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地重游,和前几日比起来已经是有了一些变化。
饶是秦征看了之后,都忍不住有些感叹。
在几天的疏于管理之后,原本精致漂亮的院子变得有些杂乱起来。树木的枝叶乱长,原本整齐的草坪上如今也是杂草丛生,最高的草甚至已经到了人的膝盖处,有的地方还能看到有不少蚂蚱在草间跳来跳去。
当初他来找赵玲珑的时候,何家大院有多么热闹繁盛,如今这幅破败荒凉的景象就有多么叫人伤感。
秦征看了一眼何艺书,他也只是默默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来。整张脸上写满了麻木二字。
“开始吧。”秦征扭头对三人道。
老K,爱妹和阿凯对视一眼,很快就对秦征点了点头。
他们在来之前就分配好了任务,老K对何家大院附近的环境进行调查,查看有没有被入侵的痕迹,确认并判断对方的路线及动向;而爱妹则对内部环境进行调查,寻找战斗痕迹和伤亡情况。
至于阿凯则对保存录像的电脑等电子设备进行调查,寻找蛛丝马迹。
三人很快散开,只留下一个爱妹在院子里。她很快从背包里换上一双白棉拖,并且拿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花洒一样的喷壶来,开始细致的对周围进行喷洒。
“这是什么意思?”一边的黄宗钺见了她的举动后,忍不住面色古怪的问道。
“这是鲁米诺试剂。”爱妹看了他一眼,用略带口音的华语说道,“即使是血迹被擦拭,被清洗掉之后一段时间里,在曾经沾染过血迹的地方喷洒鲁米诺试剂,同样会产生化学反应并显示出光亮来。”
“用于确认被害人遇害的地点对吧?”赵玲珑听了之后点点头,小声问道,“毕竟这次的敌人出手实在太过干脆利落,就连遗骨都没有留下一星半点。”
“没错,一个人凡事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就一定会留下一些痕迹。”爱妹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随后也不继续和她搭话,专注于喷洒鲁米诺试剂。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在她喷洒到大堂门口的时候,鲁米诺试剂第一次在喷洒出去之后发出了光亮。
“找到了,第一个遇害者的痕迹!”爱妹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咧嘴一笑。努力了这么久终于有了反馈,她的心情一下子轻松不少。
“这里是我们家警卫通常的执勤地点。”一直跟在她们后面没有说话的何艺书这时候突然开口说道,他看着地上发生鲁米诺反应之后一地发光的痕迹,脸上无喜无悲,“如果对方没有走正门而是通过翻越围墙进来的话,那么这里的保安或许是第一个遇害者吧。”
“看前面的布局,恐怕接下来就是重灾区了呢。”秦征面色颇为沉重的点了点头,他是来过这里的,虽然是伪装潜入,但也曾见过A区的人流密集。眼下他们所在的只是一个前卫,如果拿杭子问当真对所有人都下了手,那么接下来即将看到的,恐怕是又一副新的地狱绘卷。
果不其然,在爱妹往前走了一段距离之后,第二处产生鲁米诺反应的地点也出现了。
随后第三处,第四处……鲁米诺反应犹如连环炸弹一般突然开始疯狂井喷起来,越到后面越难以统计,假若每一个鲁米诺反应都是一条人命的话,那么杭子问的所做所为,已经够他在监狱里面蹲个上百辈子了。
“你没事吧?”秦征有些关切的看着何艺书,后者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尽管在看到这个结果之前他心里就已经大概知道了答案,可在真正确认过后,他仍旧将自己的瞳孔睁得大大的,紧咬着下唇看着这遍地的光华。
“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这种事情偏偏会降落到我们家的头上?”何艺书扭过头来看着秦征,尽管他一夜之间成为他们世家的唯一继承人,可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对于何艺书的问题,秦征给不出一个答案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杭子问会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来,但现在可以肯定的是,重新归来之后的杭子问,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他了。
甚至不再是一个正常人了。
A区内部整体检测完之后,所有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另外那半边要不要查一下?”爱妹应该算是这些人当中心情最为轻松的一个了,她做惯了这样的事情,这种事情对她而言只是一份工作,更何况她本身也是一名杀手,如果无法看惯这样的场面恐怕早就退出这一行了。
此时她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之后,扭头看向另一边。在她看来,另外半边也是何家大院的区域,同样有检查的必要。
“没有这个必要。”黄宗钺听了之后摇了摇头,自信说道,“他虽然在这边作威作福,我们那边却一直没有受到影响,想来是怕被我们发现,所以不敢和我们正面接触吧。”
“不。”但在黄宗钺刚刚说完,就有人发表了反对看法,“我觉得,B区恐怕也需要好好检查一下。”
所有人顺着声音的源头看去,在看到是秦征之后,纷纷表示有些困惑和不解。
“我知道了。”爱妹则没想那么多,对她来说,秦征是老板,是分配任务的人。老板叫她干啥,她就去干啥好了。其他的想再多都是无意义的举动。
很快爱妹带着一群人来到B区进行勘察,而这个时候,老K和阿凯也先后回到了秦征身边,各自交上了一份调查报告。
“辛苦了。”秦征向他们点了点头后,继续专注于眼前爱妹的调查跟进。
从这份调查报告中看出点什么不是他的工作,也不是眼前这几个人的工作,而是小弦的工作。俗话说术业有专攻,这类专业的事情就应该交给擅长做这类事情的人去做才是。
不过尽管还没得到结果,秦征心里也差不多已经有了大致的判断。
这个结果,恐怕会令大部分人感到不愉快,对于当事人何艺书来说,更是无法接受的一个结果。
可无论如何,秦征觉得自己必须要给出一个结果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