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洪金回到府衙,立刻让人集合,然后亲自带着人来到郑昌信家。

郑昌信和他媳妇还在等信呢,见张洪金来了,他连忙上去问道:“张大人,三殿下怎么说?”

张洪金冷笑一声,说道:“郑昌信,你生的好儿子。”

等等。

这句话怎么听着不对劲,郑昌信又问道:“张大人,难道事情真的没有转换的余地吗,非得让我儿子偿命?”

“三殿下说了,不用你儿子偿命。”

“哦。”郑昌信松了一口气,既然三殿下没有让自己儿子偿命,那自己的儿子就死不了了,他突然笑道,从后面拿出来一块翡翠玉佛,说道:“张大人辛苦,这个小玩意不值什么钱,送给大人把玩把玩吧。”

张洪金摇头,说道:“公家的东西,我可不敢随便拿。”

“公家的东西?张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三殿下说了,你儿子虽然不用死,但是要用你们全族的产业相抵,你们郑家从现在起,所有的东西都是公家的,换句话说,就是要抄了你们郑家的家。”

“啊!”曹氏吓了一跳,眼前突然一黑,差点晕过去。

郑昌信手疾眼快,连忙扶住曹氏:“夫人,你怎么了?”

“郑家主,咱们俩轮交情,确实不错,但是你们的儿子惹了当今皇子,这个忙我就是想帮也帮不了了,三殿下传下口谕,你儿子死罪可免,但是活罪难逃,即日起发配岭南,上山伐木,至于你们郑家的所有人,三殿下没有说,但看在咱们的交情上,我给你指一条活路,我私人允许你们带点钱财走,不管你们去哪里,最好老老实实的带着,再也不要出来了,至于你们的儿子,我努力把他救出来还给你们,这是我作为你一个朋友,能帮的最后一点忙。”

“我不信,我不信……。”曹氏摇着头,一脸错愕的说道:“怎么可能,我的叔父可是当朝太师,他老人家一定会为我们跟皇上说情的,张大人,你能不能宽限些两三天,等我的回信?”

“不能。”张洪金回答的很干脆。

“为什么?”

“不为什么,因为三殿下没有给我多长时间。”

“我要见三殿下。”曹氏哭着喊着。

“三殿下也是你说见就能见的?别发傻了,我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是收拾点钱财走人,还是让我把你们赶出华安府,你们自己看着办?”

说完,张洪金就带着人出来了。

然后就听得里面,郑昌信吼道:“让你平常把那个畜生看的紧一点,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惹下来这么大的祸事。把整个郑家都搭进去了。”

“你怎么现在又来怪我,那儿子是我一个人的吗?你为什么不管?”

“我倒是想管,可我还没有说两句你让我住口,你知不知道,宠子如杀子,这就是你袒护的结果。”

门外的差人听着里面的吵架声,撇撇嘴,心想,这俩人真有意思,都快成乞丐了,还吵个没完。

“大人,您真的要给他们一炷香的时间收拾东西?”

“怎么,不行吗?”张洪金看着差人问道:“你们以前也没少从郑昌信得赏钱吧,怎么?现在看人家落魄了,想落井下石?”

差人连忙摆手,悻悻道:“没有没有,您说行,怎么样都行,大人您说了算。”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到了,里面的两个人还在吵架,张洪金一摆手,说道:“作为朋友我已经给足他时间,他不珍惜怨不得我,开始行动,负责记录的一定要点清物品,登记在册,不允许有一处遗漏。”

“是。”

差人们鱼贯而入,首先拿绳子把两口子绑起来,然后开始清点东西。

关在大牢里的郑伦,此时已经没有了以往嚣张气焰,坐在大牢的边缘,抬头看着上方,一脸茫然,不知道再想什么。

突然,一只老鼠从上面钻出来,郑伦看见老鼠,立刻吓得脸色惨白。

“啊…”他怒吼一声,从地上抓起一把稻草就往上面扔,眼睛红肿,嘴里高叫着:“打死你,打死你…。”

看样子,郑伦是疯了,刚才一个差人过来宣读了他的结果,去岭南伐木,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学子去伐木,结果可想而知。

这就叫做多行不义必自毙,坏事做多了,老天爷都看不过去。

程家。

花翠娥一边收拾着东西,嘴里一边念叨着:“哎,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老太君也是,说话不算话,以前说,再也不去帝都了,可是皇家一来人,老太君立马就改口了。”

“你也别怪老祖,这事情放在谁的头上,谁也跑不了,皇家请你那是天大的面子,不去就是跟朝廷作对,你跟朝廷作对能有好果子吃吗?”

“再说,三殿下今日能来上香,就已经是在给程家信号了,朝廷这次是站在程家的这一边,而且,三殿下还亲口跟我说,今后在帝都,若是有人再敢来找程家的麻烦,三殿下给咱撑腰,不管是谁。”

“皇家的人也不行?”

“皇家的人也不行。”

“这还差不多,对了,你有没有跟三殿下说,若是有人来程家找麻烦,我直接打死行不行?”

“收拾你的东西吧,你话不稀。”

裴家。

裴仲伏案,手里拿着毛笔正在写奏章,刘天恩伸头一看,原来是写的他们在华安府发生的事情。

“裴大人,你看看,我去华怡阁那段能不能不写,我怕父皇看了会生气。”刘天恩笑着跟裴仲说道,话里有一丝讨好的味道。

他真怕,刚出来一次,就学会了狂欢场,怕自己的父皇生气起来,一下把自己给关禁闭了,那就惨了,想出来也出不来了,还想出宫建府,门也没有啊。

而裴仲看他一眼,说道:“不行,这是奏章,不能瞎写,我如果不写你去华怡阁,那么后面郑家的事情就都不能写。”

“那就都不写呗,一个郑家而已,再说距离帝都有千里之遥,你不说,我不说,我在叮嘱下面的人不说,我父皇是不会知道的,怎么样裴大人,别写了呗,求求你。”

刘天恩都这样说了,裴仲也没有办法,那就不写了呗。

可是。刘天恩不知道,郑家已经有人再去帝都的路上了,日落之前,郑家的信就摆在了当朝太师曹真的桌子上。

曹真看到信上的内容,眉头皱起。

食指和中指有节奏的再桌子上敲着。

片刻间,他向外喊道:“来人,更衣,老夫要进宫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