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郝淳愣住了，气运之说，他自然是信的，修炼到第八境界，已有参悟天道运转之能，稍稍感知气运，其实并不困难。
只是他并未察觉，杀宗气运有衰退的迹象。
难道苏掌教是在忽悠我这个糟老头？
郝淳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
但他很快又摇了摇头。
不，不对，苏掌教一向光明磊落，则会使用这种伎俩。
再说了，如果他只是想整合南域，将杀宗拉上战车，完全不用这般危言耸听。
大势之下，杀宗再怎么不爽，也不可能公然反对联盟，毕竟圆通寺不介意挑头，来一场了结恩怨的生死大战。
这就意味着，苏掌教此举必有其深意。
是了，苏掌教对大道的感悟，远超寻常修士，所以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才来提点我们兄弟二人。
就像他先前解释的那样，之所以提出结盟，恐怕也是为了改变运势，为南域修士某一条出路。
至于裂土封王，不过是堵住我们这些俗人的嘴罢了，毕竟阖欢宗早已是护国大宗，在整个通灵大陆地位超然，无需这般折腾。
是我这个糟老头糊涂了，竟然怀疑苏掌教的良苦用心。
郝淳心中，不由生出一丝自责。
他这番脑补，苏陆几乎成了圣人，一心为公，但实际上，苏陆只是单纯地想结个盟，增强底蕴，加快发展，从而掌控南域而已。
“还请苏掌教指点。”这时候，郝淳已经收敛了自己那点龌龊心思，语气诚恳地拱手求教。
“郝淳道友可否发现，虽然杀宗强者不少，可近百年来，能够达到第八重境界的，着实屈指可数，而且，他们就算成功突破，也无法触及到第九重境界。”苏陆不紧不慢地说道。
“还真是如此！”不等郝淳回应，旁边的郝建就急吼吼地开口了。
“很显然，杀宗气运衰颓，导致宗内强者更难感悟天道，如此一来，自然也就无法站在武道巅峰。”苏陆继续说道。
“求苏掌教助我杀宗跳出泥沼！”郝淳噗通一声跪下，不知不觉间，他整个额头都被汗水浸湿。
“实不相瞒，我们杀宗之所以避世，便是想节约精力，多花些时间参悟道法，以免在杀戮和金钱中迷失。”
郝建也嚷嚷着，“若非如此，我们兄弟二人，又怎会守着这座荒山，日夜打坐修炼，可却一无所获。”
眼见两人不疑有他，苏陆嘴角上扬，不由露出一丝会心的微笑。
他刚才说杀宗气运衰退，自然是忽悠这两兄弟的，实际上，不仅是杀宗强者难以突破第八重境界，其他势力之人，也都无法避免，只是杀宗隐居世外太久了，不太了解其他势力的情况。
至于突破第九重境界，那就更加困难了，就连石涛等顶级修士，也都卡在第八重境界巅峰，仅能触摸到第九重境界瓶颈，迟迟突破不了。
这多半是整个通灵大陆的问题，或许是天道有缺，无法满足突破条件，亦或许是灵气浓度相对稀薄，难以满足晋升需求。
当然了，真正的原因无人知晓，即便是那些顶级强者，也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
最让他们无法理解的是，这方世界并非无法容纳第九境界强者，要知道，通灵大陆可是出现过宗师大能的！
种种因素加在一起，导致郝淳郝建两人深信不疑，并未发觉苏陆的忽悠。
“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其实也不是很难，你们只需……”说着，苏陆突然转过身子，一手指着大殿外的天空。
“苏掌教，您这是什么意思？”郝淳抬头望去，不由露出一脸疑惑。
“那里什么都没有啊！”郝建也傻眼了，一时之间，完全无法领悟苏陆的意思。
“自己悟，所谓天机不可泄露，我要是直接说出来，只怕会沾上天道因果。”苏陆故作神秘。
天空……殿外……什么都没有……
郝淳皱起了眉头，始终想不出答案。
“我知道了！”就在这时，郝建猛然怪叫一声。
“苏掌教的意思，是让我们走出去，多和外界接触，只有领略世界繁华，才能从根源上，领悟到天道真谛！”
“你我终日在荒山中枯坐，与天道隔着重重屏障，就算有所感悟，也不过你我妄想，绝非真正道法。”
“总而言之，杀宗隐世不出，从源头上就错了，难怪整个宗门的气运，会在往后百年内逐渐衰颓！”
这一番话，郝建说的掷地有声，仿佛窥见无上大道一般，让人心中颤动。
就连苏陆都被感染了，要不是他心知肚明，只怕也会认为杀宗的问题在这。
“苏掌教，小弟是否说对了？”激动之余，郝建不忘询问苏陆。
“对也不对。”苏陆先是点了点头，但接着又摇了摇头，言语间越发高深莫测。
“难道是我忽略了什么？”郝建再次陷入沉思。
“我也知道了！”不多时，郝淳开口了，“苏掌教的意思，其实一共有两层，郝建你只看到第一层，却没有想到更深层次的东西。”
“苏掌教指着殿外，确实是让我们走出去，但你别忘了，他指的是天空，而不是山脚下的路！”
“而天空之中，并无任何事物存在，显然是在暗示我们，一定要心外无物，忘却大道，忘却所有恩怨，自然而然地追寻道法，否则太过刻意，就如想法设法接近大道一般。”
“早在第一次见面时，苏掌教就提醒过我们，所谓大道至简，想要感悟天道，其实并没有那么麻烦，只要我们不走岔路，不钻牛角尖，必然会有所收获。”
说到这，郝淳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向苏陆躬身道谢，态度异常恳切。
反倒苏陆一脸怪异。
这尼玛就离谱，老子刚才只是发现没关门，下意识想让你们把门带上，你们是怎么悟出这么多大道理的？
别看老子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只不过是不好意思拆台。
眼见苏陆神色诧异，郝淳郝建两兄弟，就越发确定自己猜对了，毕竟猜对了才让人意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