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城西靠近城墙的角落里,是平民居住的地方。
朝歌城的富贵人家习惯把这块区域,叫做贫民窟,平日里富人们很少来城西。
朝歌城里十几万常住居民,有贵族世家,也有百官大臣,还有百业商贾,但最多的还是平民百姓。
城西的贫民窟,这里住着几万居民,穿的衣服打满了补丁,面黄肌瘦,一看就知道平日里营养不良。
按道理说这些平民的身份地位,虽然没有达官显贵那么尊贵,但也比奴隶要高一些,毕竟,他们的户籍不是奴隶户籍,他们是自由的平民,可以经商,也可以务农,还可以给达官显贵打打长工。
然而,就是这样的平民们,才是朝歌城的最底层。
那富贵人家的丫鬟、家丁,平日里没少拿主家的赏赐,仗着主家的威严,到处作威作福,欺压百姓。
而真正的最底层奴隶,很少有被留在朝歌城里的,都是放到富人们自己的封地上种植粮食去了。
所以诺大的朝歌城,平民成了生活最艰难的底层。
纣王带着赵公明和陈义一路从朱雀大街,穿过了西大街,走到了西城边上,再穿街走巷。
一路上,他都能看到这些面黄肌瘦、双目无神,嘴唇干裂,皮肤粗糙的平民百姓。
据赵公明说,朝歌城里失踪案件,主要爆发在城西。
目前发生了平民突然死去的案例,共有六起。
这六起毫无征兆地死亡,被有心之人说是感染了猴妖的妖气,让城西的百姓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看到有官兵穿过,附近的百姓赶紧关了自家的大门,不想跟官兵打交道。
“砰砰砰!”
到了目的地,陈义大声地敲着门,扯开嗓子喊道:“王老伯在家吗?开门,我家大人过来看你了。”
纣王此行就带了赵公明和陈义两人,都没有穿官服,只是穿了锦衣便装。
在路上纣王就交代了,不让陈义和赵公明说自己就是纣王。
他想趁着查案之便,好好探访一下民情。
若是道明了身份,行事就没有那么方便了。
“叽呀!”
破旧的木门打开,一个五旬老伯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搬去了门椽,打开了一边大门,努力地睁开浑浊的双眼,瓮声说道:“大人来了,大人里面请,里面请。”
纣王让陈义把带来的几斗大米交给了王老伯。
老伯受宠若惊地接过了大米,扶着拐杖跪了下来。
纣王赶紧把他扶起来。
来自底层的人平日里见着官爷都要躲起来,官爷走过的地方,多多少少会顺拐一些好处,这会让他们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加雪上加霜。
今日里这位身材魁梧、长相英俊、看起来还非常年轻的官人,却给他带来了几斗大米,这不得不让他受宠若惊,甚至,内心开始隐隐有些不安。
“老伯莫要紧张,我今日来,就是和你聊聊天,来,我们到那边去坐。”
王老伯的房子虽旧,家徒四壁,四处漏风,看起来年久失修了,但正屋外,能有一个天井和院子,这在城西平民窟里,又算是豪宅了。
纣王引着王老伯走到了院子里的水井旁,那儿有一颗老槐树,槐树下有一张破旧的石桌。
陈义走到水井里,打上来一桶水,自己走到旁边烧开水去了。
“哎,官爷,这水,喝不得呀!”
王老伯紧张地提醒陈义:“最近猴妖肆虐,这些水,也说不准有没有毒,官爷,少喝点吧,老汉屋子里头还有些买来的干净水,老汉这就去取。”
纣王微笑着按住了王老伯,笑道:“无妨,随他去吧,水烧开了,自然也就杀死病毒了。”
赵公明一直站在纣王身后,观察四周。
现在还没有找到养蛊的人,如果贸然告诉百姓,这只是一场预谋,恐怕会打草惊蛇。
“叮,系统警告宿主,此地不宜久留。宿主可选择:一,离开此地,系统将奖励宿主识时务礼包,奖励丰厚,二,宿主坚持原计划留在此地,系统将奖励勇气礼包。”
虽然现场一片安静,和城西其他地方并无异样,但系统提示此地必有危险,而且系统奖励的选项一还特别强调了奖励丰厚,但纣王稍微思考后,还是决定选择留下来。
“系统,打开勇气礼包!”
“叮,恭喜宿主,获得金蛊王,现在为宿主驯化金蛊王,驯化程度,百分百。”
纣王可以看到,金蛊王像一只金闪闪的蝉,瞪着眼睛安静地盘踞在他的识海里。
系统对这只金蝉的介绍很是霸气:我是金蛊王,天下蛊虫,唯我独尊,莫敢不从。
勇气礼包居然开出了一个金蛊王,不知道那奖励丰厚的识时务礼包,会有什么逆天法宝。
想到这里,纣王心里不免有些可惜。
不过世事就是这样,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总难两全,总有取舍,如今得到金蛊王,也算不错了。
收敛心神,纣王拉着王老伯,问道:“老伯,家里就你和你儿子?没别的家人了?”
王老伯的儿子,就是那个中了蛊虫而死去的青年。
他儿子叫王文化,据说死得很惨,吐血吐得连舌头都吐出来了,死的时候七孔流血。
一说到他的儿子,王老伯浑浊的双眼,瞬间热泪盈眶:“你说化儿啊,老汉可不就他一个儿子喽,早些年,他母亲生他妹妹的时候,不小心中了风,没熬几年,就走了,我就带着化儿到西山打柴狩猎,好不容易把他妹妹拉扯到了十四岁……”
说起了过往的旧事,王老伯脸上浮现了痛苦之色。
纣王没有出声打断他,来自后世的经验告诉他,很多线索往往隐藏在不经意地聊天里,要想知道谜底,就要设法打案情相关人的口。
如今王老伯愿意敞开心扉,纣王自然求之不得。
“那年,我和化儿跟往常一样进山,城东的马老爷路过我家,看到我家秋菊长得水灵,便差人强掳了去,我和化儿回来,找了三天,最后别人才敢告诉我,是马老爷掳走了秋菊……”
“等我们找到马老爷府上,秋菊她不堪马老爷几日来不停地侮辱,投井自尽了……”
王老伯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两行热泪流淌了下来。
陈义烧好了水,找来两个瓦片形状的泥碗,泡了些随身带在身上的茶叶。
这些茶叶,自然是纣王让人寻来烘干的,也是纣王告诉陈义,这些叫做茶叶。
很快,一碗热乎乎的茶汤,推到了老汉的面前。
老汉再一次受宠若惊,他这才从悲伤的愁绪里醒了过来。
“老伯,这事,过去有多久了?”纣王问道。
“十几年前的事情喽,官老爷莫要见怪,老汉非是要抱怨,毕竟,这之后马老爷也给老汉送来了三两银子,就当是小女无福,卖身马家了。”
纣王一直都清楚,这个时期的人命不值钱,但他没想到,平民百姓的生活,会如此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