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侍奉董卓这么多年,对于董卓的脾性那是把握的相当透彻,眼看董卓已经被自己逼到了极限,若是自己再不识好歹,只怕真会将董卓彻底逼急。
考虑再三之下,迫于董卓的淫威,李儒此时只能是含恨吞下的这枚苦果,忍痛接受了自己败北的事实。
“丞相息怒,今日之事文优定不会再多言语。”李儒当即做出诚惶诚恐的模样,向着董卓再三叩拜。
董卓见状,这才平息了怒火,重新靠回了自己的座椅上。
“哼!知道就好。”董相国用那锐利的目光向着李儒狠狠一瞪,随即朝着西凉诸将大手一挥道:“今日咱家也乏了,就先谈到这吧,散了散了!”
董卓说罢便是起身,一挥衣袖便是头也不回的朝内堂走去,看那模样显然是被今日的事情给气得不轻。
眼见董卓先行离去,原本死寂无声的议会厅才渐渐又响起了众人交头接耳讨论的声音来。
“你说相国他这事情做的也太……”一个亲胡轸派系的武将,对于董卓没有商议,就将军费拨给李傕郭汜的行为极度不满。
只是还未等此人开口言语,却被一旁的同僚给拦了下来,同僚略有深意的看了对方一眼道:“这事情去我府上再细细详谈。”
众人便是在一阵纷扰的交谈中逐渐散场,而袁秀也跟随着众人的脚步朝丞相府外离去。
这刚一出丞相府,袁秀便是主动的拦下了李儒的车驾,上前问好:“军师大人,您可得注意好自己的身体啊。”
李儒原本就已经为今日的是事情憋了一肚子的窝囊气,却见袁秀还敢主动来找自己的麻烦,当即怒从心中起,一把拔出了身旁守卫的佩剑。
李儒将那冰冷的剑锋向着袁秀一指,厉声呵斥道:“袁秀逆子,你莫要嚣张!!!”
面对李儒手中的长剑,袁秀站立原地却是岿然不动,只见他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道:“怎么?李军师文斗不行,是打算来武斗了吗?”
袁秀非但不退,反而还主动朝前踏了一步,便是逼近了李儒的剑刃之前。
“老子借给你十个胆子,也谅你不敢将剑落在我脖子上。”袁秀嘴角泛起一抹轻蔑的笑容来,便是肆无忌惮的激怒着李儒。
李儒被袁秀给气得浑身发抖,剑柄更是被握得咯咯作响,指节发白。
然而这剑悬在半空,却是迟迟不敢朝袁秀挥去。
毕竟李儒虽然已经被袁秀气得眼冒金星,但终归还是留有些许的理智。
用剑杀人虽然能图一时之快,但若是在丞相府前茂然杀死一个西凉的官员,这份罪名饶是李儒贵为西凉军师,他也担当不起。
更何况袁秀此人素来狡诈,这般引颈待戮觉不是他的性格,想必周围定藏有护卫,只要李儒敢动手,护卫就能以护主之名,反杀于他。
眼看李儒迟迟没有落下手中的利剑,袁秀嘴角那轻蔑的笑容便是又盛了几分。
“您没这个本事,就别在这里逞英雄了。”袁秀轻笑着拨开了李儒的剑刃,随即凑上前去。
“只不过今日让你逃过一劫,你有什么好得意的?”李儒垂下了手中的佩剑,气势上却依旧不愿输给袁秀。
“真的只是我运气好逃过了一劫吗?”袁秀哈哈一笑,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袁秀笑过之后,随即缓缓转身,便是在离去之时留给了李儒最后一句话:“军师啊军师,您真是死到临头却不知死字怎么写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给我好好说清楚!”李儒心头猛然一惊,便是想要喊住袁秀。
然而袁秀只顾着离去,便是将背后李儒的喊话当成了放屁。
见着袁秀离去的背影,李儒愤然之下便是将手中的佩剑朝地上重重一丢,喊上马夫便也是登车离去。
却说袁秀挑衅完了李儒之后,那一旁的草丛忽然窜出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来,定睛一看正是徐晃徐公明。
徐晃见着袁秀,便是略显失落道:“这个李儒还真是没种啊,主公您都已经嚣张成这样了,换做是我早就一剑砍过去了。”
看着徐晃那一脸悻悻的样子,袁秀微微瞪了他一眼道:“他若是敢动手,就不是一只老狐狸了。”
“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般冲动?”
徐晃略有不忿道:“可惜了这没卵的怂蛋,要不然今日还真能找机会反杀了他。”
感情就如李儒所预料的一般,袁秀之所敢堂而皇之的走到李儒的剑下,确实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那徐晃之前就藏在这草丛之中,若是李儒真敢拔剑砍向袁秀,以徐晃那凶悍的战斗力,只怕待会死的就是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李军师了。
“你若是真将他这么简单给宰了,反倒是便宜了他。”袁秀轻笑着摇了摇头。
毕竟费了这么大一圈的功夫,一层层的设计让李儒钻入这个圈套,若是李儒就这般轻松死了,反而会让袁秀觉得索然无味。
听着袁秀的话,徐晃也是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
两人谈笑间便是坐到了马车上,徐晃驱马带着袁秀朝如归营奔去。
袁秀嫌路程无聊,于是也来到了车前,与徐晃并肩而坐。
一路上见着徐晃欲言又止,仿佛是有什么问题想问,袁秀便是笑着开口道:“公明,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可别憋坏了身体。”
徐晃见袁秀猜中了自己的心思,便是不好意思的骚了骚头,开口道:“主公我就是有些不明白,您今日在丞相府外跟李儒演的到底是哪一出戏啊?”
在徐晃看来,自家主公做事情极讲究效率,因此同之前在丞相府外挑衅李儒,绝不可能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况且袁秀将自己置于李儒的刀剑之下,虽然有徐晃在旁护卫,但终归还是存在极大的风险。
冒这样大的风险,只是为了嘲讽敌人?
这明显不想袁秀的行事风格。
眼看徐晃能猜出自己今日行事上的不同,袁秀心中那叫一个欢喜啊,感情这大老粗总算是开窍了。
也不枉自己这么久以来,苦心孤诣的给他答疑解惑。
“不错,不错,今日这出戏,就叫做离间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