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二位将军,在这沽月楼上,你们可知袁大人藏了多少个小心思?”
“从登上沽月楼开始,他就已经在察言观色,对孙守财、李义、陈客三人的性格有个大致的判断。”
“李义虽然表面上依附于袁家,可背地里却藏有更大的野心,因此本性极为贪婪,与这种人做生意,你对他越客气,他越会觉得你好欺负。”
“陈客此人与李义乃是同一种人,不过相比李义陈客更为聪明,目光也看的更加长远,因此这种人更看重长远的利益。”
“至于最后的孙守财,为人保守懂得礼节,而且显然被抱团的李义与陈客两人排挤。因此袁大人才会看重他,将他带来如归营。”
听到这里,徐晃便是忍不住的惊叹道:“原来这简单的一场宴会里面,还藏着这么多门道啊。”
贾诩嘴角一扬笑道:“何止这些。”
“你们可知为何袁大人能如此信任孙守财?”
徐晃直接了当的摇了摇头,而高顺则是在稍稍思索后说道:“莫非是主公知道此人品性端正,绝不会做蝇狗之事。”
“如果能看出人的品性,那如今天下早就已经太平了。”对于高顺的回答,贾诩便是苦笑道:“正如袁大人所说,与其费力去看一个人的品性,不如给出一个他无法背叛的条件。”
“如何给出这种条件?”高顺再次追问。
“局势!”贾文淡淡一笑:“只要能把控住局势,就算品性再如何恶劣的人,只要他不傻到看不清局势,那他就定然不会生出异心。”
“孙守财能够做到洛阳三大富商的位置上,成为王家的在商界的代理人,定然不是愚昧之人。”
“因此他也一定能够发现李义在沽月楼上的反常举动。”
“原本洛阳,乃是王、袁、卫三家的代理人平分商界,局面稳定。”
“可如果袁家这一脚崩塌,李义投靠了卫家的陈客,那局面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一次,就连徐晃也毫不犹豫的做出了正确的回答:“卫家会毫不费力的吞并孙守财在商界中的资源,进而一家独大。”
“没错!”贾诩点头道:“所以孙守财此时急切的需要生意上的资源,以及开拓新的市场,对抗未来陈客与李义的联手。”
“所以这么一说,就是局势逼迫着孙守财不得不与主公做生意?”在贾诩的解释下,徐晃总算是被点醒。
“难怪当初主公说出那么荒唐的建议时,孙守财也能耐着性子听完主公的解释。”
贾诩便是继续道:“这下你应该能明白了吧,这笔生意成功与否,会直接影响孙守财能否在日后立足洛阳商界。”
“所以在这一层利益的驱动下,孙守财就算是拼了命也得尽心尽力的办妥此事。”
贾诩说罢,随即转头看向袁秀,“袁大人,您说我说的对不对?”
眼见自己的心思全然被贾诩所洞悉,袁秀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故意谦虚道:“原来我这么有本事啊,竟然能想到这么多东西。”
贾诩这老狐狸也是极合时宜的拍马屁道:“袁大人过谦了,您神机妙算,只怕文和所说的还不及您想的十分之一啊。”
袁秀顿时一翻白眼,心想你这老狐狸今天嘴巴这么甜,莫非是想捧杀老子?
不对,平日里半天都打不出一个屁来的贾诩,为何偏偏今日话这么多呢?
眼看贾诩状态有些反常,袁秀顿时一皱眉头,生出了些许不妙的感觉。
果不然,贾诩突然冲着袁秀殷切一笑:“袁大人,您看今日的酬劳是否能给在下了?”
“酬劳?”袁秀随即一想,恍然大悟。原来这贾文和是想借机跟老子讨酒喝得,难怪如此殷切的帮自己说了那么多好话。
想明白这事情后,袁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道:“文和先生,咱们可是约定好的,您得给我算完了账,这才有酒喝。”
贾诩也自知理亏,但怎奈当时在沽月楼里,碍于面子只是稍稍的饮了几杯,非但没有过瘾反而现在还把酒虫给引出来了。
“您看,在下今日虽然没有算账,可忙前忙后的陪您也去了不少地方。”
“那就勉强算一坛杜康的酬劳可好,烧鸡也可以免了。”
“唉,也辛苦文和先生今日陪我走了一天,你自己去仓库领一坛吧。”
眼看着贾文和被酒虫摧残成了这幅“卑微”的模样,袁秀顿时苦笑不得,只好笑着同意道。
贾诩顿时一蹦三尺高,向着袁秀匆匆行礼告辞,随即健步如飞似的冲出了大帐。
“主公,贾先生都能领到一坛杜康,您看我跟高顺兄弟合着领一坛行不行。”
徐晃一见贾诩喝上了杜康酒,舔着脸冲袁秀嘿嘿一笑。
袁秀眼睛微微一眯,一脚精准的落在了徐晃的屁股上:“宴会上就属你的吃相最像饿死鬼托生,这事情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还好意思找我来要酒喝。”
“还要不要了?”
袁秀说着,顺手便朝起一旁的铁铲作势要打。
吓得徐晃连忙逃开。
“高顺,给老子把他逮住了,可得好好教训一顿!”
“高顺兄弟,你可不能忘恩负义啊,当初主公赏我的那二十坛酒我可没少分给你喝吧。”
徐晃连忙朝高顺讨饶。
“主命难违,委屈你了。”高顺难得的露出了笑脸,可手上却极为干净利落的朝徐晃扑去。
吓得徐晃夺路而逃,一时间三人便是在营房中打闹成了一团。
翌日,王司徒刚退下早朝打算坐车辇回府,却发现孙守财已经守候在了自己的车辇旁。
“小人孙守财,见过王司徒。”孙守财见到王允,当即跪拜恭敬的行着大礼。
王允见着孙守财时,不禁眉头一皱冷声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虽然孙守财是王府商界代理的事情,乃是一个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
可在皇城边上,同一官一商就此会面,着实会让人说闲话。
面对王允的质问,孙守财急忙解释道:“昨夜遇上一件大事,今日必须得亲自同王司徒说明。”
“情急之下,才出此下策,还请王司徒见谅。”