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秘书笑了笑：“前几天，领导跟我说了，我呢，要么继续跟着领导，做他的秘书，要么就下放到地方上，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个副县长。”
刘洋沉默片刻，问道：“陈哥，您对自己的未来有什么打算吗？”
“我当然希望也能像领导这样，从地方上一步步的干起来，成为一方大员，不说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吧，至少也要给老百姓办点实事。”陈秘书毫不犹豫的说道。
眼神中，带着憧憬之色。
秦室长对他的影响很大，秦室长也一直是他的榜样，是他奋斗的目标。
刘洋想了一下，又问：“那领导是什么意见呢？”
“我跟着领导也有好几年了，我对领导有感情，领导对我自然有感情。
说实话，领导从内心中，肯定是不希望我下放的。
毕竟领导要是换了秘书，也需要一定的磨合期，而且领导还不一定满意。
但我若是坚持去地方上，领导也不会拒绝，更不会给我穿小鞋什么的，甚至还会给我扶上马送一程。
领导这个人除了很有能力之外，胸襟也是很广阔的。”
陈秘书叹了口气，心中有些矛盾。
若是从领导的角度来看，他肯定不应该下放，应该一直跟在领导身边为其服务。
可若是从他自身的未来着想，那可能下放会更好一些。
因为若是想要成为秦室长这样的一方大员，必须要有基层工作的经验，而他现在的年纪虽然不算大，但也已经不算小了。
现在下放到基层，还一切都来得及，否则若是再等个几年可能就晚了。
刘洋听到这里，已经知道自己的观点了。
他淡淡的说道：“陈哥，你觉得你要是当了这个副县长，你能干好吗？”
“我觉得就算我干的不是很好，也肯定不会太次。”陈秘书想了一下回道。
刘洋呵呵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轻蔑之意：“凭什么？”
陈秘书一愣，他感受到了刘洋语气中的异常。
“陈哥，我问你，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干的不会太次？”刘洋重复道。
陈秘书微微皱眉，但还是说道：“因为我有学识，我有能力，我会用心的去干。”
“有学识，有能力，用心干的人多了，但很多人，也依旧没有干好，你说这是为什么？”刘洋又问。
陈秘书能成为秦室长的秘书，而且秦室长还对他很满意，脑袋自然不空。
他瞬间就理解了刘洋的意思：“刘老板，你不希望我下放？”
“没错，我不希望你下放。”刘洋肯定的说道。
而后，他又说：“陈哥，你先听我给你分析分析啊！”
“我洗耳恭听。”
陈秘书做出一副倾听状。
“首先，我觉得你不够狠。”
刘洋伸出一只手，弯曲了大拇指，意思是这是第一点。
“可能有点吧，但是……”
还没等陈秘书说完，刘洋就打断了他的话：“陈哥，有句话叫做慈不掌兵善不从警，副县长虽然不掌握兵权，甚至也不一定能掌握的了警力，但想干好，一定不能心软，说实话，我觉得你的心，可能不是那么硬。”
“说说第二点。”沉默片刻，陈秘书说。
刘洋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他知道，陈秘书已经被自己说动了一些。
于是乎，刘洋掰着手指头，接着说道：“第二点就是大局观，您作为领导的秘书，可以没有大局观，但若作为一个副县长，或者说是一个想要干出成绩的副县长，没有大局观可是不行，而且不但要有，还要有实施的能力。”
“第三点呢？”陈秘书继续问道。
刘洋已经收起了三根手指头：“作为一个副县长，可能不需要太高的文化，太多的知识，但要有能力，这种能力包括自身的能力，也包括外界的能力，简单点说，也就是人脉。”
“刘老弟，我觉得我的人脉不弱。”陈秘书提出了反驳。
刘洋呵呵一笑：“那可能只是你的错觉而已，就拿我来说吧，因为你是秦室长的秘书，所以在这汉阳市，没有几个人敢不给你面子，那怕求不到你的人，也不希望你在秦室长面前说他坏话。
但你要是下放到地方上，那可就不一样了。
不说别人，就说我吧，您作为秦室长的秘书，对我还有点用，但您若是成为那个县的副县长，对我也就没有任何作用了。
当然了，我不会因为你对我没有作用，就不和你交朋友。
因为我交朋友，不是看他对我有没有用，而是看我们两个人是否合得来。
可你要知道，无论是官场上还是商场上，像我这样‘随心所欲’的人，绝对是凤毛麟角，大家都不是孩子了，大家讲究的是利益。
大多数的人，都是物质的，一旦你对他们没用了，那他也就不是你的人脉了。
若是你这个副县长干的还好，情况可能要好一点，可若你这个副县长陷入困境，你觉得可以为你雪中送炭的有几人？”
见陈秘书皱着眉头，一脸沉思着不说话，刘洋又添了一把火：“而且陈哥，我说句难听点但却很现实的话，如果你下放没有干出成绩，你的仕途估计也就到此为止了。
运气好一点，碌碌无为后半生，运气差一点，会离开革命的队伍，若是在被人使个绊子什么的，说不定还会有牢狱之灾。”
陈秘书目光直视着刘洋：“你就这么不看好我吗？”
“是的，没错，咱们从认识到现在，接触的虽然不是很多，但也不算少，作为一个秘书，你谨小慎微，心思细腻，你是合格的，可要作为一个指挥官，我觉得你还不够。”
尽管刘洋不想说的这么直，但在他看来，只有说的如此的直白，才能更加的表明自己的态度。
“是，我现在可能还没资格成为一个指挥官，但也只是可能而已，我没干过，你怎么知道我就肯定不行？就算是领导，他也犯过错误啊！”陈秘书瞪着眼睛看着刘洋，有些焦急，也有些气愤。
刘洋沉默半晌，笑道：“陈哥，我没说你百分之百不行，领导也肯定不会说你百分之百不行的，行不行，只有试过才知道。”
“就是啊，行不行只有试过才知道，我都没试，说不定就行了啊！”
陈秘书话语中带着期待之色，紧接着又道：“而且我要是不下放，一直跟随着领导，前程可能会很好，但会成为我一辈子遗憾的，就比如，我当初没有选择当兵，我现在就算是想当，也已经不准许了啊！”
刘洋突然面无表情的问道：“你杀过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