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道友这面子，我给了。”
说完之后，封子瑜直接带着众人离去。
而此时，在这偌大的空地之上，就只剩下林凡，以及小奴。
小奴静静地看着林凡，而林凡此刻，却抬起手，指向了夜空。
“主人，不、不要！”
小奴惊呼。
可林凡，却丝毫没有听她的话，另一只手直接画出一道灵力。
灵力割破了林凡的手腕，鲜血流出。
这些鲜血并未顺着手臂流下来，反倒是直奔天空。
“我林凡，今日与你，再无半点关系，主仆契约，解除。”
话毕，林凡起身，最后又看了一眼那地上的尸体，转身，便要走。
嗤！
就在此刻，林凡突然听到了一声，他转身看去。
小奴，手中正拿着一把匕首，狠狠地，刺在自己的心窝。
“你……这又是何必？”
林凡皱眉，这一刻，他甚至有些后悔，他甚至以为，这小奴，可能并没有杀人，都是自己误会了她。
“主人不信，那么，我甘愿自罚。”
小奴说完，那匕首就插在心窝上，鲜血不断流淌。
而她，则是起身，一步步，朝着远处走去。
每一步，都显得那样艰难。
林凡想要叫住她，可，却终究还是止住了。
地上这一切，小奴身上的鲜血，嘴上的鲜血，又怎么说得清？
或许，是自己太过仁慈了。
林凡深吸口气，再睁眼的时候，小奴已然消失。
而他，也不再逗留。
天空，雷雨阵阵。
树后，小奴靠在树干之上，低着头，任由那匕首传来锥心的痛。
可她，却并不想要将匕首拔出来。
大雨倾盆。
鲜血，顺着大雨流淌着，此刻的她，极为虚弱。
不久之后，当她感受到身体冰凉，甚至随时都可能死在这雨中的时候，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传来。
是他！
小奴笑了。
“有意思，好一出主仆情深啊，没想到，你一个狐妖，竟然还有这样的情怀。”
听闻这声音，小奴转身，笑着看向对方。
这笑容，开始变得狠戾。
她的瞳孔，变成火红色。
而与此同时，身体之中，火焰开始燃烧，直接将她那本都已经被打湿的衣衫，直接烘干。
咻！
匕首被弹出。
那修士闪身一躲，险些被匕首击中。
“强弩之末，你觉得，现在的你，还有与我一战之力？”
此人，正是刚才跑开的筑基后期修士。
经过了短暂的恢复，此时他身上的伤，已经基本痊愈了。
“杀你，又何须实力？”
小奴垂着头，看着自己的手。
她的手，化作了锋利的爪子。
“之前，若非是想要度化你，想要留你一命，你当真以为，我敌不过你？”
说话间，小奴身子猛地一颤，如同一道白光，直奔那筑基后期修士而去。
“哼，死狐狸，若不是你一直缠着我，我早都已经取够了人心，又何必这般狼狈？受死吧！”
修士瞬间抽出长剑，直奔小奴刺去。
眨眼之间，灵光乍现，相互碰撞。
仿佛，有着那么一瞬间，一切都静止了。
两人也都在这暴雨之中，一动不动，像是僵住了一般。
几个呼吸之后，修士轰然倒在地上，直到死，他都没想到，这狐妖，竟然有这么强的实力。
既然有这么强的实力，为何在他第一次杀人夺心的时候，狐妖不杀他，反倒是给他活命的机会？
既然拥有这么强的实力，刚才他偷袭狐妖得手，狐妖又为何不动真格的，反倒是劝他行善，质问他为何身为人类修士，却要杀人？
既然如此强……
修士，合上了双眸，再也没有了半点生机。
而小奴，却早已精疲力竭，躺在地上。
她静静地看着天空中落下的雨滴。
她不是人，但，她想做人。
她本不想随意杀戮，可却没想到，在这世间，你不杀人，人便杀你。
主人……
他不相信，也只是因为这一切，根本解释不通吧。
人类，终究还是相信人类。
没人发现，在这一瞬，就连小奴自己都不知道，她的内心，在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
多年修行，她不想毁于一旦。
她不会死，但她的心，却如同死了一般。
……
大雨，同样也淋湿了林凡全身。
“没事吧你？”
当冷沁儿见到林凡的时候，极为惊讶，按照林凡的修为，想要雨不滴身，是很轻松的事情，可为何现在被浇成了落汤鸡？
然而林凡，却没有丝毫反应，只是静静地，想要往前走。
“林……”
“沁儿！”
洛红瑶站在冷沁儿身旁，冲着她摇了摇头，这才将冷沁儿叫住。
回到房间，冷沁儿不解的看向师姐。
“或许，此刻的林道友，希望能安静一些。”
洛红瑶慨叹，将当日在霞云岭的事情，跟冷沁儿说了一遍。
冷沁儿捂着嘴，难以置信。
不过，当她想明白了之后，却又对于林凡这人，更多了几分好奇。
“师姐，你的意思是说，那狐妖是杀人凶手，而林道友，刚才极有可能亲手了解了狐妖？”
良久，冷沁儿惊讶道。
“极有可能。”洛红瑶叹道。
“若真是如此，怕是即日至内，他都不会说话了。”
冷沁儿轻叹。
而此时，在房间之中，林凡，静静地坐在椅子上。
他没有打坐，而只是在沉思。
水珠，不断落下。
他却浑然不觉，脑海中所想的，全都是小奴当时说过的话。
杀人，莫过于诛心。
他没有杀小奴，但他不相信小奴是无辜的。
当时，小奴的反应，令他很心痛。
他甚至不知道，小奴到底是不是真的做了那些。
如果没有，那么他今日此举，怕是会影响到小奴的未来，甚至连他自身的道心，都会受到影响。
“林道友，可曾听过一句话，叫做，借酒消愁？”
屋檐之上，突然传来了一个洒脱的声音。
而这声音，不正是封子瑜的？
刚才阎罗谷众人撤离，封子瑜便在这里等着。
他遥遥地看着林凡回来，见那模样，便觉得林凡此刻的道心，已然发生了动摇。
若是如此，那么对未来，有着极大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