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程继林,十五岁就开始征战疆场,又熟读兵书,是程家的希望,也是朝廷的希望。
确实是朝廷的希望,当时周围的国家不敢对夏朝怎么样,全靠程家镇守边疆,可以说,夏朝的江山有一半是程家打下来的,那个时候,程家的老祖爷留下一句话,只要程家还有男儿,必须习武,参军报国。
程家已经成为了夏朝的保护神,要不是出了那档子事,现在的朝廷也不会面临着无人可用。
而如今,朝廷的希望却躺在床上,看着床上的程继林,裴仲一想到这些,心里就会有许多的唏嘘。
刘天恩站在裴仲身后,看见老头很难过的样子,张嘴就要揭破这场闹剧,可是一想,自己不能怎么做。
既然程家不愿意去帝都,肯定有自己的原因,至于原因吗他知道,但是得拿的出程继林装病的证据,光靠红口白牙不行,万一花翠娥不承认,到时候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刘天恩劝劝的裴仲,说道:“老大人不要难过了,程员外已经病成这样了,咱们还是别打扰了。”
裴仲现在满脑子都是回去后该如何跟皇帝说,皇帝如此看重自己,委以重任,到时候完不成,觉得自己愧对皇帝,愧对江山社稷。
但是也没有办法,他叹口气,什么也没有说,摇摇头,退了出来,他可从来没想过这是一场骗局。
花翠娥正用袖子掩面哭泣呢,哭的同时还不忘扯一扯袖子,偷看看裴仲的神情,现在一看裴仲要走,心里欢喜的不得了,看来自己的计策奏效了。
她也慢慢的退出来,关好门,转过身,又是满眼哀怨,这女人的脸真是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只见她哀哀的说道:“裴叔叔要走,侄女就不送了,我这里心里实在难过的紧,一想到我们家的继林,我就……。”
呜哇……
又哭了。
裴仲劝道:“你不必伤心了,相信继林吉人自有天相,会好的。”
“谢谢叔叔,叔叔慢走,侄女不送了。”花翠娥真是巴不得裴仲赶紧走。
裴仲深深的叹口气,无能为力的样子,差点把刘天恩看笑,刘天恩也知道,裴仲并非看不出来这场骗局,而是他的心中此时只有朝廷的安危,他已经没有精力是推敲这件事的真伪。也从这一面说明,裴仲是一个忠臣,一心一意为国家着想。
出来程家大门,裴仲为难的说道:“现如今可如何是好,程继林挂不了帅,成朝中有何人能够挂帅,哎,大夏朝折损一柱石矣。”
“哈哈哈……。”
刘天恩突然大笑起来,笑的裴仲莫名其妙,他说道:“我现在忧心忡忡,你还有心情笑?”
“裴大人,不是我想笑,实在是忍不住。”刘天恩说起这句话突然想起秦飞龙那一句,忍不住,看来憋笑确实难受。
“有什么可笑的事情,还能让你忍不住。”裴仲说道。
“裴大人,你就没有看出来,这是一场骗局?”刘天恩提醒道。
“骗局?”裴仲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
看着裴仲惊讶的表情,刘天恩不打算瞒着他,本来也没有打算瞒着裴仲,他解释道:“裴大人,从咱们进门的时候,那个老管家的表情您还记得吧?”
裴仲疑惑的点点头。
“老管家第一次听见您的名字,不知道很正常,可是他并没有去府里禀报,而是直接把咱们带到偏厅用茶,假如您府上的家奴院公遇到不认识的人来敲门,报上直接的名号会直接带到府里用茶吗?”
裴仲摇头道:“当然不会,不认识的人怎么能随便往府里领,就算我认识的人,也得来到面前禀报,除非来人家奴院公非常的熟,也知道我一定会见才会带到客厅用茶。”
“那就对了,您进门说的是来看望老太君的,而程夫人说老太君说去庙里烧香去了,老太君不在家,那个老管家又不认识您,却直接把您进去到偏厅用茶,这是什么原因?”
裴仲想了想,说道:“他知道我要来。”
“对了。”刘天恩继续说道:“咱们刚刚坐下,那个老管家就说要去禀告程夫人,您是去找老太君的,可他却没有说老太君不在,而是直接去找程夫人,这又是为什么?”
“是花翠娥授意他怎么做的。”想起一件事可疑,就会让人觉得每一件事都可疑,裴仲现在就是这种感觉,现在心思清晰一些,仔细想想在程家的事情,真是越想越的有假。
“那程夫人刚见咱时,有说有笑的,你一问程将军在家么,她就嚎啕大哭,哭过以后,眼睛依旧提溜乱转,嗓音洪亮,这哪是一个刚刚哭完的人,那也就只有一种可能,他根本就是假哭。”
“最后,程将军那间屋子里就有几处疑点。”
“第一,据程夫人所言,程将军躺在床上有些日子了,身子慵懒不爱动弹,有时嘴里还往外流口水,说是痴呆的前兆,可是痴呆不傻,大夏天身上还盖着一床被子,这是欲盖弥彰。”
“第二,我不知道裴大人发现没有,对于一个痴呆前兆的人来说,床头还放着书,而且是做了页码。”
“第三,那桌子上放个两个茶杯,茶杯里的茶水尚有余温,程夫人不会喝一杯茶添两杯茶水吧?”
“最后一点,也是最可疑的一点,程夫人说程将军刚刚喝完药睡下,可是您看见了煎药的罐了吗,闻到汤药的味道了吗?”
刘天恩一连说了好几个可疑的地方,裴仲现在想起来刚才那一幕幕确实是那么回事,跟刘天恩说的不差几分。
只是想通这些,他依然想不明白,程继林为什么要怎么做?
“他为什么要怎么做?难道还是因为那件事情?”
刘天恩笑笑,说道:“人之常情。”
“人之常情?这句话怎么说?”裴仲问道。
“老大人,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入朝为官,尤其是武将,自从我皇爷爷当了皇上,您应该知道,文人的地位一跃而居上,文人的一片锦绣文章可抵用武将用生命换来的军功,这样一来谁还愿意当武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