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微子启的琴声骤急,左从的攻伐也变得更快了。
只见他双掌不停翻飞,手中七星剑也泛起了偏偏白芒,那是七星剑的剑气。
锵!
锵!
锵!
黄金宝剑无数次地挡住七星宝剑的攻势,两把剑相击,打出了无数火花。
大厅的案几已然破碎殆尽,只有微子启身处的琴案还是玩好。
七星剑气无孔不入,几个回合之后,帝辛被七星剑的剑气入体。
帝辛体内气血翻涌,一口鲜血喷涌出来,竟是受了内伤。
这一切,似乎都在左从的掌控之中,从一开始,他的目标就不是杀帝辛,所以像猫捉老鼠一般,戏耍帝辛,等他累了,再一举抓起来。
而现在,就是左从收网的时候了。
“急急如律令,砸!”
眼看七星剑把帝辛逼到了退无可退之地,左从身上飞出一枚大印,大印迎风变大,如山岳一般砸向了帝辛。
如此巨力之下,帝辛的黄金宝剑刚碰上大印,就被大印压成了一滩金粉。
这枚大印,比七星剑还要恐怖。
“束手就擒吧,你一介凡躯,能在本仙手下坚持这么久,足以自傲了。”
“轰!”
大印如山岳压顶,砸在地面的帝辛身上。
这一砸,足以砸晕任何凡人。
左从抛出捆仙索,同时收了大印,说道:“主人,左从已为你捆了帝辛。”
大印逐渐变小,左从却目露惊骇。
只见大印镇压下,帝辛坦然坐在一把王座之上,竟然没有丝毫受伤的样子。
帝辛眯着眼,冷笑道:“你是不是高兴得太早了,区区灵器,本王还不放在眼里。还有这假仙索,就别拿出来丢人了。”
说话之间,黑芒闪现。
弑神枪重现人间。
一枪,势如破竹,捆仙索断。
左从不敢置信地望着弑神枪尖那一点黑芒。
此刻,他的世界再无一物。
朴实无华地一枪,没有招式,没有法力,却无从抵挡。
弑神枪仿佛从万古而来,又似近在眼前,刹那间便没入了左从的眉心处。
“波!”
就像刺破了一个西瓜一般。
弑神枪穿透左从的躯体。
“忘记告诉你了,本王也有法宝,对了,你只是筑基修士,还不能自称仙人。”
帝辛招手间,神座回到了识海之中。
“叮!”
曲终、弦断。
微子启双眼通红,他愤怒地拍打在琴身上:“凭什么,老天爷凭什么不能让我赢你一次!”
没有人再留意躺在地上臼臼流血的左从。
“从小,我就比你优秀,我的字写得比你端正,我比你乖巧懂事,我比你的礼乐更好,可父王偏偏最疼你,就因为擅长诡辩!”
“长大后,无论是经书注解,还是兵法论道,我都比你更加透彻,可父王偏偏喜欢你倒拽九牛、抚梁易柱的蛮力!”
“论继承王统,我为长子,与你同父同母,我仁德厚载,大臣们无不称道,可父王却偏偏选了你,凭什么?”
微子启疯魔一般地骂着,把积压心中多年的愤怒全部吼了出来。
今天这一仗,是他没想到的。
他没想到帝辛敢来,没想到帝辛敢一个人来,这一切都让微子启以为,天道终于要帮他一次了。
可他没想到,帝辛竟然打败了左从。
帝辛踩在左从身上,拔出了弑神枪,仔细地在左从身上擦拭干净枪上的血迹。
“你从小练字,读书,可你不知道,我从小就跟从父王辩论兵法,你却把那当做诡辩之才,实在可笑。”
林峯之所以知道帝辛从小就研习兵法,是因为在御书房翻找史料的时候,确实看到了帝辛小时候写的兵书注解,其中一些真知灼见,连后世的林峯都要佩服不已,可见当时的寿王帝辛已得帝乙、黄滚等人的真传。
“长大后,你身居皇宫,不愿去军旅吃苦,以为结交世家子弟,吟诗作对便可得人心,你可知我在边关,驱西戎、斗南夷,百战不殆,九死一生。”
“我从没想过要当王,但我知道,仁义治国,只对信仰仁义之国有用,你的那套仁义之词,实则是贪图安逸的借口,没有铁拳,谈何让虎狼臣服,你做梦!这么简单的道理,哪个大臣不懂,想要拥护你的,不过都是贪图权柄罢了,何曾为我轩辕人族强大而战过?”
终于擦干净了弑神枪上沾染的血,帝辛一翻手,弑神枪也被他收入了识海之中。
他闲庭信步,捡起了左从那把七星剑,和一个储物袋,统统丢进了识海之中。
微子启不再暴躁,也不再红眼,却依旧不服:“父王从未有给我管理大商的机会,又怎知道我不能做得更好。如今成王败寇,你要杀我,子启无话可说,但你想让我服气,呵呵,做你的春秋大梦。”
帝辛叹了口气道:“我给你了两次机会,王府外,我若要审那宋慈,自有我的手段让他招供;入了王府,我就发现了屏风后的左从,孤让你拚退左右,你却不听;如今,孤还是不会杀你;倘若再有下次,我杀你,不过如屠狗,你懂吗?”
不杀你,只是不屑于杀你。
正如我敢来,就有把握走得出去。
杀人诛心。
大可不必因为杀了微子启,而惹怒整座庙堂,帝辛选择温水煮青蛙,慢慢剔除宋王党在庙堂的爪牙后,他微子启自然就啥也不是了。
想要改变封神结局,斗西岐将是决战之局,若是以纸面实力来看,灭西岐弹指吹灰般容易。
但,三教认定了西周当兴,如此一来,灭西岐不亚于逆天。
要攘外先安内,他要短时间内,让大商王朝的庙堂上,只有一个声音,这个声音,就是帝辛的。
因此,哪怕他明知道宋王府如龙潭虎穴,他也必须闯上一闯。
哪怕会暴露一些底牌。
因为留给他的时间,不会太多。
“权力,是危险的诱惑!我劝你别玩了,就呆在王府里,为母亲大人抄摘经书千卷,好好行孝吧。”
经书千卷,就是禁足十年了。
帝辛负手走出了宋王府。
会客厅里,本就消瘦的微子启仿佛一下憔悴了十岁。
只见他摇摇晃晃地走到左从身旁,手上打出一道黑气,左从的尸体瞬间化为一滩血水。
“帝辛,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