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听完了袁秀的“馊主意”后,孙守财当即拼命摆手,此时的神情甚至比让他去给王允送精盐还要激动。
“孙老哥,这件事情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难事啊?”
袁秀心知肚明,但却依旧故作疑惑的关切问道。
孙守财拼命摇头道:“袁大人啊,小人这是在什么地方得罪了您吗?”
“您非要置我于死地?”
孙守财说着两腿一软,对着袁秀便拜了下去。
袁秀故作惊慌的一把将孙守财给扶起,连忙出声宽慰道:“孙老哥啊,何至于此啊。”
“你我精诚合作,我哪里会去害你啊。”
“可……可这件事情,一旦被揭发,我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在孙守财看来,袁秀早前提议的事情已然严重到了要掉脑袋。
“可此事如果不做,这精盐又该如何去贩卖?”
眼看孙守财这般回绝,袁秀无奈的摇了摇头,露出了一副为难的神色。
孙守财此刻顿时噤声不语,虽说每月赚来几百金的利润,却是能让孙守财铤而走险,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但这明摆着去送死的活计,就算其回报再如何丰厚,孙守财也不会傻乎乎的真去做。
毕竟人若是死了,赚了再多的钱那又有何用呢?
“那要不这样吧。”袁秀眼看孙守财态度坚决,于是退了一步。
“您将手中的鸽子交给我,此事就由我来负责,一旦出了任何问题,你就全当不知,将事情的责任推到我身上。”
“不是孙老哥意下如何?”
袁秀这提议一出,孙守财顿时又犯了难。
虽然这样一来,即便袁秀拿自己的“鸽子”做了任何事情,孙守财都能以不知情为由,推脱责任。
可“鸽子”乃是商人在商界的嘴巴,任何消息的放出,全得借由鸽子来办。
养活一群“鸽子”所投入的心力于资源,实际上不亚于养活一个营的精锐。
这时候说借就借,孙守财心中还是有些舍不得。
“孙老哥,我这不就是借来一用吗?又不是拿去了就不还给你了。”
“待日后精盐的利润上来了,您想养再多的鸽子,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眼看孙守财心防已然松动,袁秀当即趁热打铁,开始给孙守财画起了未来的大饼。
孙守财听罢,似乎觉得也有几分的道理,于是一咬牙便是对袁秀点头道:“好!为了咱们的生意大计,这鸽子就先借给袁大人吧。”
孙守财说着便是从怀中掏出一块特质的玉牌交到了袁秀手中。
“这玉牌便是联络‘鸽子’的信物,每日正午时分,城东的花间酒肆,第三桌。”
“您买上一坛酒,坐到第三桌上,就会有鸽子拿着同样的玉牌来找您。”
“您出示玉牌,将消息交给对方,鸽子便会自己把消息散布出去。”
“那就多谢孙老哥了。”袁秀嬉笑这拿过孙守财的玉牌,便是暗自记住了其中的规则。
“来来来,喊几个兄弟,将这些精盐装上马车。”
见事情已经办妥,袁秀开始招呼士卒将一石精盐装上了马车。
“袁大人,您这时候装盐上车,是去做什么?”
孙守财见着袁秀将盐装车,顿时有些不解。
“自然是送去王府了,孙老哥您不愿意去,秀只能亲自代劳了。”
袁秀无奈的一耸肩膀,哈哈一笑。
“可这都已经办傍晚了,此刻送去王府,且不是得深夜才能到?”孙守财见着天色已晚,自觉此时大张旗鼓的送东西去王允那,便是有些不妥。
袁秀却大大咧咧的摆手道:“无妨,为的就是夜色朦胧,好做坏事。”
听袁秀这般说来,孙守财再联系袁秀刚刚耳语的内容,瞬间便明白了袁秀的意思。
一石精盐装上了车,袁秀当即催人出发,带着货物飞驰到了司徒府上。
袁秀下车后,便向嬉笑着向下人解释来意。
下人随即便向王允通报。
“什么?袁家的逆子来给我送盐?”
“就一石盐而已,他也好意思拿得出手,让他滚蛋,不见!”
书房中王允眉头一皱,可目光却依旧停留在手中的书籍上,不曾挪开过。
下人得令,随即请辞转身离开。
“等等!”王允忽然眉头一扬,叫住了刚欲离开的下人。
“听孙守财说,这盐似乎有些门道,让他把盐留下吧,至于人的话,找个理由推脱不见。”
“到时候,取些盐过来,老夫倒要看看,这盐是否真的如孙守财所说的那般神奇。”
下人回到门口,便是以王司徒公务繁忙为由拒绝了袁秀会见的请求,不过还是按照王允的要求,将送来的这一石精盐给留了下来。
袁秀今日的目的就是为了送盐,至于能不能见到王允,反倒是其次。
于是顺驴下坡,故作遗憾的让属下卸下了食盐,随即请辞离开。
下人按照王允的要求,取了一盅的精盐送到了书房。
“这是盐?”看着那盅里的白如霜雪似的颗粒,王允眼睛一亮。
随即用手沾了沾放入口中一尝,待尝过精盐的味道后,随即嗤笑道:“这袁家的逆子虽然品行不端,但对这些奇淫巧技倒是有些门道。”
“在洛阳,能为这东西花钱的王孙贵族,应该大有人在。”
“确实如孙守财所说,一月赚上万两黄金,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
王允随即眉头一喜,毕竟袁秀贩盐的利润里,足有一成是他的。
袁秀精盐卖的越好,王允的收入也就越多,王司徒自然是乐见其成。
只是王司徒忙着坐享其成,却浑然不知,自己已然被袁秀小儿当了软文营销的男主角。
翌日正午,袁秀如约来到了孙守财所说的城东花间酒肆。
袁秀一人买上了一坛老酒,坐到了第三桌的位置上,淡定的启封饮上了一杯。
这一杯酒还未完全下肚,就见着一男子不知从何处窜出,坐到了他的对桌之前。
那男子无论是打扮还是长相都极为普通,仿佛是只要一丢进人群,下一刻就会让人忘了他的面容。
袁秀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露出了孙守财的那块玉牌,男子见过后,也同样将玉牌出示。
“怎么没见孙东家。”男子疑惑开口。
“这件事情比较大,孙东家不敢做,所以只有我能来了。”
袁秀眉头一挑,便是斟了一杯酒水,给男子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