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乱得一塌糊涂。
枕头,床单,毛毯,撕碎的衣服,还有那随处可见的血迹,此刻,与徐玉芬的哭泣声相互混杂着。
“打死你!打死你!唔唔——”半截床单裹住上半身,徐玉芬右手拿着枕头,一次又一次抽打徐二狗脑袋。
“蠢猪!如果不是你,那两个畜生哪有机会逃跑。唔唔——”
徐玉芬丢了枕头,抬起右脚,气愤蹬踹。徐二狗双眼乌青,脸上还有抓痕,眼神愤怒的盯着叶飞。
徐二狗疯狂扑过去,准备与叶飞拼命,右眼先挨了一拳。再次攻击叶飞,妹妹突然站起身,左眼又被打了。然后,还没等徐二狗反应过来,妹妹的拳头变成五指,长指甲落在脸上。
裹住妹妹裸露皮肤的半截床单,那是叶飞递过去的。此刻,叶飞悠闲的点燃香烟,坐在靠门的椅子上。
“徐二狗,你就是疯狗,无脑的疯狗!你也不想想,如果不是我抓住你下落的身体,你现在已经被开膛破肚了。”
“我要对付你,还需要雇人?”
“我弯腰拿起床单,你看不到,却将我想的那样龌龊,直接扑过来与我拼命。现在好了,两个蒙面人跑了,哪天再返回来报复,你怎么办?”
叶飞轻吐烟圈,气定神闲的咒骂。徐二狗那三脚猫的功夫,只能吓唬普通人。不过,那为了妹妹搏命的气势,倒是很值得钦佩。
“你来我家干什么?”徐二狗盯着叶飞,眼中充满愤怒,“你别告诉我,你刚巧路过。”
“从你老爸那里拿的地址,过来跟你聊聊!”
“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今天的事情,如果与你无关,我会感谢你。但是,恩怨不能相抵,在临杭村小树林,你折辱我,我一定要找回场子。”
“哥,啥小树林?我咋不知道?”徐玉芬头发凌乱,双腿还在不断颤抖,插嘴询问。
“滚去换衣服!”徐二狗瞪了妹妹一眼,高声骂道,“如果你早点儿离开,至于引狼入室吗?也不问清楚,就胡乱开门。如果没你,我早就踹开窗子跑了,哪至于亏欠人情!”
“你——唔唔——”徐玉芬气得跺脚,没忍住,又哭了。偷瞄叶飞一眼,赶紧返回自己卧室换衣服。
叶飞随手将半盒香烟丢给徐二狗,没多说什么,苦笑抽烟。回想刚才危险的场面,叶飞依然心有余悸。
如果再晚来几分钟,徐二狗恐怕已经死了。如果徐玉芬遭受羞辱,对方再杀人灭口,而自己刚好出现,那后果——徐发会疯的!
那时候,自己就是有一百张嘴,恐怕也解释不清。
庆幸来得及时,救了徐二狗和徐玉芬,化解先前的恩怨,有了良好契机。
徐二狗的确有些浑,嘴巴也够臭。身边带着这样的人,有利有弊。往好的方向想,如果徐二狗真心跟着自己,这种人能为自己拼命。
“最近得罪人了?”瞧见徐二狗渐渐冷静了,叶飞率先打破沉默。
“我刚进门的时候,刚好看到两人同时出刀,一左一右,封死你所有退路,应该是想要你性命。王超与我有恩怨,可能会报复你,但是,以我对王超的了解,他没胆量杀人。”
听到叶飞分析,徐二狗的表情微微诧异。按照道理,叶飞应该挑拨离间,趁机将这件事推到王超身上,那样,自己就不会恨他了。
可是,叶飞居然没有这样做,而是客观推断事情真相。
“没有!”徐二狗闷声闷气的回答,“小树林那件事之后,我没脸见人。我想向王总请罪,我爸不让。我偷偷打过几次电话,王超已经换号码了,都没打通。这两个月,我除了吃就是睡,偶尔出去玩玩。”
“赌博欠钱了?”
“没有!我家虽然不富裕,玩牌的钱还有。那两人闯进来,先打晕我妹妹。我告诉他们,客厅有一万元现金,他们不为所动,所以,他们不是为钱来的。而且,我赌博,从不赖账!”
“出去找女人得罪人了?”
“也没有啊!”徐二狗抓着头发,没有矫情掩饰,“我认识那几位,都是给钱办事儿。我与她们没有感情纠葛,而且,每次还多给点儿,不可能得罪人的!”
“那就奇怪了!那两个蒙面人不图财,又没说原因,却对你下死手,根本不符合道理啊!”
叶飞也糊涂了,排除掉这几种可能,那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呢!
“你有仇家吗?”
“只有你一个!”徐二狗瞪圆眼睛,直视叶飞,“你不讲究,抓我父亲,还用妹妹要挟我。我瞧不起你!做男人,就应该光明磊落!”
“咳咳!”叶飞尴尬咳嗽一声,正色道,“我花钱买药渣,你爸爸在里面加了有毒成分。我搞活动,你配合王超害我,我错了?”
“你买药渣不假,可是,你没说用药渣做小龙虾。我举报药渣有毒,那是不想顾客上当。我做的是正义的事情。哪像你,为了赚钱,什么事情都做!”
“那王超卖地沟油呢?”
“我不知道!那是我爸,不是我!”
“那按你的意思,王超用地沟油做菜坑客人没错,我反而有错了!”
“一码归一码!王超看重我,我要报答他。王超卖地沟油不对,工商局已经处理过。再说,你做的事情也违法!”
“那我没被抓啊!”叶飞好气又好笑,徐二狗的确是浑人,他只认自己的是非观。
“早晚的事情!指不定,你早就花钱摆平了!你少充好人!今天,你救了我妹妹,说吧,需要多少钱!”
“我还救了你呢!”
“我又没让你救,反正我不欠你的!”徐二狗翻翻白眼,嘴硬不承认。
“即使你不出手,我也死不了。算命的说了,我命硬,能活七十多!再说,扎两刀又死不了,谁让你多事儿。如果让他们扎两刀,解解气,我就不用担心他们报复了。现在好了,他们没出气,还被你打了,将来报复更厉害!”
“——”叶飞翻翻白眼,差点儿从椅子上摔下去,按徐二狗的逻辑,自己非但没有救人,反而害了他!
“哥,你胡说什么呢!”身边飘来一阵清香,徐玉芬穿着一套白色低领连衣裙走进来,俏生生站在叶飞身边,“叶飞哥哥,你别理他,他就是一个傻子。”
处子体香若隐若现袭来,叶飞仰起头打量,目光微微一凝。眉宇间,徐玉芬自有一股轻灵跳脱之气,肌肤娇嫩、气若幽兰,顾盼之间,透着说不尽的温柔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