了口酒。
“那么，杀人凶手若是逍遥法外，谁能保证以后不再害人？”
林凡反问。
“但你，不相信她是杀人凶手啊。”
封子瑜直接道。
“她……”
林凡欲言又止，这一刻，他才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内心。
原来，从一开始，他纵然再怎么不相信小奴的话，却还是相信小奴没有杀人。
他相信小奴不是杀人凶手，所以，才会让小奴走。
否则，即便是最亲近的人，他可能都会下手，又更何况是一个狐妖？
“许多时候，人，不愿意遵循自己的内心，或者内心本都已经有了结论，却还是不愿意去相信。”
封子瑜道：“林道友的道心，与寻常人不同，既然林道友认为她不是凶手，那么，放了她，又有何妨？”
“若我不认为她是凶手，却又诬陷了她，那么道心又何在？”
林凡急迫反问。
封子瑜，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此话，有些道理，我却又不知要如何回答了。”
听闻封子瑜的回答，林凡怔了怔。
是啊，封子瑜，虽然是转世重生而来，但即便是上一世的他，却也没有多么惊人的境界。
这世间，太多事情，是人所不能理解的，也是人所力不能及的。
“坚持本心就好，林道友，你可知，我上一世，是怎么死的？”
封子瑜突然问道。
“怎么？”
林凡还会第一次与转世重生之人说这些。
封子瑜上一世，应该是大限将至，所以才找到了逍遥仙，用了一些方法，使得自己能够转世重生。
“上一世，我便是在突破之时，发现自己的道心，有一个缺口，而这个缺口，需要别人去填补。”
封子瑜说着，双眸之中，微不可查的闪过一丝狡黠之色。
“所以，我转世重生，为的，就是自己的道心不受到丝毫干扰。”
说完，封子瑜拍了拍林凡的肩膀。
林凡的道心，再一次受到重创，他内心对于小奴，又多了几分亏欠。
可如今，他即便是回去找，怕是也找不到小奴。
况且，他对于那些尸体，仍然有着太多的疑惑，这些疑惑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抹去的。
“林道友，天也快亮了，封某先行离去，这一路上，还要有劳林道友多多照顾。”
封子瑜冲着林凡一抱拳，而后转身离去。
他刚刚一走，头顶这些雨滴，便都一股脑的倾泻而下。
林凡仰头。
同一片天，同一阵雨。
现在小奴，在做什么？
若是小师姐知道他这般行径，又会不会责备？
若是这事情放在师尊身上，师尊又将怎么处理？
还有天空中那雨滴，为何，为何就不能……停一停，为何要无情地落在他身上？
林凡合着眼，感受着周围的一切。
天地，有灵。
万物，有灵。
即便是这夜雨，也是规则的一部分，是灵力的一部分。
那么封子瑜能够控制，他林凡……
一阵阵感悟之光，在林凡的头顶闪烁。
林凡感受着这一切，不多时，周身的雨滴，便开始缓慢，最终，停住不动。
他能够感受到，那一层隔阂了许久的窗户纸，仿若被捅破了一般，他的修为，也再一次破茧提升。
只是……
却没有强大的灵力波动，只是周身的规则之力，仿佛在发生微妙的变化。
他缓缓睁开双眸，手，向上抬起。
雨，向上漂浮。
他猛地向上一挥。
那雨水，就飞速朝着天空飞去。
可是，当他的手再度落下时，雨水，也开始缓缓下落。
凡人之力，难以回天。
明白了这个道理，林凡便不再去想小奴之事。
却不知，在他的道心之上，那条裂痕，越来越深。
……
翌日，清晨。
当阳光再度洒遍大地之时，林凡刚刚起身，欲要跟着洛红瑶两人去酒楼结账，却突然听见掌柜的说，钱不要了。
“钱都不要了？这是为何？”
冷沁儿不解，还有这种好事，住店不用给钱？
“那狐妖害人，幸亏这位林仙人出手，将狐妖斩杀，我们才能安宁啊，我怎么可能收你们的钱？”
掌柜的急忙说道。
林仙人？
冷沁儿与洛红瑶两人目光落在林凡身上。
而此时，来来往往的修士，目光全都落在林凡身上，他们似乎都知道，狐妖被林凡杀了。
可林凡，却根本没做过。
此时，不远处，林凡注意到了封子瑜的目光，此刻封子瑜正向他点头，仿若是在告诉他，这消息，是他散布出去的。
“为民除害，这是我们冷月宫该做的，林道友虽然不是我们冷月宫弟子，但却是我们的挚友。”
冷沁儿说完，便拉着林凡离开。
直到离开了酒楼好一会，冷沁儿都没敢跟林凡说话。
因为昨夜洛红瑶的话，她明白，林凡跟那狐妖之间，或许并未男女之情，但却一定还是有些交情的，若是就这么将狐妖杀了，难免林凡心里面难受。
所以，她不想再提及林凡的伤心事。
可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她不提，身后的二皇子唐子风等人一来，便直接冲着林凡道‘恭喜’。
“林兄，旁人议论，休要放在心上，昨夜之事，过去便过去了。”
唐子风冲着林凡笑道。
“哦？”
林凡转头，看向唐子风，仿若这唐子风还知道些什么其他的事情。
而此时，唐子风则是压低声音，靠近了林凡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