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遵旨”,张成连连跪下磕头谢恩。
“嗯”,嘉靖见今日该谈的都谈完了,微微“嗯”了一声,便摆摆手,意思是你可以退下了。
“学生告退”,张成见吕芳对其使了个眼神,连忙心领神会的提出告退。
吕芳将其送到乾清宫门外不由得问道:“状元郎方才你所说可是真的?陛下此生最恨妄言之徒,若有虚言,还请早早向陛下谢罪。可谓之为酒后之言,咱家可在一旁为之周旋”。
“谢吕公公关爱,张成已胸有成竹”。张成听完此话,心头一热,对着吕芳一鞠到底说道。
“既然状元郎已是成竹在胸,咱家倒是多事了”。吕芳见张成如此自信,便不再多说。
“成再谢吕公公抬爱,感激不尽”。张成再次向吕芳行礼道。心想:“这可谓是大明朝的二号首长,其权柄能量不亚于当朝首辅夏言,能与之交好,实乃万幸”。
“状元郎请便吧,咱家就送到此处了”。吕芳边说着边吩咐旁边侍立的小太监让其引领张成出宫。
“谢过吕公公,还请留步,成告辞”。张成便对着吕芳行完礼后,便跟随着那个小太监向出宫方向走去。
张成一边跟随着这个小太监,一边欣赏着这紫禁城的风光,傍晚的紫禁城仍然是灯火通明,三步一岗,五步一亭的,戒备无比森严。
不由得随口问道:“小公公进宫多久了”。
“回状元郎的话,奴婢五岁就净身入宫了,如今已有十七个年头了”。那小太监不假思索的回道,竟然说话还是文绉绉的。
张成不由得好奇道:“听小公公言语间,曾读过书”?
“奴婢于嘉靖十五年入内书堂学习读书写字,如今已有五个年头了”。那小太监仍然恭敬的回道。
这句话倒是让张成想到一句话:“不怕太监坏,就怕太监有文化”。明代自正统年间,文臣权力扩大,皇帝应对不暇,而太监又都是半文盲,被文臣耍的团团转,实在是帮不上啥忙。
于是便专设内书堂供年轻能干的小太监读书写字,也就相当于太监储备干部培训班。学成后,有造化者入司礼监帮助皇帝陛下应对文臣。这不,压的群臣仰其鼻息,害的英宗去北方做客的王振就是内书堂的杰出校友。
到了嘉靖年间,甚至有了非内书堂出身不可入司礼监的规矩。司礼监也就是传说中的“宫中内阁”,其司礼监掌印太监自然是号称“内相”,这个位置也是所有太监们的终极梦想。这简直与文官的非翰林院出身不可入阁为相的规矩一般无二。
张成想到此处,便有心结识一下这个未来新贵,便从荷包内拿出一锭约莫10两银元宝塞在那小太监的手里开口说道:“成多谢小公公为某引路”。
“状元郎,这怎么使得”。那小太监连连推辞说道。
“收下吧小公公,敢问公公名讳”。张成问道。
“回状元郎,奴婢贱名姓冯,单名一个保字”。那小太监回道。
张成听闻此话大惊,差点没将手中的银元宝掉落地上。
内心已然是笑开了花:“什么,没听错吧,他居然就是冯保,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将来自己宫中最大的助力,万历年间的铁三角三人组已得其二,没想到两人居然在这机缘巧合之下就认识了”。
张成心中不由得又想道:“这铁三角最后一位,也是最强的一位李彩风啥时候能出现啊”。然而他是想多了,李彩风,职业:大明慈圣皇太后。还有三年嘉靖二十三年才出生呢。
张成连连将银元宝塞进冯保的手中说道:“冯公公若看得起我,便收下吧”。
“那奴婢谢过状元郎的赏赐了”。冯保连连向张成作揖说道。
张成客气的说道:“冯公公千万别一口一个状元郎,若看得起张某,今后叫我居正吧”。
“状元郎,这奴婢哪能高攀的起”。冯保受宠若惊道。
“冯公公,今你我二人相识一场,便是有缘,不必在意那些虚礼”。张成真诚的看着冯保说道。
“不敢不敢,论学识状元郎乃是天上文曲星下凡,正所谓达者为师,那奴婢今后就称呼您为张先生吧”。冯保见张成坚持,他却不敢托大,便想了个折中的方案。
“哈哈,好,冯公公随意”。张成笑着说道。
言语间便已走到了宫门口,张成便回过头说道:“冯公公请留步,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张先生”。冯保若有所思的看着张成离去的背影。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对方堂堂“三元及第”的状元郎,为何会屈尊结识他一个小太监。
自己虽已在内书堂读书,但是司礼监交椅就那么几把,内书堂的人可多了,说什么也轮不上自己啊。
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反正与这堂堂状元郎相识对自己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这边张成今日内心是极爽的,没想到无心插柳之举便已柳成荫——结识了将来的新贵。心情十分愉快,就连步伐都走的快了些,不消一会,便已走到了客栈。
已是戌时三刻,他所下榻的客栈内,竟然没有一人歇息,从掌柜的,到伙计,厨子,账房,就连不少各房的房客们,均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口焦急着等待着。
直到张成出现后,那掌柜率先开口说道:“能有幸得会元郎下榻本店,已是蓬荜生辉,如今更是千年难遇“三元及第”的状元郎,令本小店真是可以夸耀百年了,小老儿恳请状元郎留下墨宝为本店更名”。那掌柜的说完便一鞠到底对着张成行礼。
张成这才想起来,那日高中会元时,一时兴起自己曾允诺过店家,若是再中状元,就回来亲自为掌柜的写一副牌匾,将这“三元楼”三个大字提上作为客栈新店名。
既然答应了别人,也不好爽约。张成便上前一步将那掌柜的扶起来,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那日我便已应允若是殿试高中状元,必定回来为掌柜的亲自提上这“三元楼”三个大字作为牌匾,掌柜的请取来笔墨纸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