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郭遁的诧异,袁秀并没有着急去解释,反而是向郭遁抛出了一个问题。
“郭老哥,你可知我收鸽子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吗?”
郭遁毫不犹豫的回答道:“鸽子的作用,不就是散布谣言吗?”
袁秀笑道:“并非如此。”
“你们日后,不但是‘口舌’,而且还会是‘耳目’,最为重要的是,将来极有可能会成为‘匕首’。”
袁秀此言一出,随即将郭遁给惊出了一声冷汗。
他们这一伙人,虽然是做不法的勾当,可充其量也只是散布一些商界的谣言而已,顶多只能摇唇鼓舌的骗子。
而日后要是成了耳目与匕首,那可就真的成了提头掉脑袋的买卖了。
作为鸽头的郭遁自然也不傻,听见袁秀这一番话后,便立马明白了袁秀那话外之音,随即面色凝重的看着袁秀道:“莫非袁大人的志向,并非只是在商界?”
面对郭遁的问询,袁秀随即反问道:“莫非郭老哥的志向只是做一个鸽头?”
郭遁目光一亮,这才发现自己是小看了眼前这位青年才俊的格局。
“我想建立一个谍报网络,可惜手下并没有这样的人才,如今遇到郭老哥算是如鱼得水了。”
如今郭遁已入自己的帐下,袁秀对其也就不再有所隐瞒,便是直言不讳道。
虽然谍子与鸽子二者都是活在阴影之下,从事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但鸽子所要做的,无非是在酒肆茶馆等人流密集的区域,散布谣言与人交流而已。
而谍子,却需要潜伏在敌人的深处,窥探敌人的秘密,还得及时的送出情报。
二者无论是在专业性,还是危险性上都不能相提并论。
如今袁秀想让一个鸽子的头目替他创立谍报网络,这要是放在常人眼里,只怕是会笑他痴人说梦。
而如今,就连郭遁自己也是一脸为难的看着袁秀道:“袁大人……恐怕您这是在抬举我了,小人平生无非就是会鼓动如簧之舌,组织谍子这种事情……”
“天下哪有人生来就会的?”还不等郭遁出言推脱,袁秀便是笑着打断道:“在我看来郭老哥天赋异禀,将此事交由你手中,我非常放心。”
在旁人看来,这郭遁无非就是个身无长物,长相一般的普通青年罢了。
但袁秀却明白,眼前这人那可是左右了三国末期,蜀国国运的四大谍子之首。
当时的郭遁潜伏在蜀国阵营之中,官拜左将军,以一己之力刺杀了蜀国国柱费讳。
郭遁能官至左将军,就足以证明此人能力不俗,而即便在蜀国有着如此高的地位,却依旧能不惜身死来刺杀蜀国丞相,也足以见得其秉性忠贞。
这样的一个人才,如果不加以利用,那袁秀可真算得上是暴敛天物了。
然而面对袁秀的赞赏,郭遁脸上非但没有欣然接受,脸色反而是愈发的艰涩道:“袁大人,您实在是太看得起小人了。”
“此事干系重大,小人实在难以胜任啊!”
袁秀微微摇了摇头道:“又不是让你一天就把这个网络给我铺开,饭一口一口的吃,事情一步一步的来做。”
“但训练谍子,可比训练鸽子更加耗时耗力。”郭遁一脸苦涩的向袁秀提醒道。
“那是自然,所以还请郭老哥多费些心思了。”对于郭遁的难处,袁秀自然也是清楚。
他微微冲着郭遁点了点头,随即将一个钱袋放在了桌案上:“这里面有三百金,你暂先拿去给弟兄们分了。”
“不愿意留下的,就多给一笔遣散费,好聚好散。”
“愿意留下的,你就跟他们保证,日后无论他们处境如何,其家眷皆由我出资赡养。”
看着袁秀对自家兄弟出手如此阔绰,郭遁在一番犹豫之后,还是接过了钱袋,向袁秀抱拳道谢:“谢过袁大人。”
“关于谍子的事情,那小人便尽力而为吧。”
看着郭遁总算将此事应承了下来,袁秀当即大喜道:“太好了!”
“关于钱的事情,就不需要你来操心,今后每个月我都会派人来此跟你接应。”
“有任何资金上的事情,你尽管开口。”
为了能尽快的将耳目遍布与洛阳,袁秀早已经做好了下血本的准备。
如今他已然掌控了洛阳最赚钱的三样生意,钱对于袁秀来说已经算不上事情了。
他当下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收集洛阳城中的各种情报,从而料敌于先机。
“郭老哥,以你的经验来看,咱们的第一批耳目应该放在哪里会比较好?”
眼看郭遁已经收下了钱袋,袁秀便开始迫不及待的与他探讨了起来。
郭遁稍稍思考一番后便是极为谨慎的回答道:“以小人看来,目前做好的地方是青楼。”
袁秀眉头微微一挑问道:“为何?”
郭遁皆是道:“目前咱们在洛阳尚无多少根据,不能急于打入各方势力的内部。”
“而青楼之中鱼龙混杂,想要涉足其中并不需要多少时间,只用重金买下几个花官即可。”
青楼人多眼杂,在其中安插耳目,成功概率极高,并且也很难被人所发现。
而且自古多少重要的消息都是从女人的床头走漏的。
只要买下几个最受欢迎的花官,给那些达官贵人们灌上酒,躺上床,就不怕从他们嘴中套不出些东西来。
听罢郭遁的这个提议,袁秀先是一喜似乎觉得可行,但细细一想之后却又随即皱眉道:“此举虽然可行,但是似乎见效不快。”
在汉末之时,真正上的了台面的达官贵人,一般都会在家中豢养有私妓,供客人以及自己平日里消遣娱乐。
所以真正会去青楼的,大多数是一些不入流的小官与商人,而这些人的信息得来又有什么用呢?
袁秀虽然并没有将话说透,然而熟稔这些江湖道道的郭遁却立马明白了袁秀话中的意思。
他冲着袁秀微微笑道:“恕小人无礼,袁大人这话说得并不算对。”
“是我想错了?”看郭遁反驳了自己,袁秀非但没有一丝不悦,反而眉头一扬,极为感兴趣的向郭遁催促道:“还请郭老哥赶紧跟我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